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举例说他就没见过葡萄,葡萄也承认没见过张来,至于他为何听了一个不认识小丫头的话就去报信了,他的说法是当时太慌了,又慌又急又伤心,毕竟二弟是他的主子,没听说他生病,现在忽然去了,又听到内院里乱糟糟的,知道这事是真的,所以慌乱之下,没有多想,便跑着去报信了。”
耿温的话,倒让耿舒淮陷入的自我怀疑中,“啧,我怎么感觉他说的有点道理。”
阮氏也跟着点头,“似乎也说的通。”
“娘、大哥,你们想想,就算张来不认识那丫鬟,他总是见过那丫鬟的吧?她长什么样他总知道的吧?祖父只要将内院的小丫鬟都喊去站在张来面前,让他一一指认,难道还怕找不到人?”
耿星霜忍不住提醒道。
耿舒淮一拍脑袋,“霜姐儿你说的有道理。”
又看向耿温,张了张嘴,又不想主动开口,为掩饰尴尬,还轻咳了一声。
耿温看了儿子一眼,主动说道:“父亲的确将府里的丫鬟都喊去了怡得院,但是张来都说不是,他掩饰的很好,我们也无法从他的神色上看出什么,他只说当时被耿澄的死讯惊住了,所以根本没注意那丫鬟长什么样,现在也回忆不起来。”
“张来那小子肯定是喜欢那个小丫鬟。”
耿舒淮肯定道。
对于张来的嘴硬,无论是耿荀,还是夏氏,都很愤怒,但是他们已经将人打的半死,再打人就死了。
夏氏是想将人打死的,但是耿荀理智尚在,所以到时牙人也会将张来带走,至于会卖到什么地方,耿星霜猜也能猜的出来不是什么好地方。
“竟然叫的王牙人。”阮氏道:“我还以为又是余婆子呢。”
“这次是父亲吩咐的。”耿温道。
耿荀比夏氏要脸一些。
第二日,是秋闱考试的最后一日,耿舒淮耿星霜商量好了,下午一到时间,就到考室外去接人。
耿星霜还顺便问了一下耿星辰,结果耿星辰一口应了下来。
“辰姐儿,在家里待烦了,想跟着我们一起出去玩?”
耿舒淮仍然是骑马护在马车旁边。
耿星辰重重叹了一口气,“唉,自从那日永庆候府的世子爷和世子夫人来吊唁过二叔之后,我娘就整天在家里唉声叹气的,她虽然没有说我什么,但是看我的眼神,仿佛一直在说你这丫头怎么这般不争气,见了永庆候世子夫人那么多次了,怎么就没得了她的欢心,你四姐姐才见她几次,就让世子爷和世子夫人一起过来安慰她。”
耿星辰没说的是,她娘还嘀咕过,“若是我和你爹现在忽然死了,怕是也不能让世子爷和世子夫人一起过来的。”
当时耿星辰听到她娘这句话后,简直惊呆了,和她娘争了几句,最后姜氏虽然无奈的承认自己说错了话,但是耿星辰还是很伤心。
经过这些日子,她本以为母亲已经改变了,但是永庆候府的人一出现,她以为的改变就如空中泡沫,一吹即散。
“我现在最讨厌的就是永庆候府,六姐姐,一会我们能不能绕路,不走青羽街。”
永庆侯府并不在青羽街,青羽街是宁都城最繁华的几条街道之一,只不过青羽街连通着青萝胡同,而永庆候府就是青萝胡同的第一户人家。
耿星辰话一说完,就觉得自己太幼稚了,甚至算得上无理取闹了,刚想撤回自己的话,就听耿星霜干脆的道:“有何不可?通往考场的路多着呢,现在时辰还早,我们绕一下就是,也免得到的太早等的着急。”
“六姐姐,你不着急见……未来姐夫?不急着想知道他考的如何?”
耿星辰笑的古怪。
“有些着急,你要是再这么提醒我,就不绕路了。”
“好好,我不说了,六姐姐,你之前不是说暂时不知该如何安置石榴和葡萄吗?我昨晚和我爹娘说了,就放在我娘陪嫁的庄子上吧,虽然我娘的陪嫁庄子不大,但是就在宁都城附近,也不远,庄子周围村民们也很友善,她们去了应该可以过的不错的。”
耿星霜点头,“这样也好。”
至于张来和章氏,耿星霜并不准备管。
因为绕了路,待他们到了考室外面的时候,那里已经围满了等待考生的人,就连周围的茶楼食肆也都是人。
耿舒淮将马和马车停靠好,让车夫看着,带着两个妹妹挤了进去。
他倒是想让耿星霜耿星辰在马车上等,但耿星霜不愿意,她倒不是为了更快看见杨倾墨,再快能快多长时间,她只是为了感受这种氛围,觉得不亲自挤一挤,就感受不到那种十年寒窗为今朝的气氛。
对此,耿舒淮给了她两个字,“矫情!”
矫情就矫情吧,耿星霜对他的评价接受良好。
有人高马大的兄长在前方开路,耿星霜耿星辰虽然仍然有些狼狈,但是还算顺利的挤到了前方。
“六姐姐,我听说从考室出来的人,有的熬的面黄肌瘦,有的心态崩塌,甚至有的一出考室就嚎啕大哭,更有甚者,直接晕过去的也不在少数,六姐姐,你说未来姐夫会是什么样?”
他们三人挤到前面,看着紧闭大门,按照时间来算,再有一刻钟,大门就要打开了,为期九日的秋闱试将结束,而后就是紧张的等待放榜的日子了。
其实很多考生对于自己会考出一个什么成绩,心中大概是有数的,所以这才有人一出考室就大哭,这大哭不仅仅是那些觉得自己考砸了的考生,也有的是因为自己考的好,觉得此番定能得中,忍不住喜极而泣的。
“他出来时会是什么样子……”耿星霜笑着想了一下,“其实我也很好奇,待他出来后,我得好好看看,然后……画下来。”
“霜姐儿,这个主意好,要是他出糗了,这画送给我,我得时不时欣赏一下,以后他要是再打……再惹我,我就将画拿出来,往他面前这么一晾,看他还下不下得去手。”
耿舒淮一听,立刻抚掌大笑,赞同的不得了。
他这一笑,周围人都看向他,有人听到了他的话,用一种“你是不是与考室里的人有仇”的眼神看着他,有一位大爷语重心长的劝道:“这位小哥,能进去考科举的人谁没经过多年苦读,要是没考好,本来就很难过,你这还准备看人笑话,不好,不好,做人啊,心得善!”ωωω.χΙυΜЬ.Cǒm
大爷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
耿舒淮左右望了望,想要退出去,但是前后左右,除了前方是考室大门,其他三方都是人,他哪里也退不了,不过这一看,倒是看出了两个妹妹正在悄没声息的往旁边移,用行动告诉其他人,我们与这个人没有关系。
“两个小没良心的!”耿舒淮无声的控诉。
“我们也没办法啊,我们只是不想被大爷逮着说教。”耿星霜用目光回他。
就在兄妹三人无声的交流时,考室大门慢慢的打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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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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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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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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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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