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不管怎么样,伊狄不会害我们的。”
伊狄看向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佩吉也是绷着脸的,但语气很坚定。
特伦斯在她们中间来回看了看,叹了口气,“在方位上,我和你掌握的,没什么差别。唯一的线索也只有那几处发现空脑壳尸体的地点。可以推测就在那附近,具体在哪儿,我不知道。”
这仍然没有解释他让他们带光轮2000的理由。
“但是,我确实知道,蜷翼魔飞不高,至少不超过10英尺。如果我们遇上了,靠飞天扫帚就可以逃脱。”
原来如此。伊狄点了点头,“如果我没猜错,你的消息来源,和你来这儿的目的有关。到这里,我也就不多问了。”
特伦斯更惊讶了,他说出这些的时候,即使是佩吉也忍不住追问了半天。
“等等,”他朝转身而去的伊狄追上一步,“所以,如果斯拉格霍恩醒不来,你也不跟我们合作?”
“不。知道你们有自保之力就够了,我不会碍你们的事,但也不会跟你们一起走。”伊狄侧脸盯了佩吉一眼,她看起来有些失神,伊狄便补充道,“还有,他十有八九醒不来。那帮人喜欢小孩子,给他这个大人的药剂分量不会少的。你们也小心,别碰上他们。”
“什么?跟我们在一起,人多也有个照应,不是吗?”
伊狄轻飘飘地,“对你们来说也是一样。同样不确定方位,我们搜寻的范围更广,找到蜷翼魔的几率越大,不是吗?再说,如果我连区区几个魔法生物都对付不了,这一年的魔法简直是白学了。”
但那可是杀死了无数麻瓜的,过去只活在传说中的魔法生物啊!
而且,谁说霍格沃茨读了不到半年的一年级生就能徒手对付蜷翼魔的?
特伦斯呆呆地看着她走回自己那一队,一脸沉静地坐在赫敏和布雷司中间。那张苍白的小脸淹没在柔软的银发中间,却显得那么坚毅。
他转头,才发现佩吉也注视着同一个方向。她的眼神更微妙,闪着光,嘴巴撅起来,像是委屈又像是生气似地盯着伊狄。
特伦斯不由得想起他和佩吉那一天的谈话。
“我不能不去,”他冷冷地,“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母亲过世的样子。”
“你说——那是蜷翼魔?”佩吉捂住了嘴。
她的确记得,就在特伦斯和她告白被拒绝的第二天,他就不辞而别了。连早饭都没吃,房间里被仆人收拾的就像没人住过一样。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他受不了打击才走,傍晚爸爸才说是希格斯家的夫人过世了。暴毙身亡,匆匆赶去希格斯府不仅只有家人,医生和一些近亲,还有魔法部的傲罗。
那位夫人喜欢夏天去乡间避暑,顺便探访好友,有一天和朋友结伴进了山里游玩,就再没回来。还是另一位女士的先生去找,搜遍了,才在离半山腰的温泉不远处找到两具死状恐怖的尸体。女士精致的发辫下的头颅深深地塌陷下去,脑浆空空,银色的蝴蝶发卡上全是血污。
没有人查出死因,更没有几个傲罗想到会是传说中的蜷翼魔所为。只查不出人为的痕迹,就以意外伤害草草结案。
佩吉在葬礼上再见到男孩,已经变得很不一样了。
褪去了过去的青涩,他穿着黑色的礼服站在棺木后,垂着脑袋,即使她过来,也只露出一个平静而礼貌的眼神。不复过去的亲昵。
她不好开口,对他只多了同样双亲一方离逝的同情。
“节哀”是她十一岁进霍格沃茨以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后来特伦斯再没来找过她。佩吉倒是从父亲嘴里听说几次,他和他父亲还对他母亲离奇的死因苦苦追寻,也不知找到线索没有。直到她也进了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队。
这是佩吉连伊狄也不曾说起的。她心心念念进院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当初陪她,让她爱上在扫帚上打球这项运动的男孩,是这里的找球手。她一直没和他多说过话,认真训练,但私下仍不免悄悄留意他。
特伦斯状态不对,她马上就察觉到了。才鼓起勇气主动找他谈谈,打算求和。谁知紧接着就是这么大的刺激。
“那你就打算这么去?”
特伦斯盯着她红棕色的发卷,上面还闪着熟悉的光。他耐住性子,硬生生转开了视线。
“这和你没关系吧?”
“你们就算跟着斯拉格霍恩教授,也是这么多学生,他怎么会允许你们——”佩吉瞪大了眼睛,“——他们该不会还不知道蜷翼魔有多危险吧!喂!”
他这下想闭口不谈都不行了,焦躁地望着马库斯他们的背影迎着鲜花和飘带远去,完全没回头的意思。
“过来!”他揪住她胖胖的小胳膊,手感还是那么软乎乎的,手上忽然就泄了劲儿,“这里不好说话,自己过来。”
佩吉莫名其妙地跟他走回了更衣室,特伦斯紧张地关上了门。
“我要告诉他们,也没有证据,”他也有些生气,“你以为我想故意让大家涉险吗?蜷翼魔只是有可能出现,但那根本就是传说中的生物了。斯拉格霍恩不可能因为我的一句话就轻易取消活动的。”
“那你可以劝他们不要去。”佩吉倔强地说。
“我也说过了。我们组的人本来就害怕,我也有把握,可里德尔那一组的似乎也有想走的,但是也有想留的。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有自己的飞天扫帚……”
“你说谁?”佩吉忽然抬高了声音。
“啊?”
自那以后,佩吉就突然说她也要去帮忙,还怎么劝都不听。最后他们组刚好缺了请假的两个人,他拗不过,也只好让她和德拉科·马尔福一起补上了。
现在想来,特伦斯望着佩吉委屈的视线投向的人,心情顿时复杂了不少。
那边赫敏也在观察同一个女生。
伊狄从洞口回来,不知道和那两个神神秘秘地说了什么。一坐下,居然又开始看地图。
不一样的是,之前她是转着魔杖悠闲地打量,现在是全神贯注地扫视。看的时候简直要把地图盯出一个洞,隔一会儿,又会把地图卷起来,然后再打开。
赫敏越看越觉得不安。她隐隐感到,伊狄有了新的计划。却还没告诉任何人。
就在她准备开口问的时候,一声惊呼从洞口传来。
“雪好像快停了!”红棕色头发的女生一脸紧张地望过来。
伊狄腾地站了起来。其他学生被佩吉的声音惊醒,打哈欠的,起身的,查看斯拉格霍恩的响动在山洞里乱窜,一片嘈杂。
雪的确越下越小。
洞外的雪花,变成了细细密密的雪点。不远处原本被吹得歪歪斜斜的树,只是在风中晃荡,正往地上“沙沙”撒落一片银尘。
残暴之后,雪景竟然如此美不胜收。
一帮孩子纷纷在洞口探头,惊叹。
沃伦一句话把他们拉回现实,“教授还是没醒来,我们得做好准备。”
伊狄早就回过了神,走到他身边。
地上,斯拉格霍恩保持同一个姿势,脸上不正常的红已经减淡很多了,但眼睛紧闭,也不知还有多久才会醒。
再这么等下去,危机随时会降临。
“你的事不要想了,”沃伦盯着她,“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能不能在不引起任何骚动的情况下离开,都是个问题。”xǐυmь.℃òm
他们原本还打算趁分开搜寻的时间,去尼克·勒梅的老宅。食死徒在今晚行动,如果他们不把握机会,魔法石就会落入他人之手。
沃伦复活妹妹不成,想必比谁都焦躁。
“知道了。”伊狄假惺惺地拍了拍他的肩,“我也同意。人命第一嘛。”
沃伦呵呵笑了两声,明显不信。但他也懒得理她,继续蹲下去查看斯拉格霍恩的情况。伊狄这才绕开围过来的同学,回到他们的火堆边。
赫敏也已经到沃伦那边去了,只剩布雷司还在。
此时,响动才终于把睡成一滩烂泥的布雷司弄醒了。他睡眼惺忪地看了伊狄一眼,大大的眼里满是疑惑。
“收拾东西干什么?”
“你没看到雪快停了?”伊狄把他的包踢到他怀里,站起来,布雷司这才发现她的药剂包已经在背上了,“快起来,再不收拾,就晚了。”
没让他们没等多久,雪就彻底停了下来。洞外寂静得吓人,仿佛有未知的危机即将到来。
“我们得按地图,开始往原先的路线进发,”特伦斯大声说,“大家都快起来,收拾东西,排成三队集合!”
抱怨的声音被压制了,由于沃伦的默许,就连诺特都老老实实地站在队伍里。
除了教授,十二个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特伦斯清点着,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
“你们组的里德尔和沙比尼呢?”
赫敏和厄尼面面相觑,“刚才我回去收拾东西,就没看见他们。我还以为伊狄去了——他那边。”
所有人都看向沃伦。
的确,最后一次看到伊狄的,这里只剩他。不少人都记得他们之前还在一起交谈。
沃伦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们很有可能想往东走,”赫敏很快意识到了情况,懊恼地说,“伊狄一直不肯放弃她的想法,我应该早就想到的!现在还没过多久,我们去追他们,应该还来得及!”
“追他们,为什么?”霍尔马上尖声喊起来,“我们不能去那边!你没听特伦斯说吗?那边很可能是个陷阱,要是我们全死在那边可怎么办!”
“可是……”赫敏咬紧了嘴唇,“……他们怎么办?”
这句话虽然说了出来,可她环顾四周,还是很清楚地意识到,不可能让所有人都为他们两个涉险。
没人回答,可也没人反对霍尔的说法。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特伦斯像是平静了许多,“我们必须冷静,现在情况又有变化,他们私自离队,我们大多数人肯定不能为了救他们放弃往西边探路,那是我们找到村落联络的机会;但他们是我们的同伴,接下来,一旦找到安全的地方落脚,我们还是得去救他们。”
“是啊,这样还差不多。”霍尔一脸赞同。
他的话听着公正,所有人也纷纷点头。事已至此,赫敏也只有同意。
除了一个女生。
就在特伦斯身后,佩吉突然出了声。
“怎么一定是我们去救他们?两边的路都不确定有没有危险,说不定伊狄才是对的。”
特伦斯一听佩吉说话,顿时感到有些头疼。他转过身安抚,“当然,我们都有可能出错。”
见佩吉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他才扭头冲所有人说,“但我们人更多,出了事相互照应,还是比他们安全。就算西边真的没有村落,我们也可以一起再折返回去。这种环境,我们都还是尽量不要分散了。”
这时候,沃伦也从洞口外返回,他垂着眼睛。
“雪地上已经没有足迹了。我们追不上他们了。”
他趁着众人争执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冲出洞外查看。可雪地上空茫茫一片。入目树木层叠,寂静无声,哪还有人的踪迹?
显然,看到雪变小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打算在雪停之前离开。那个时候找他,无非是试探他的态度。
“可恶!”他一拳打在石壁上,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他怎么了?”
“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人群中,只有诺特抬起眼,盯着在原地喘息的沃伦,目光凛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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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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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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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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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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