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央一听,就跟受惊的小鹿似的,吓得忙躲到了裴霆禹的病床内侧。
裴霆禹被她这一反常态的夸张反应弄得怔住了,病房里其他人也跟着面面相觑。
她灵鹿似的眼睛里噙着几分故作坚强:“你们难道是要趁着霆禹有伤在身,就仗着人多来欺负我吗?”
“当然不是的,你把我们想成什么人了?”一群人紧忙解释。
他们可是当兵的,怎么可能做这些趁人之危的事,他们只是想要帮‘兄弟’讨个公道而已。
只是看司央这副害怕的样子,他们竟莫名有些不知所措。
付梦男见一群男人迟迟不肯开口替她说话,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司央,你少装模作样了,拿东西烫我的时候没见你这么害怕啊!”
司央把头埋在裴霆禹肩头,笑得直抽抽。可外人看来,她明显是在哭:
“霆禹,这位女同志怎么这么凶?她昨天故意伸腿绊我不成,今天又要带人来打我吗?我好怕呀,嘤嘤嘤……”
裴霆禹:“……”
众人:“……”
不就是比‘茶艺’,放马过来啊!
“司央,你故意的是不是?”付梦男气得牙关颤抖。
“梦男,你少说两句!”付元胜见都把人家女同志吓哭了,一把将咄咄逼人的付梦男扯到了身后。
“胜哥你为了她凶我?”付梦男难以置信。
付元胜不理她,放软语气对司央道:“司同志你先别哭,我们真不是来打你的,就是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司央平复了一下情绪,抬手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这才委委屈屈地说起了昨天的事。
“我端着汤出来时,付梦男同志故意伸腿绊我,虽然我没摔倒但是锅里的汤溢出来烫到了我的手。我一时端不住就把汤锅往地上放,可当时太着急根本没看见付梦男同志的脚在那里,所以汤锅烫到了她的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们信我好不好?”
司央说完,泫然欲泣的眸子噙着两滴欲坠不坠的清泪,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谁见了不迷糊?琇書蛧
裴霆禹闷声叹息,他这媳妇儿可真能演,要不是了解她的手段,看她这副模样,他都要心痛死不可。
果然,在司央的眼神攻势下,原本还准备来兴师问罪的几个男人,纷纷将怀疑的目光射向了付梦男。
“梦男,这到底怎么回事?司同志说的怎么跟你说的不一样?”
“对!你说她故意把砂锅放你脚背上,这一听就有问题,你当时又不是晕了、死了,怎么会任由别人把锅放你脚上的?”
付梦男一时语塞,她当时哪知道司央那么大胆子啊?
“而且司同志长得漂亮,人又温柔,不知道比你这假小子强了多少,她也没理由去针对你啊!”
“你们……”付梦男虽然的确说了谎,但是眼看身边人这么轻易就被司央挑拨了,她险些没气得当场抓狂。
“你们别为难梦男同志了,我知道她喜欢霆禹,她是觉得我的突然到来破坏了她和霆禹单独相处的机会,所以她才想烫伤我的脸。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我不怪她了。”司央善解人意的一番解围,震惊众人。
付梦男这个受害者瞬间成为了加害者。
司央看向付梦男那气急败坏的眼神回以淡然一笑。
呵,以退为进,谁不会似的。
“司同志,你说付梦男想烫伤你的脸是什么意思?”
司央眨了眨有些怯弱的眼睛,避开了付梦男的死亡凝视后软声道:“付同志她说我没了这张脸,霆禹就能喜欢她了,所以她才故意守在厨房外绊我。”
付元胜大怒:“付梦男,你怎么敢的?”别人不知道付梦男对裴霆禹的心思,但付元胜知道啊!
付梦男原本还能咬牙隐忍,现在却方寸大乱,她慌忙解释自己对裴霆禹并没有任何想法,这些都是司央的无中生有。
可却当即被付元胜几句话,驳得哑口无言,“你没想法还总跟我打听小裴的事,你没想法还三天两头请假跑医院?”
“从前我不知道小裴有对象,就由着你了。但是现在你明知道人家对象来了,不仅不知道避嫌,还想着破坏他们的感情,你是怎么敢的?”
事情发展至此,付梦男请来的靠山们纷纷倒塌。
“付梦男,你脸皮厚没有羞耻心就算了,还把我们骗着来给你讨公道,这就太过分了吧?”
“就是啊!人家司同志一看就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们差点就因为你的那些话对人家产生了偏见。”
“愣着干什么?赶紧跟人女同志道歉啊!你当人家像你似的没脸没皮啊?”
“你们……我凭什么要跟她道歉……”付梦男起伏的胸腔怒火升腾,一张脸憋得通红。
“不道歉的话你就等着回去接受处分吧!”付元胜怒声叱道。
付梦男骑虎难下,虽然司央对她的所作所为有过添油加醋,但是她也很清楚她并不冤枉。
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真的闹到部队去,她的前程和名誉可就都要毁了。
在前途和尊严之间痛苦纠结过后,她还是选择了前者。
付梦男不情不愿地来到司央面前,被按着脖子鞠躬道歉:“对不起,司央同志......”
司央看她牙关紧咬,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倒也没有继续为难她,顺理成章地接受了她的道歉。
毕竟她现在可是温柔善良的小白茶,怎么能跟人硬撕呢?
付梦男道完歉后,几个男人也向裴霆禹和司央表达了歉意。
司央大方地冰释前嫌,给一群人留下了温柔得体的好印象。
付梦男自然又被拉出来对比了一波,这一对比就是一个被捧到天上,一个被踩进了泥里。
司央这样的才算得上是女同志,至于付梦男那就是穿上裙子都难辨雌雄。
之前还在同情付梦男脚伤的人,这会儿又纷纷拿她打趣,反正她皮糙肉厚烫掉一层也不是什么大事。
幸亏没烫到司央,不然是十付梦男也赔不起。
也不怪这些男同志在付梦男面前口无遮拦地揶揄她,谁叫她平时给自己设立的‘汉子’人设深入人心了呢?
司央知道,她这种人表面上厚脸皮,其实却比谁都敏感,那些嘴上所谓的不在乎不过是在强颜欢笑。
果不其然,就在一群男人拿付梦男消遣的时候,付梦男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了,她起身就把这群人挨个骂了一顿。
开口就是什么话难听就骂什么,各种揭他们的短,把男人们各自的秘密全给抖了出来。
例如谁做了对不起谁的事,谁在背后造过谁的谣,还有谁惦记上了谁的对象等。
这些事如果在私底下曝出来,或许没什么大事,但这可是在司央面前啊!
男人的尊严是不允许在女人面前丢脸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所以他们为了各自的尊严,自然就是一群人打起来了。
付元胜忙着拉架,司央和裴霆禹安静吃瓜。
付梦男看着这些‘背叛’她的男人都挂了彩,心里终于平衡了不少。
让她不痛快,那就都别好过了。
直到吵闹声引来了护士,一群人这才偃旗息鼓。
但看着他们各自不服气的眼神,估计一会儿出去还得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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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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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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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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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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