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在勉力的向前爬了一段路之后,突然叫住我:“胡天,等一等!”
我停下来问道:“怎么了?”
“给你……给你这个!”熊明一边说一边在后面掏弄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的工夫,我突然觉得身后亮起了一道光线,接着熊明大手一挥将一个80年代的铝制手电筒塞给了我。
我接过来看了看,只见它浑身上下还锈迹斑斑,边缘尽是破损的痕迹,心中不由的暗想:“好家伙,这手电筒的年头估计和我岁数差不多大了吧?”
想到这里,我微微转过头问熊明:“你小子从哪儿弄来这么一个手电筒啊?”
熊明笑道:“刚才在屋子里面翻出来的。我当时留了一个心眼,合计我们的装备都落在车上了,万一要是下个地道啥的,连一个照亮的物件儿都没有!”
熊明说着又在我身后一顿翻弄,我测过身用手电照过去,发现在这小子没一会儿的工夫,又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同样的铝制手电,在手心拍了两下,随着一阵吱吱的电流声过后,他手里的那把手电先是闪了两下,接着一道稳定的、暗黄色的光柱从里面散发了出来。
熊明见自己手里的那把手电也亮了起来,于是咧着嘴笑道:“嘿嘿嘿,好在,熊爷我刚才翻出了两个,这待会儿遇见一个什么机关陷阱的话,要是连一点亮都没有那岂不是很吃亏?”
我看着熊明那撇着嘴自吹自擂的脸,不由得笑道:“别说,你小子也有粗中有细的时候,这次给你记头功一件。”
说完,我把手电反握在右手上,然后一点一点朝甬道深处爬去。
铝制手电虽然有点老,光线和照明的范围都比不上如今专业的狼眼手电,但老话讲的好“苍蝇腿也是肉”,在这种环境下,有亮就比漆黑一片要强上千倍百倍。
由于甬道狭窄,我和熊明两个人爬的并不快,我仔细用手电观察着甬道里的一切,一路上除了石壁两侧隐约见到一些沾有龙涎液的手印之外,便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发生。
不过,慢慢的我发现那些血手印随着我们两个人一点点深入,开始变的越来越密集。
期初,只是每隔几米才有一两个血手印,可到了现在竟然每隔十几公分就有数十个沾满龙涎液的手印出现在甬道两侧的墙壁上。
更奇怪的是,这些血手印的看起来并不像是杂乱无章的,而更像是被人刻意留下来让我们发现的。
它们有的是三个一排,手指前方;有的是五个围成一圈,画作一个曼陀罗花的形状;而有的则是七八个手印叠加按在了一起,那样子看起来像极了外面那些让人恶心的绿螺……
我们两个人又向前爬了一会儿,熊明终于绷不住的问道:“胡天,你不觉得这些手印有问题吗?”
我低声的说道:“我当然觉得它们有问题,虽然现在说不上来它们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但我总觉得这些手印是按照某种莫名的规律在排列着,就好像是某种特殊的符号,或是密码一样,在向我们传递着什么信息一般。”
熊明点头说道:“我也有这个感觉。只是,花家那四丫头到底要告诉我们什么哪?”
我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而就在我话音未落的时候,突然从我们身后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
那声音开始的时候并不算大,仅仅只是时隐时现,但没多一会儿的工夫,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声响便开始潮涌一般的传来,与此同时,一阵阵爬行昆虫类生物节肢摩擦地面时发出的特有声响也夹杂在其中,跟着传了过来。
听见这股声音之后,我整个人顿时觉得脊背一凉,大叫道:“不好!那些该死的绿螺追上来了,熊明,快往前爬!”
熊明也跟着大叫道:“废话!这他妈的还用你说?你小子赶紧的,那些该死的大蟑螂已经快爬到老子我脚边了!”
我大骂道:“奶奶的,这些家伙怎么来的这么快?你不是把门窗都给堵上了吗?”
熊明骂道:“我他妈的怎么知道?我明明连门带窗都封的死死的,谁知道这些绿螺怎么就爬进来了?”
我疑惑的大声道:“难道是有人趁着我们爬进地道的工夫,给它们放进来了不成?”
熊明骂道:“奶奶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熊爷我逮着他之后非拔了他皮不可!”
我大声道:“别说那些没有用的了,先活着出去再说!”
说完,我便开始玩了命的往前爬。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风打头。就在我奋力爬了大概十几米的时候,甬道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三岔路口。
三条几乎一模一样的路口。
熊明丝毫没有准备我突然停了下来,一个不注意撞在了我的脚上,于是便大声骂道:“你大爷,怎么刹车也不亮个尾灯?这么突然停下来,你要是害死熊爷我吗?”m.xiumb.com
熊明骂了半天见我没反应,便使劲儿的推了我两下,“胡天,你小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动地方了?”
我回过头朝熊明喊道:“前面突然多出了三条路,我他妈的不知道该往那边走了!”
而就在我回身的这会工夫,身后那如潮涌一般的绿螺闪着暗红色的光就朝我们两个人袭来。
不仅如此,我用手电扫了一下,竟然发现那密密麻麻的绿螺群众,还夹杂着无数条十七八厘米长的蜈蚣,它们一个个好像疯了一样翻滚着朝我们这边涌来。
有十几只速度较快的绿螺这时候已经到了熊明的脚边,刹那间,这小子就好像变成了一条被开水烫过的大泥鳅鱼一样,两条腿一顿使劲儿乱蹬,将那些爬到自己身前的绿螺给踹飞了出去。
而七八只体型较小的绿螺则越过熊明朝我这边袭来,我深知这些家伙的厉害,当下也不敢用手去啪它们,而是抬起脚将这些家伙全都踩死在两侧的石壁之上,顿时一股暗红腥臭的脓液飞溅开来。
“胡天,快跑!随便找一条路先爬出去再说!再这样下去的话,咱们俩就得死在这些大蟑螂的嘴里了,老子我可不想给它们当了午餐!”熊明一边奋力的挣扎着,一边大声的喊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看见在最右边的石甬道之内,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不过由于铝制手电筒的光照范围有限,我根本看不清这个人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花慕灵,因为这个人的身材不高,很瘦很小,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没长成的小孩子。
那个人影见我望向他,一不慌二不忙,缓缓的伸出一双好像是非洲难民瘦弱的小手,朝我挥了挥,意思好像是再说,“来!跟我来!往这边走!”
正所谓反常必有疑,这是我一直以来信奉的做事风格,所以当我看见这黑影的举动,我并没有马上朝他那边爬过去,而是出于警觉的用手电筒又扫了一下左边和中间的那两条石甬道,那里面依旧是空空如也,除了黑暗就是黑暗。
而当我将手电筒光线移回到右边那条甬道的时候,那黑影竟然消失不见了。
我心中不由的大惊,“他去哪儿?”
可还没让我来得及多想,身后的熊明便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
我回头一看,发现此时已经有数十只大大小小的绿螺爬上了熊明的身子,几十条花斑大蜈蚣正奋力的往这小子裤腿里面钻。
眼见情形变的如此危机,我便不再纠结,往后爬了几下,抡起手电将熊明身上的十几只绿螺打掉,然后拽住这小子想衣领使劲儿向上提了两把,大声的说道:“你小子死了没有?没死的话,往左边爬!”
熊明借着我拽他的劲儿,使劲儿向上窜了好大一截,勉力冲出了虫群的包围。接着,他好像是一只蹭树的棕熊一样,在地上来回的翻滚,将钻进自己衣服里的花斑大蜈蚣给尽数压死。
一顿折腾之后,这小子这才大叫道:“你熊爷我命硬着哪!你死了,我都死不了!你小子不想让我被这些虫子吃了,就赶紧往前爬!”
说完,便跟着我朝左边的甬道爬去。
我一路当先的爬了大概五六分钟,突然甬道开始向下倾斜,接着原本狭窄的甬道开始逐渐变的宽敞,不仅左右的距离开始一点点的变宽,上下的高度也开始一点点的变高。
最开始是的时候,我和熊明只能匍匐着向前一点点挪动,这时候,我们两个已经可以弯着腰向前小跑了。
随着甬道的逐渐向下变宽,到了后来我们两个不仅可以站直了身子,甚至还可以并肩朝前一路狂奔。可我们跑的快,那些该死的绿螺追的更快,又过了十几分钟之后,那好像红色潮水一般的绿螺群距离我们两个已经不到两米的距离了。
而更要命的是,这时候的甬道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道石墙!
“什么?居然没路了?”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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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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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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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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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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