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托尼的咆哮，布鲁斯没有显露出任何的愤怒或者不满。他只是静静地，让托尼发泄所有的怒火。
“我能开始解释这一切了么？”布鲁斯友好地询问道。
“闭嘴！我可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任何一个字！任何一个！”
布鲁斯闻言，很是配合地闭上了嘴。蝙蝠洞陷入了安静之中。
一时之间，托尼只能听见自己快于平时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他太过愤怒，愤怒到一时之间让情绪抓住了控制权。
深吸几口气后，托尼感到自己的心率慢慢降了下来。他侧脸看了一眼布鲁斯，一股厌恶感又从心底涌了上来。
这一次，托尼的理智没有让位。他阴沉着脸道：“我以为我们只是让这一切归位而已。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你们准备抹杀掉她。”
布鲁斯斟酌了片刻，缓缓开口：“我也很意外，到了这样的局面，你还对维多利亚抱有感情。”
托尼嗤笑了一声：“我以为我们在讨论艾普尔。”
布鲁斯顿了一下，随即有点刻薄地说道：“那我就更意外了，没想到你还会担心艾普尔的安全。”
托尼毫不退让：“确实，我想大概和我一样惊讶，你居然对此毫不在意。冒昧问一句，艾普尔她知道吗？”
布鲁斯没了继续和托尼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纠缠的耐心：“你很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当然。”托尼坦然地点了点头，“我只是以为我们这个临时团队多少还有点道德底线可言。嘿！听着，你们要消灭系统，ok，没问题。你们认定维多利亚是外来者，要将她赶回她自己的时空，OK，我也接受。但是，拿一个一直在协助我们的无辜的人当‘祭品’？抱歉，我可不同意你们这种落后的解决之道。”
“没有‘祭品’这一说。”布鲁斯再一次开口解释，但他的语气已经没了开始的那份坚定，透着一股难见的疲惫。
托尼耸肩：“我以为你能听懂那只是个比喻。嘿！这事儿是大家都知道了，我只是最后一个被通知吗？你知道的，我很明白你们向来不怎么欢迎我，如果真是这样我也不意外。还是说，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恶劣，压根儿就没给其他人说，这会儿为了寻求我的帮助和支持，出于无奈告知我。”
“我向克拉克和戴安娜提过。但没聊到这么细致的计划细节。罗杰斯和罗曼诺夫那边，我还没正式向他们提。”
托尼瘪了瘪嘴，不予置评。
“斯塔克，你明白问题的所在。这不是简简单单消灭系统和送维多利亚回去那么简单。我们要让所有一切回到原来的轨道，就必须排除所有影响因素。不能有任何人记得这期间发生的事，再细微也不行。”
“所以，对付我们用魔法，对付艾普尔就……”托尼抬手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在避免那样的事情发生，这也是为什么我需要你的帮助。”布鲁斯言辞恳切。
托尼盯着布鲁斯瞧了好一阵：“一个人，被抹去了过去的记忆。对，你会留下必要的生存技能知识给她。但那有什么用？你也不知道艾普尔被系统洗去的记忆究竟有些什么，你没法帮她恢复。现在你还要让她把她好不容易挣来的这点人生也忘记。OK，艾普尔能识字，会做法、用手机、用电脑，懂得在app上下单买咖啡。然后呢？她没有朋友，没有人际关系网。你让她怎么谋生？再极端一点，万一她有男友有丈夫呢？万一她的丈夫有家暴史，计划杀了她呢？你要把一个脑子空空的艾普尔送回那样的家庭么？你要把毫无防备的艾普尔送到一个未知的生活圈子里去？得了吧蝙蝠侠，在我看来这就是献祭，和抹了她的脖子没区别。”
“所以，你有什么高见？有其他的计划？”
这次轮到托尼沉默了。
这是个死结，没得解。
艾普尔像是一只被人工繁育出来的幼兽，而他们必须将她赶到野外去独自面对大自然的厮杀。
他们没有恶意，但事实依旧残酷。xǐυmь.℃òm
托尼扶额：“我讨厌‘女巫献祭’。真令人恶心。”
“我会考虑你刚才提到的那些可能性，现在……”布鲁斯拍了拍桌面上的头盔，“你愿意伸出援手吗？时间重置后这些物品不一定还会在，我需要你在时间重置后，我们解决系统和维多利亚的时候完成这个的制作。”
托尼将头盔高高抛弃，然后稳稳接住：“这种玩具，我要不了一天就能制作完。”
“半天。”
“什么？”
“时间重置后，大家越早恢复原状态，风险就越小。你只有半天的时间。”
托尼耸了一下肩。算是接下了任务。
布鲁斯拿出记忆之钥，递到托尼的跟前：“回溯愉快。”
托尼用挑剔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那块看似平平无奇的石头，然后伸手接过了它：“就这？不需要施法念咒之类的？”
布鲁斯面色平静地摇了一下头：“至少在亚马逊人典籍的记载里不需要那么复杂。”
托尼把玩了一会儿记忆之钥，便将东西还给了布鲁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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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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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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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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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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