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股无形的力量钳制着我,让我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
大力随之往上一抬。
我双脚离地,直接被那手臂举起!
“显神!”椛萤惊慌的呼声入耳。
她猛地朝着我冲来!
只不过,时间像是放慢了一样,她身影在动,却并没有立即靠近到我……
白雾,又像是变快了似的,扭曲的人影,竟然猛地一下扑入了竹棚中!
那些人影直接覆盖了椛萤。
下一秒,白雾汹涌后退,椛萤消失不见……
这一切,都是余光瞧见。
我视线,大部分都在正前方。
我整个脑袋都在嗡鸣。
那条细腻白皙的手臂……是一个女人的!
棺材里站起来了一具尸体!
是尸仙诈尸,才能抓住我脖子!
她,醒了!
红布,正在慢慢的滑落……
顶端已经完全落了下来,露出了脖颈,以及香肩。
白腻,白腻的惊人。
锁骨更为精致好看,再往下……又是鲜红……
刺目的鲜红……
让我嗡鸣的,不止是这些……
而是她修长的脖颈上,空空如也。
并没有头!
心脏,仿若被一只手死死的钳住!
我呼吸逐渐变得困难!
那只手也在缩紧,我呼吸就变得更为艰难……
无头女!?
不,无头女的魂魄被封在了封魂锥里!
这……是她的尸骸!?
棺材山中的尸仙,居然是无头女的尸身!
老秦头,这是给了我怎么样一个护身底牌?!
可明显,那底牌是无头女的魂魄。
这诈尸的尸仙,是完完全全不认识我的!
呼吸太过困难,肺部的空气都要被榨干了。
婚书脱手,应声落地。
我双手死死攥着“尸仙”的手指,要将其掰开!
只是……她手冰凉的像是铁条一样,根本掰不动……
不只是掰不动,她还在缩紧五指,我感觉喉咙都快要断了……
红布彻彻底底的落入了棺材里,曝露出尸仙那让任何男人血脉喷张,女人自惭形秽的身段。
“完了!”
“死了!”
“小娘子杀夫!”
“小娘子杀夫!”
老龚扯着嗓子,尖声嚎叫!
我脑袋又是轰然一声嗡鸣。
余光才瞧见,夜壶上边儿,老龚的脑袋还显得虚幻,并没有完全凝聚。
他模样分外狰狞!
尖叫声同样空洞!
手,无力的从脖子那里垂落。
我感觉脑袋发晕,眼前发黑,离死只有一线之隔。
冰凉感再次涌上……
这熟悉的感觉……是地气要来了!
我身体又是一颤。
不能让地气出现!
虽然我不知道老秦头到底做了什么,让尸仙的魂魄,无头女来保护我!
但现在尸仙是不认识我的,她对我只有敌意和杀机!
地气若是出来,就要吃了这尸仙!ωωω.χΙυΜЬ.Cǒm
尸仙是无头女的尸身,必然会对无头女造成影响!
甚至有可能魂飞魄散!
想到这里,我内心又是一颤,凭着那股莫名的意志力,涌出一股力气!
脖子上都青筋鼓起。
一声闷哼,从牙缝,从鼻翼中挤出!
手颤巍巍的从兜里一掏,便摸出来一根纤长手指!
没有选择鬼龛组织的陶人,因为我不确定它的作用到底多大,怕伤了尸仙!
手指是老秦头给我的另一样保命之物。
既然无头女和手指,都是为了保护我的底牌,两者若是相碰,或许,还会有转机?
颤巍巍的再抬起手来,就要将手指塞入口中!
尸仙并没有多余的举动,甚至没有阻拦我,就是手上不停的用力,让我呼吸愈发困难!
恐怕,还是因为她身上没有太多的魂?
大部分魂是无头女,尸身中只有残留的一小部分。
否则,这尸身也无法诈尸。
就在这时,老龚的头颅完全凝聚了。
他尖声又喊:“八败寡妇,危!危!”
这句话,我就完全没听懂。
“罗盘!罗盘!”老龚再次尖叫。
我身体猛的一激灵。
罗盘?
手颤巍巍一抬,松开手指,那根纤长手指就落入了手袖中。
我另一只手再次在身上摸索。
一块陶制的圆盘被拿出!
毫不犹豫,我直接将那陶制罗盘朝着尸仙的脖子一拍!
尸仙的脖子纤细,陶制罗盘刚好就遮住了她脖颈的断面。
嗡的一声轻响,中间那根指针飞速的转动着。
我脖子上的手,瞬间松开了……
双脚落地,身体涌来的那股绵软感,让我险些踉跄倒下。
一手撑在棺材边缘,我才堪堪站稳。
尸仙双臂垂在身侧腰间,她一动不动。
心咚咚直跳着。
老龚长大了嘴巴,同样大喘气儿,活像是被吓得不轻。
我没有立即退走,视线从尸仙身上挪开,扭头看了一眼,先前椛萤消失的位置。
必然是尸仙诈尸,白雾才会进来,椛萤恐怕也被拽入梦魇的凶狱中了。
又有种直觉告诉我,是因为尸仙身上那部分魂太少,她才那么滞带迟钝?
还是由于她根本没有醒来?大部分的意识还是在凶狱中?
低头,我垂手,那根纤长的手指落入掌心。
老龚先前喊出来的八败寡妇,仅仅是名字,就给我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手指,是属于八败寡妇的?
首先肯定能排除刘寡妇……
老秦头不会那么无聊。
八败寡妇,是一种鬼,还是尸?
思绪只动摇了一瞬,便平复下来。
我收回了手指,捡起来了地上的婚书。
尽量平复住呼吸,我额头上依旧冒着薄汗。
如果椛萤推断错了,婚书不能破开凶狱梦魇……那麻烦,就是真的大了……
冰凉感不停的钻进手指。
我翻开了婚书的书皮。
竖排的数道小字,娟秀工整。
格式是从右往左,第一竖排写着訂婚書。
第二排开始,是一段誓词。
敬,日月星辰共鑒此呈。
允,長相廝守不離不棄。
願,平安順遂共度此生。
誓,一朝執手百年齊飛。
吾請願,相敬如賓,共度百年靜好。
汝請願,清淡平常,與君白首永諧。
我形容跟不上来,这段誓词虽然只是在眼前萦绕,但是对我来说,好像深入脑海,本身就存在记忆中一样。
誓词后方,还有男女的名字。
男方,竟写着罗显神!
女方,则写着齐莜莜。
我脑袋嗡的一声,不只是惊愕,还有荒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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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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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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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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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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