别说小志感兴趣,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感兴趣了。
他们不像小孩子那么好骗。
针扎到肉上哪有不疼的,吹牛也没这么个吹法儿!
纷纷交头接耳吐槽起来。
阮玲小声问她,“你会扎针?”
“会一点。”温然很谦虚。
记忆里当护士时,多么难缠的病人都是她搞定。
而且她也会随身带着糖,糖是哄孩子的利器。
输液扎穿刺这一块,是她的强项。
贺靳言没发话,也想看看她用什么办法搞定小志。
吴秀敏当然不想儿子受罪,能顺利输完液最好。
哄了哄儿子,“小志,我们让姐姐扎针好不好?”
小志犹豫了下伸出手,勾住了温然的小手指头。
勾过手指头后,温然有条不紊地准备药棉和医用胶布,另外还找了一个空药盒备用。
当值护士不知道她找空药盒做什么,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偷偷去找护士长。
温然没有丝毫怯场,在小志脚上找到了适合输液的浅静脉。
用药棉轻轻擦拭消毒。
药棉刚接触到小志的肉皮,他就猛地缩回去,抱着吴秀敏“哇哇”哭起来。
贺靳言皱起眉头,阮玲也急出了汗。
其他人有摇头的,有不屑的,有等她出糗的……
温然停下来,拿着小志的脚问:“疼吗?”
小志摇摇头。
温然又问:“那你为什么哭?”
小志:“……”
小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让她这么一问问愣住了,又看向母亲吴秀敏。
吴秀敏安抚他,“我们是男子汉,将来还要做像爸爸一样的大英雄,不能动不动就哭!”
小志瘪瘪嘴,还是有想哭的冲动。
温然拿出压脉带,“要说疼,扎针还没压脉带绑的疼,就像这样……”
她绑上小志的脚腕,小志并没有哭。
其实小志也不是多么怕疼,只是心理上对针头有莫名的恐惧。
她心里有数后,分散小志的注意力。
指着上边的瓶子说:“你看这里面有没有药滴下来,坚持三秒钟。”
小志哪里知道三秒钟是多少,听话地看向了上面。
温然趁这个时间,以最快的速度扎进了浅静脉血管。
小志连喊疼的时间都没有,甚至都没有觉察出疼。
在她松掉压脉带时,才知道已经扎好了。
她又用空药盒固定,以防孩子的脚乱动。
全程可以用“稳”“准”“快”三个字形容。
吴秀敏脱口而出,“护士同志,你真厉害,我们家小志都没喊疼!”
温然笑了笑,“还要感谢大姐的信任。”
“主要是你技术好。”吴秀敏又补了一句,“比那些个号称有经验的护士好多了!”
原本还在等着看笑话的护士们脸都红了,只觉得臊得慌!
阮玲悬着的心也落地了,与有荣焉。
要知道温然这可是为她们非正式的护士争了口气,省得同一批从卫校直接录取的护士总是拿鼻孔看她们。m.χIùmЬ.CǒM
贺靳言也是第一次见这么惊艳的扎针手法,不由得赞叹。
正在这时,当值护士李红星把护士长找过来了。
护士长还以为场面没法控制,没想到现场出奇地安静。
瞪了言语夸张的李红星一眼,李红星看到小志不哭不闹已经顺利输上液,也是傻了眼。
本来没多大事,就是她无理取闹才弄得这么热闹。
护士长向贺靳言了解了情况,然后把所有在场护士都喊进办公室训斥了几句,又处分了李红星。
李红星不敢怒不敢言,在护士长面前跟小绵羊似的,哭着出了办公室。
其他护士也都老老实实去做自己分内的工作,大气都不敢喘。
护士长又把阮玲支出去,把温然单独留下问:“你的扎针技术是跟谁学的?”
温然就知道今天出了风头,护士长少不了要问这问那,早就想好了说辞。
一本正经地说:“您给别人输液时我看过几次,没事也在家用缝衣针在猪皮上练习过,胆大加上心细就学会了,今天也是第一次实际操作。”
护士长:“(⊙o⊙)…”
护士长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说得每一个字都云淡风轻,合在一起却令人震惊无比。
若真是看几次,用缝衣针练在猪皮上习几次就能学会,而且还能超越卫校进来护士和一些有经验的护士,那就算天才了!
她当护士这么久都没听说过这样的天才,这简直就是天生当护士的材料。
但是天才真的存在吗?
只有一次,是巧合也说不定。
琢磨下说:“你等下跟我去106病房给那个老太太输液。”
温然:“……”
温然明白护士长这是想考验自己,刀锋既然已经亮出来,就没必要再收回去,于是坦然接受。
给老人和孩子输液,确实最考验技术。
老人由于机体老化,静脉管壁会变硬,增厚,弹性也会变得很差。
这些都还好说,脆性增加也是其中一个问题。
管腔狭窄,皮肤肌组织松弛,血管就不易固定。
更麻烦的是回血缓慢、凝血也较快。
她一路跟着护士长走过去,也在心里做好了输液穿刺的最佳方案。
可是老太太由于生病心情特别差,看温然面生皱眉问:“这是新来的护士?”
“是新来的。”护士长忙转移话题,“您今天好点没?”
“唉,我这老胳膊老腿,能活一天是一天!”老太太叹了口气,又不停地咳嗽起来。
温然赶紧给老太太拍后背。
拍后背排痰也是讲究技巧的,手背伸直,手背隆起呈空心状,从下往上,从两侧向中间有节奏地均匀叩击背部,通过震动使肺、支气管中粘附的痰液排出。
卡在老太太喉咙里的痰终于咳出来,老太太舒服多了。
对温然赞口不绝,“这个小护士真不错,我咳了好几天都没有咳出来,没想到让她这么一拍拍出来了!。”
温然谦虚:“这只是普通的排痰手法,也算是巧合!”
护士长可不认为这是巧合,手法太专业了,她都望尘莫及。
再看温然一气呵成的输液手法,更加确定输液也不是巧合。
不但不是巧合,还是深藏不漏!
老太太不是第一次生病,更不是第一次住院,很肯定地说:“这手法可不普通,别人要有你这手法,我不知道少受多少罪。”
温然面带微笑,“老太太您过奖了,我先给您输液。”
“好。”老太太咳出去那口痰,心里也舒畅了。
本就忧郁的脸,变得慈祥了些。
等温然在自己的肘关节和腕关节各绑了一条压脉带,马上提醒:“小护士,你做错了,腕关节这儿绑一条就行。”
护士长也以为她弄错了,伸手替她去解肘关节那条。
她马上拦住护士长,“等下,我这是特意在肘关节绑的。”
护士长:“……”
老太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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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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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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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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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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