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被宋安时说的脸颊通红,满脸都是被羞辱的神色,可惜宋安时铁石心肠。
“本道来找你,自然有能来找你的理由。梁三做了事情可以远走,夫人是走不了。”
钱氏被气得嘴唇发抖:“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要是没什么其他事就滚出去。”
不能承认也承认不了。
宋安时混不吝笑:“是你给大夫人出的主意,让多在湖边搜一搜的吧?”
钱氏不吭声,宋安时的声音略带嘲讽:“先把现场毁掉是个不错的想法。甚至于真的搜到什么东西,大夫人和将军也不会伸张,谁都不会希望自己家里出一个杀人凶手,那陈家怎么立足?”xǐυmь.℃òm
“那片芦苇荡多漂亮,就那么被毁了。本道记得当日赴宴的梁三公子穿的也是一身草枯黄,夫人身量不高,躲在里面一时还发现不了。”
钱氏不说话,看着宋安时的眼神像是能吃了她。
宋安时眼神一暗,身体前倾,和钱氏目光相接:“我再说一遍,我要高启活着。”
钱氏呼吸一窒,扬手想要掌掴宋安时,林惠兮手疾眼快握住钱氏的手,宋安时甚至未眨眼睛。
钱氏嘶吼:“胡说八道,无凭无据就敢信口雌黄。”
说着想要挣开林惠兮的手,林惠兮死死拽住钱氏怎么也脱不开,宋安时斯条慢理:“我没有太多耐心。”
“这件事如果我来做,你和梁三不仅会死,你们所重视的三家声誉都会毁于一旦。”
钱氏慢慢像是被抽空全身所有的力气,慢慢伏在床上,狼狈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良久之后才开口,已经带着几分颓败之意:“你们没有证据。”
宋安时笑:“今天来之前是没有证据的,不过现在可有些发现。二夫人杀完人之后还敢在院子里祭拜也真是少见,况且杀人没有直接证据,其他事情可是很好发现端倪的。”
说着宋安时踱步到梳妆台前,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簪子首饰:“比如这支步摇,天宝阁今年新推的款式,价格不菲且需提前预约,二夫人难道有预约记录?再说二夫人也太不注意了些,京都观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也敢去那么多次,也不怕山下那么多人看到?”
钱氏死死咬着牙,宋安时满不在乎:“对你们这样的人家,偷情是不是比杀人还要忌讳?”
“况且我没有证据,难道你没有吗?高家的小孩一死,流言就开始像瘟疫一样漫延,梁三就这么放心的走了,你也立马开始装病,你说你们没有通信也实在不能令人信服啊?”
宋按时说完,室内一片沉默,她也不在意慢慢走回钱氏床上,一字一顿:“我是在威胁你,你清楚吗?”
“不过你也不用着急,我先找得你,证据和证词自然是由你来说,是梁三一个人杀的还是梁三和陈二夫人杀的,与我无关。”
林惠兮开口:“一定要在明日午时之前。”
宋安时起身,理了理袖子便转身离开,林惠兮看了钱氏一眼跟着宋安时出门。
一出大门就对上站在院外的陈大夫人。
宋安时对着陈大夫人颔首,陈大夫人脸上平静不过眼中却似带探寻:“听红月那小丫鬟说大师和二弟妹似是有些不愉快?”
宋安时摇摇头,没说别的只是提醒:“夫人,派人守着点二夫人吧,本道怕她会寻短见。”
陈大夫人面色一变,也无先前温和神态,反而有些凌厉:“大师,妾身是信国师大人断不会存害人之心,可是大师这话恕妾身听不懂了,还请明示才好。”
陈大夫人再凌厉宋安时却好似一点不查,对于陈大夫人的诘问她也没有回复解释,反而略微行了一礼向大夫人致歉今日贸然上门的失礼之处后便径自离开了。
大夫人凝望宋安时远去的背影,眉头紧皱,红月上前小声询问:“夫人,要不要留住宋大师?”
陈大夫人摇头,进了院子看见那些伤春悲秋又一脸怨色的下人,冷漠开口:“来人,把她们押下去,分开关。”
众人一惊,脸上除了怨气又变成了怒意。
“大夫人,敢问奴婢们犯了什么错?”
红月不需大夫人说,直接上去一巴掌拍在询问丫鬟的脸上:“放肆,二夫人对下人宽容,竟养出你们这等刁奴,连主子的命令都敢忤逆。”
二夫人何止是宽容,这院子里奴才的样子可不就是二夫人的样子,扭捏矫情,看不起武将之风又享受着将军府一切特权。
大夫人目光结冰,推开二夫人的房门,看见钱氏一脸木然地坐在床上。
她一个眼神,为首的嬷嬷带着下人出去,屋内又只剩下妯娌二人。
……
宋安时带着林惠兮出门,正赶上了前来请罪的管家,看见宋安时顿时面上表情纷杂,最后还是行了一礼后使唤下人:“还不快给贵客带路。”
姑奶奶可千万顺顺利利出门去吧,谁能想到会有人在京城里翻将军府的墙呢?还是在大白天,管家这么多年也没碰上几次。
下人恭恭敬敬请两人出门,两人一出来竟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尤其是林惠兮站在阳光下,好似有些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就这么结束了。
心里这么想嘴里竟然也不自觉地问了出来,宋安时扭扭脖子顺带摇头:“不知道呀,就看这个陈二夫人会不会认了。”
林惠兮心下有些担忧:“陈家应该不会让二夫人承认吧?”
宋安时笑:“是不会让她承认,不过会出现更好的结果。”
林惠兮疑惑:“什么结果?”
宋安时先没回答,反而问:“这里是不是离万年县府衙很近?”
林惠兮好歹在京城长大,对这些地方还算熟,因此点了点头,宋安时就问:“那咱们去找你家大人?”
林惠兮想了想现在去大理寺也没什么用,更何况她还是很想听宋安时口中那个“更好的结果。”
两个人朝着县衙的方向走去,没有看见旁边茶楼上坐在窗边喝茶的尹知渡。
“你现在算是在大理寺当值还是县衙当值?”
林惠兮想了想:“我爹在县衙,我在大理寺,不过一般只有赵大人的案子才会找我,其他大人只有仵作都不在的情况下才会传我。”
宋安时撇撇嘴:“那你们那些大人也不太识货嘛,我之前就想问你的这个箱子是仵作的箱子吗?”
林蕙兮点头,宋安时目光在上面一扫:“看着比其他仵作的褡裢都大。”
林惠兮:“里面装了些药材,以备不时之需的。宋姑娘,你说的更好的结果是什么?”
宋安时问:“你觉得陈大夫人怎么样?”
林惠兮想了想:“好像和京城里其他大家主母一样,不过可能是将军府,陈大夫人好像更雷厉风行一些。”
宋安时点头:“那你说要是陈大夫人仔细审问查询,能查出梁三和钱氏的事吗?”
林惠兮眼中渐渐明悟,但却更不明白了:“可是我们威胁钱氏就是用此事威胁,陈大夫人发现了,我们还能威胁得到吗?”
宋安时摇头:“我真正威胁的可不是钱氏,我威胁的是将军府。”
林惠兮一惊:“将军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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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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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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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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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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