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没见过大场面的人,鲍羽震惊到脏话都飙出口了。
“卧槽!那位首长……我在中央新闻里看到过好几次了!”
“卧槽!这位长官……军事杂志上有好几篇关于他的专题报道!”
“卧槽!那位领导……”
听着鲍羽一口一句国粹,薛战城不觉失笑。
他抬手搭在鲍羽肩上,笑着说道:“哥们,你能端庄收敛一些吗?我大姨姐是个有文化的人,你这样容易失分!”
“嗐!”
鲍羽不以为意,说道:“你大姨姐就是太端着了,放不开,活着太累,我有时候就故意逗着她说脏话!”
对于鲍羽来讲,飙脏话不算是太过失礼的事情。
尤其是心中的犯愁郁闷难以排解时,脏话是个很好的发泄口。
“你就强词夺理吧!别回头追不上心上人,哭着找我求救!”
薛战城笑着调侃几句,正好冯晚禾走来,他眼中带着喜悦,忙撇下鲍羽快步迎上去。
受到冷落的鲍羽:“……”
妈蛋,世上哪有什么牢靠的友谊?
瞧瞧薛战城这狗腿样,真是见色忘义的典范呢!
正骂着,王胜男也挺着肚子过来,鲍羽喜上眉梢,颠颠儿奔过去,谄笑着扶住王胜男的胳膊。
“哎,慢点慢点,别抻到腰!”
场地有限,是以宴席是一波结束再开一波。
大院的军属们都很有礼貌,没有抢座位吃席,而是及有默契的,把第一波宴席的位置让给薛冯两家的亲戚与一些重要将领。
冯晚禾与薛战城端着酒杯,携手穿梭在宴席间,给亲朋好友敬酒。
“来,小禾,这个红包拿着!”
只见一名比冯德彪军衔还要高的首长从包里掏出个厚厚的红包,不由分说塞进冯晚禾怀中。
不等冯晚禾拒绝,这位首长已经开口。
“这不是给你爸爸的,更不是给你未来公公的,这是我代表你邱阿姨,给你的一点心意!”
首长的妻子姓邱,也是身居高位,因为在国外考察,是以不能前来参加订婚宴。
于是特意让丈夫包了红包送给冯晚禾。
冯晚禾一脸为难望向自己亲爹,也不敢收钱,生怕给亲爹与未来公公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小禾,收下吧!”
最终,薛长卿笑着示意冯晚禾去接红包。
“旁人的红包我们不收,但老唐的红包,我必须得收啊,哎,老冯你还记得吗?当年黑山战役,老唐怎么忽悠我们的?”
一说起战争时期的事,一桌子的首长们都兴奋起来。
冯德彪一拍桌子说道:“这事儿我当然忘不了,当时我和老薛分别是三连与七连的连长,老唐是营长,他骗我们说去撒尿,结果好家伙……”
薛长卿接过话茬说道:“这老小子自己个儿扛着炸药包跑了,我们反应过来时,他都给敌人的机枪点端了!”
被调侃的老唐大笑出声,端起酒杯连喝三杯。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自罚三杯,给二位道歉!”
冯晚禾看着这些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身上的伤疤比功勋章更多的老英雄,听着他们回忆那些峥嵘岁月里的往事,她心中满是钦佩,满是骄傲。
作为出生在和平年代的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珍惜当下的幸福生活呢?
他们现在享受到的一切,都是在座的老英雄,以及那些长眠在地下的烈士们用鲜血与生命换来的!
不打算喝酒的冯晚禾难以按捺内心的敬畏。
她端起酒杯,对在座的老英雄们说道:“叔叔伯伯们,我敬你们一杯!”
说罢,她一口闷了杯中的白酒。
“好!不愧是老冯的闺女,真是将门虎女,颇有老冯年轻时的风范!丫头敬的酒,我们必须干了!”
老唐首长眼中带着称赞,他一声令下,所有军人纷纷起立,整齐划一的,干了杯中的酒。
此时,冯晚禾面上不动声色,身体早已快要爆炸。
当苦辣的白酒划过喉咙与食道进入胃里时,当那火辣辣的痛觉侵袭着她的神经时,她是崩溃的,是想要暴走的。
妈蛋!
为什么没人告诉她,白酒这玩意儿如此难喝?
又辣又苦,那股子味儿直冲天灵盖,让她几乎有些站不住脚。
好在薛战城即时扶住了她,忙不迭给她喂了半杯果汁。
“傻丫头,喝酒这事儿交给我就行,你自己逞强做什么?不是都告诉你了嘛,不用你喝酒!”
冯晚禾有点飘,她靠在薛战城肩上,声音含糊不清。
“气氛到那里了,我一上头,就冲动了。”
她睁眼,用哀怨的眼神看着薛战城。
“你们这帮男人为什么喜欢喝酒?这玩意儿多难喝啊?”
薛战城低低笑着,正要开口说话,又有人过来,要给冯晚禾塞红包。
“还是刚才老唐那句话,这是伯伯的心意,这是私人交情,你不收,就是不给伯伯面子!”琇書蛧
话说到这一步,冯晚禾不收都不行。
不多会儿,她随身携带的包包里,已经塞满了长辈们送的红包。
觥筹交错中,这一波宴席已经接近尾声。
冯晚禾喝了那杯酒之后,再也没有碰酒杯,可饶是如此,还是觉得腿脚有点软,头有点发晕。
不得已,她只能靠在薛战城身上。
这么一来,反倒是让亲戚朋友们误会了。
“哎哟,小两口真是恩爱!好!挺好!”
“照这架势,三年能抱俩?老薛当爷爷,老冯当外公,且有的忙了!”
……
现场一片哄笑与热闹,连鲍羽都垫着脚尖一脸傻笑看热闹,以至于没人发现,王胜男与她关系要好的大学同学一道离开了军区大院。
“竹子,到底什么事啊?怎么还非得跑到这么大老远的地方聊?”
王胜男挺着肚子,走路微微有些艰难。
她看着自己大学四年的舍友说道:“有什么事不能在大院里说吗?还非得大老远出来?我家里那边还忙着呢!”
室友叫夏晚竹,她看着王胜男,语气微微有些酸。
“怎么了?我现在已经不配和你说话了吗?哎哟喂,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养女,啧啧……”
这兜头盖脸的嘲讽,让王胜男有点恼火。
“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哪怕我今天很忙,但在你来找我时,我还是热情接待了你,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阴阳怪气!”
她停下脚步,转身就打算往回走。
然而刚走几步,只见鼻青脸肿的鞠腾飞从小树林里窜出来。
在王胜男呼救之前,夏晚竹一把捂住她的嘴,不由分说的,帮着鞠腾飞将她拖进了树林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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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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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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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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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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