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慕灵双眼上翻,张着嘴,喉咙里面不时发出一种似人非人的尖叫声,此外,她的双手不停抓挠着棺材盖子,所到之处,无不留下四五道带血的抓痕。
“花慕灵!花慕灵!你这是怎么了?快醒醒,花慕灵!”我一边奋力的向上抬棺材盖子,一边不住朝花慕灵大喊道。
可棺材里的花慕灵好像突然间不认识我了一样,她听到我的呼喊,歪着头用那只有血红色眼白的眼睛瞟了我一下,一脸懵懂好奇的样子。
我见她看我,当下便更加用力的去掀那棺材盖子,可谁承想那棺材盖实在是太沉了,我一连试了几次都无功而返。
无奈之下,我只能朝着花慕灵接着喊道:“花慕灵,是我!我是胡天!你醒醒!你醒醒!”
可无论我怎么喊,棺材里的花慕灵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诡异的哨音从村子外面的河边响起,这哨音很怪,似鸟叫又似虫鸣,一会儿从左边传来,一会儿又从右边听见它。
说也奇怪,棺材中一直挣扎不停的花慕灵在听见这个哨音之后,整个人一下子就变的安静了,就好像一具真正的死尸一样,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我则在听见这哨音的后,下意识的朝河边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破旧黑衣,头戴斗笠,左手拿着一个招魂幡,右手拿着一个竹哨的家伙赫然站在我刚才躲着的那棵老槐树下面。
那家伙见我望向他,嘴唇微微动了几下,好像是再说一些什么。不过,由于天太黑再加上湍急的河水声,我一时间根本分辨不出来这家伙在冲我说一些什么。
不过,我心想:“听不见就听不见吧!奶奶的,估计没对我说什么好话。”
果然,那家伙的嘴在动了几下之后,便不说什么。紧接着,他露出了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诡异微笑。
笑罢,那家伙缓缓将那竹哨放到了嘴边,随后,一阵急促的哨音便响了起来。
期初,我只是觉得这一次哨音很响很急,可是随着那哨音的逐渐加大,我感觉周围好像凭空生出了十几万只虫子。那些虫子它们同时在我周围盘旋,然后要钻进我的脑子里面鸣叫。
我的头在这一瞬间好像要炸开了一般,一股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不断冲击着我的脑神经。我咬着牙不断的深呼吸,试图让那股疼痛有所缓解。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时原本躺在棺材里不再动弹的花慕灵这时候突然坐了起来。她先是一把推开了重达百斤的棺材盖子,接着她的头一百八十度的转了过来面向着我,再然后,她的手也抬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她的手不是向前抬起,而是向后一点点的抬起。
我实在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相信不光是我,换任何一个人在这个时候都不会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些。
我闭上眼睛使劲的甩了甩头,希望自己看到的是幻觉。琇書蛧
可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张惨白如纸、且带着诡异微笑的脸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张脸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花慕灵。
看到花慕灵那露着慎人笑容的脸,我不由得一惊,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可是,我的脚刚动,一双毫无血色的手猛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心中大惊,伸手想去抓花慕灵掐在我脖子上的手,可是,我刚一抬手就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便涌了上来,我只觉得胸腔里的氧气几乎是在一瞬间被挤了个一干二净,周围的一切事物开始便的模糊不清,耳边响起了一阵阵的蜂鸣声,而在这蜂鸣声里似乎还夹杂着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是谁在说话?”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是谁?”
“她是在和我说话吗?”
“她究竟在说什么?”
“想找到那样东西,就一定要来碧螺村……”
“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找那个东西?我为什么要去碧螺村?”
“为什么……”
“好黑!好难受!”
“我是死了吗?我……”
在后来,我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隐隐约约的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胡天!胡天!你醒醒!你醒醒!”
“这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见这个声音之后,我心中不由得纳闷道:“她是谁?她为什么叫我?她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我是死了吗?还是……”
“还是”这两个字刚在我脑子里面闪过,我就隐隐约约的听见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说:“别喊了,跟叫魂似得。让我来吧!管保一下就胡天就能醒!”
那个声音刚落,我就听见“啪”的一声脆响,接着,我顿时觉得自己的左脸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我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脸,刚想睁开的眼睛也被一股刺眼的光线给弄的又闭上了。
那个声音看我有了反应,便裂开嘴笑道:“四小姐,我说你还不信,是不是还是我的方法好使。”
那个女人听了那家伙的话,附和道:“是是是!还是你厉害,行不行?”
那个粗声粗气的家伙有些不满那女人的说话口气,有些不悦的说道:“什么叫行不行?本来就是我的招儿管用嘛!你看,一巴掌下去,胡天是不是醒了?”
那女人还想说一点什么,而我却突然开了口,“你大爷的,有你这么叫醒人的吗?”
我一边说一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此时自己根本不在那幽暗诡异的碧螺村里,而是安然无恙的躺在易安厅里的罗汉床上。
整间易安厅里面挤满了人,除了许二爷、四小姐花慕灵、郝游根、以及一元斋五六个伙计之外,就属刚才打我一巴掌那小子笑的最开心也是最大声了。
这家伙足足有一米九几的身高,虎背熊腰、方鼻阔口、一脸吓死人不偿命的表情,再加上全身黑的好像是炭一样,活脱就是一从地狱走出来的活鬼。
不仅如此,京城九月份的天儿虽算不上冷,但也算不上暖和,可这家伙却只穿一件紧身的黑色T恤,和一条军用的迷彩裤子。
他看见我醒过来了,便一张大脸凑到了我脸前面不到0.01公分的位置,笑嘻嘻的说道:“你小子终于醒了,我还以为这次你醒不过来哪!”
我看了这家伙一眼,不由得笑骂道:“你小子挂了,老子我都不带挂的!”
说完,我们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几乎同时大笑了起来。
我将这家伙抱在了怀里,使劲拍着他的后背,大声的说道:“大力熊,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个家伙见我使劲儿拍他,他也玩了命的拍我后背,一边拍一边笑道:“这不刚回来嘛!本来合计看看你,可谁承想刚进屋就碰见你小子鬼压床。四小姐据说都喊了你五个多小时了,你都没反应。我也是没招儿了,才给了你小子一巴掌,你他妈可不许记老子愁啊!”
我听完这家伙的话,一把推开他,笑骂道:“放心,我胡天不是那个记仇的人。不过,我也学会了一招,等有一天你也鬼压床的时候,我高低得在你小子身上试试。”
说完,我们两个人又忽然大笑了起来,搞的屋里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好像是看两个大老爷们在大庭广众下“搞基”一样。
这家伙叫熊明,外号大力熊,是京城八门里索命门的后人。
索命门,索命门,顾名思义,干的就是那收钱卖命的活儿。
正所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说的便是索命门。
索命门规矩繁多,手段多,酬劳也多,但能进索命门的人,肯进索命门的人却少之又少。
以至于索命门“十步杀一人”的绝技,几乎都失传江湖。
索命门的门人一生大多颠沛流离,主要是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免得祸及家人。
熊明一生中最长的一段时间就是在京城度过的,那时候他,我,在加上侯大勇被称为筒子胡同里的三大魔王。
那是我一生中最美好,最快乐的日子,我想他应该也是这么觉得的。
说实话,我本以为十二岁那年我们分开之后,这辈子就在也难见到了,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几年后我们两个竟然同时入伍当了兵,竟然还被分在了同一个特战旅里。
三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刚退伍那会听说他爹搬去了福建那边的一个小镇子。于是,熊明和我部队外面的小饭店里喝了一夜,算是草草的告了别,之后他便南下去了福建,一呆就是这么多年。
谁承想,这小子今天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疯突然跑了回来,这着实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我用力给了这小子一拳,然后问道:“对了,还没问你,你怎么突然跑回来了?你们家老爷子怎么样?”
听到我提起他们家老爷子,熊明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搞的我不由得一愣,急忙问道:“你这是怎么?等等……不会你们家老爷子……也是失踪了吧?”
熊明听完我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大声的说道:“你怎么知道?不过,更准确的说,我们家老爷子不是失踪,而是……”
我急忙追问道:“而是什么?”
熊明说道:“而是被人绑架了!不过,那个绑架我们家老爷子的人奇怪的很。他绑了我们家老爷子,却好像很怕我找不到他,一直在不断给我各种的提示。而你,胡天,是他目前为止给我的最后提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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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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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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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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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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