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醉醺醺却又带着委屈的语气当真是他家燃哥?
目光落在纪燃抱着蔺臣川使劲蹭,跟个小狗似的一点点嗅着颈窝,仿佛上瘾般。
清冷的味道不仅能够抚慰内心的烦躁,更能够让他感到无比的安心。
是他所熟悉的,喜欢的,朝思暮想的。
“......”小何倒吸一口气。
他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这个场景太过于的震撼,让直男了二十多年的小何有种脸红心跳的错觉。
橘黄色的灯光洒在两人的身上,地上交叠的身影格外的暧昧。
怪不得跟在纪燃身边那么多年都没看到对方谈恋爱。
原来......
小何打量了眼蔺臣川的侧脸,不由赞叹他们站在一块实在是过分的般配。
不过万一两人只是关系好的朋友呢。
见人往他怀里扑,蔺臣川完全是肌肉记忆地条件反射将人搂在怀里。
上次他就发现纪燃瘦了。
腰上一点肉都没,还缩小了圈。
前两次见面还跟他争锋相对,可喝醉后,就跟五年前般,喜欢抱着他乱蹭。
也不知道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毕竟以前两人在一块,纪燃也有几次喝醉的时候,锋芒收敛,变得无比的乖巧。
在别人的面前或许会很正常,可一旦到了蔺臣川面前,醉态尽显。
如果是真的醉了的话,明天醒来岂不是要羞愤。
蔺臣川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却没有动作,任由纪燃抱着闻,语气清冷地问,“哪里疼?”
闻言,纪燃脑袋宕机须臾,将脑袋搭在他的肩膀,声音闷闷地回答,“头疼.....”
“还有哪里?”
迟钝两秒,便伸出手抓着对方垂放于腿侧的手。
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这里。”
随后又顺势往上,按在腹部,“这里。”
最后落在胸膛心脏的位置,“还有这里。”
冰凉的手紧紧攥着青筋凸起的手腕,按在自己的胸膛。
又抬起脑袋,语气颇为认真地说,“蔺臣川,我好像要坏掉了。”
若不是对方眼底氤氲又含着醉意,蔺臣川都快怀疑纪燃是在装醉。
可装醉的好处是什么?
总不可能是为了揩油。
想到两人傍晚在餐厅洗手间里的不愉快,那时的纪燃整个人就如同暴躁的刺猬,浑身都是刺。
只要靠近,就扎死他。
然而此刻喝醉的小刺猬身上的刺就如同软化了般,统统收敛起来,露出柔软的肚皮亲近他。
“......”小何实在是没眼看。
内心直接土拨鼠尖叫。
他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在车底。
什么鬼朋友之间的互动这么gay。
真的想不到平时恣意张扬又散漫的纪燃竟然有这么乖的一面。
主要是,明明只是简单地喊全名,为何会有别样的亲昵感?
“我带你去医院。”蔺臣川没有抽回自己的手,温热的手掌就按在那坚硬的胸膛,隔着衬衫触碰到那凸起的地方。
听到‘医院’这两个字纪燃万分排斥。
“不去。”
“也不想吃药。”
“好苦。”
随后又蹭了蹭蔺臣川的肩膀,“你给我揉揉吧。”
蔺臣川抿唇。
低垂脑袋似乎像是要分辨纪燃的表情,难道喝醉之后还会残缺段记忆不成,
否则的话,怎么可能会这么贴他。
“燃哥.....”小何立马站出来,“我们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听到这话,纪燃又将脑袋往蔺臣川怀里埋,声音很闷的说,“不要。”
边说还边往蔺臣川身上贴。
小何:“......”
他怎么有种他是拆散牛郎织女的银河?
蔺臣川不欲在这外面吹风,他挣脱纪燃的手,直接抄着人的腿弯将人打横抱起来。
纪燃下意识地搂着他的脖颈。
男友力爆棚。
“.....”小何再一次被伤害。
如果他没记错的花,纪燃应该身高也有一米八三,结果就这么轻而易举被人抱起来。
他望着对方平稳的步伐,陷入了沉思。
恍然想到什么,猛地回神。
“等等我.....”小何立马就跟上去。
老板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拐跑了!
纪燃疼得难受,被抱着似乎没有感到半点的不妥当,直到被人温柔地放在柔软座位上,熟悉的气息即将抽身离开。
明明脑袋昏沉,可却感到害怕,试图要伸手抓着那身影。
“别走......”
蔺臣川见状,俯下身,“你先休息,我处理点事,一会就来。”
这话如同有魔力般让纪燃安静下来,小弧度地点头,很听话。xǐυmь.℃òm
车子外。
小何手上还拿着外套,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片刻,蔺臣川从容淡定地从车上走下来,丝毫没有拐走纪燃的愧疚感。
“你.....”
小何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衣服给我,”蔺臣川伸手,“纪燃我带走。”
“......”小何面露纠结,可看到方才两人之间的互动,最后还是将衣服递过去。
“那燃哥就拜托你照顾了。”
“嗯。”
似乎想到什么,他又多嘴地问了句,“方便问一句吗?你跟燃哥是什么关系?”
这个男人长得好又有气质,倘若真的是纪燃朋友的话,应当有印象。
从各个方面来看,能开得起这款保时捷的人家里条件估计很不错。
蔺臣川沉默半晌,说,“同学。”
随后接过衣服,换了个话题,出声询问:“他怎么喝了那么多酒?”
小何不知道对方问这个做什么,但提到这件事他就来气,把今天酒局上那些看不顺眼的人统统说出来。
“就是恒盛公司老总......”
说完,又忍不住吐槽,“他们不仅想把燃哥灌醉,还想摸。”
“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傻逼的人!”
蔺臣川眸色平淡,“知道了。”
“时间不早,你先回去。”
言罢,拿着衣服就转身上车,徒留小何一人站在原地。
看着保时捷车子缓慢地行驶进入车流中,小何叹了口气,也返回去把车开走。
车上。
陈助理戴着白色的手套搭在方向盘,目光透过后视镜看到自家老板将醉酒阖眼休息的漂亮青年的脑袋拨到自己的腿上,手则是搂着人的胸膛。
那漂亮青年他也认识,叫做纪燃。
前段时间他还给对方开了张干洗衣服的发票。
那时候他就隐隐约约纪燃跟蔺臣川之间的关系应当并非就是表面那般仇敌。
至少没有哪个仇敌对家能干架干到床上。
甚至还特意绕路来这边。
“蔺总,是去医院还是酒店?”陈轩问。
蔺臣川手指轻轻抚摸着怀里青年的脑袋,低垂着眼眸,说,“去碧庭苑。”
闻言,陈轩转动方向盘往另一条路走,“纪先生看着不舒服,不去医院吗?”
“不去,”蔺臣川说,“喊医生去碧庭苑。”
陈轩应声回答,“好的。”
喝醉酒又脸色苍白的纪燃伸手抓着蔺臣川的手指放在脸旁边,就如同攥紧世间珍宝般。
望着那熟睡的容颜,蔺臣川垂敛眼眸,一下又一下地揉着对方的脑袋。
他在想。
如果纪燃永远都这么乖就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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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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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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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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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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