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嘴想要质问,问她为什么要隐瞒怀孕的事?
甚至连鞠建业夫妇都知道她怀孕三个半月,而冯家人却像是傻子般被瞒在鼓里,还像个笑话似的来给她撑腰抓奸……
然而话到嘴边,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现在当务之急不是与王胜男对峙与吵闹,而是一致对外将鞠家的嚣张气焰打下去。
与王胜男属于内部矛盾,与鞠家则是外部矛盾,孰轻孰重她分得清楚。
王胜男眼中噙满了泪,她看着刚挣脱绳索拉下丝带钻进被子里的龚媛,看到自己最信任的好友用挑衅嘲讽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一刻,王胜男恨不得撕烂龚媛的嘴。
“你故意给我出主意,说一旦我父母知道我怀孕,要么让我堕胎,要么让我回鞠家,你让我隐瞒怀孕的事,结果你转头就告诉了鞠家?”
只见龚媛用被单包着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撇嘴嘲笑道:“你还有脸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太蠢,放着抚养自己的父母不信任,非得信任我这么一个外人!”
“我告诉你,从我知道你被富贵人家收养,我就一直嫉妒你,恨不得毁了你!”
龚媛撕开身上的伪装,眼神凶悍到像是一匹恶狼。
“都是从废墟里爬出来的,凭什么你在高干家庭做娇娇女,凭什么我吃苦受罪这些年?什么从小到大的友谊?早就不存在了!”
这恶毒的话像是一根一根针,狠狠扎进了王胜男的内心。
她颤抖着,嘶声问道:“所以你对我的那些好,都是假的?”
龚媛露出嘲弄的笑,转身看着漆黑的窗户,以沉默回答了王胜男的质问。
“亲家,胜男怀孕的事实摆在这里,我们看在孩子的份上,这件事就此打住,我保证腾飞和这个野女人断绝关系!”
不同于冯德彪的愤怒与失望,鞠建业笑得很是嚣张,却还要故意作出大方的样子。
“休想!”
冯德彪厉声说道:“这婚必须离,孩子……不许要!”
他扭头看着王胜男说道:“这事儿你没得选,离婚,引产,你若是不听我的……”
在王胜男肆意的眼泪里,冯德彪没办法说出后面的狠话。
“爸,求求你,我想要这个孩子!”
王胜男忽然跪了下来,她仰头看着冯德彪说道:“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知道生命的珍贵,就算鞠腾飞是个禽兽,可孩子是无辜的!”
“对,对,孩子是无辜的,你们若是非逼着胜男引产,那可就是杀人!”
鞠建业趁机煽风点火。
“胜男,所以你还是得听我的话,咱们回家,我保证腾飞以后好好待你,保证不让你和孩子受委屈!”
吴桂香也连声附和。
“就是,我们和你养父母不一样,我们可不会逼着你堕胎,我们一定好好伺候你,让你生个大胖小子!”
此时,鞠家惺惺作态的力挺王胜男,不遗余力诋毁着一心为王胜男好的冯德彪夫妇。
王胜男何尝看不穿这一切呢?
只是她一门心思想要留住腹中的孩子,是以竟有几分犹豫,竟真打算委曲求全回到鞠家生下这个孩子!
一旁,冯晚禾急得直跳脚,恨不得上前狠狠抽王胜男几个耳光,让她清醒清醒。
你能指望吃屎的男人改过自新?
家暴与出轨一样,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就有后来的无数次!
“喂,你安排的演员啥时候到场?再不来,我大姐这个傻白甜,就要重回狼窝了!”
冯晚禾扯着薛战城的胳膊焦急说道。
薛战城全程眉头紧锁,他是真不待见王胜男的行事作风啊!
若非这女人是冯晚禾的大姐,他早就一甩袖子转身离开,管她是死是活呢!Χiυmъ.cοΜ
低头看了看手腕的表,薛战城说道:“差不多该来了,他……”
话音未落,只见虚掩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顶着一头黄毛的鲍羽依然是那身蝙蝠衫喇叭裤,大刺刺走了进来。
他四下环顾,很快就将视线落在王胜男身上,旋即上前几步,不由分说揽住了她的腰。
“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嘛,怎么又跑出来了?”
王胜男被吓了一跳,她当即就挣扎着想要离开,奈何鲍羽的手劲儿很大,不管她如何推搡抗拒,都无法离开他的怀抱。
“哎哟,还和我赌气呢?你有气就打我几下骂我几句,别生闷气伤到我们的孩子啊!”
鲍羽一脸深情款款,伸手轻轻抚着王胜男的肚皮,笑着附到她耳边开口警告。
“你要是既想保住孩子又想离婚,那就配合我,我是你妹妹请来的神兵,我保证让你达成所愿!”
一听是冯晚禾安排的,王胜男不挣扎了。
甚至她还往鲍羽怀中靠了靠,犹豫片刻伸出胳膊,也反抱住他的腰。
这状况,让在场一众人都惊呆了。
连自诩对王胜男了如指掌的龚媛也被惊得坐起身来,翕动着嘴唇却说不出话。
鞠建业回过神来,忽然指着王胜男怒吼。
“贱人!你这个贱人!你敢背着我在外面找野男人!”
王胜男冷笑反击道:“怎么着?只允许你在外面找女人,就不许我在外面找男人?要玩,大家一起玩啊!”
她已经找回了理智与战斗力。
当即牵着鲍羽的手对冯德彪与梅月棠说道:“爸,妈,我之所以瞒着你们,是因为……腹中孩子不是鞠腾飞的!”
“我……我爱他,我要生下他的孩子!哪怕死,也要生!”
冯德彪与梅月棠面面相觑,但当他们看到小女儿挤眉弄眼一脸坏笑时,他们也瞬间反应过来。
“嗐,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你这孩子,早说不就是了,爸爸妈妈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吗?”
冯德彪大笑出声。
“爸爸不是不让你生孩子,只是不愿意让你生鞠家的孩子,既然孩子不是鞠家的种,那咱们就生呗!”
说罢,他上下打量着鲍羽。
“你小子……先把你那头黄毛给我染回去,衣服也穿正经些,不然别想进我们家的门!”
鲍羽笑着说道:“是是是,我都听岳父的话,赶明儿就去染头发换衣服!”
一旁,鞠建业气得鼻子都歪了。
这剧情进展太狂野离谱,让他不觉怀疑是龚媛与王胜男联手在羞辱他们鞠家!
于是,他看着鞠腾飞怒吼道:“这就是你找的帮手?你不是信誓旦旦保证说,她会帮你赢得冯家的信任吗?”
鞠腾飞也处于被戴绿帽的愤怒与震惊中。
他看着与鲍羽甜蜜相拥的王胜男,又看着坐在床上一脸懵逼的龚媛,一时之间,他竟恨不得同时弄死这两个女人。
在短暂的考虑后,他抓起手边的烟灰缸,叫嚣着就要砸死王胜男。
“贱货,你竟敢背着我找野男人?老子今天非得弄死你不可!”
然而不等他碰到王胜男的衣角,鲍羽已经一拳挥来,直直砸在鞠腾飞鼻梁骨上。
随着鞠腾飞一声哀嚎,只见鼻血从他鼻孔喷出来,他像是一条死狗般趴在地上,任由鲍羽对他拳打脚踢。
“离不离婚?不离婚老子就打死你!”
鲍羽的拳头像是雨点般落在鞠腾飞脑袋上,他神色狠厉,揍得鞠腾飞鬼哭狼嚎。
吴桂香哭着扑上来喊道:“离!我们同意离婚!别打我儿子了,他还是个孩子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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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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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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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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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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