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狄,我们在这儿!”佩吉挥舞着一只烤肠。
她折回去,在马尔福坐左边,她坐右边,除了佩吉,马尔福并没有理会她的打算。
“我们刚才在聊魁地奇,”佩吉眉飞色舞地把烤肠像魔法扫帚一样飞行而过,然后一个快速俯冲进嘴里,“上周——唔——格兰芬多有个一年级生加入了队伍,以前从来没有这种事。”
伊狄往盘子里盛了一些鱼饼,“是吗?”
“他马上就可以参赛了,”佩吉一脸羡慕,“成了正式队员。他上次一跨上扫帚就抢到了纳威的记忆球,霍琦夫人把他推荐给了麦格教授。”
“纳威?”
“就是我跟你说的隆巴顿,那个傻乎乎的格兰芬多,”佩吉说,“对了,伊狄,真对不起,我帮你占的座位让给了德拉科……”她回头看一眼,压低了声音,”诺特那帮人故意排挤他,我怕他难过,就让他坐下了。”
“是吗,”伊狄想到她进入时其他人的议论,露出一个微笑,”没关系,我理解的。“
佩吉似乎松了口气,又开始聊起魁地奇来。她对保加利亚的弗拉察雄鹰队很着迷,把他们首创远距离得分的战术描绘成超越梅林的创想,还向她普及了不少关于雄鹰队如何七次获得欧洲杯的壮举。
马尔福自从伊狄来了之后就没多说一句话,集中精力消灭他那块威灵顿牛排。伊狄一边点头一边听,实际上精力也在别的地方。
恐怕她不得不找费因斯说明白。
她叹了口气,把嘴擦了擦,“他们真的很厉害。”
“是吧,”佩吉激动地放下盘子,“克鲁姆还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他也是在一年级就进入学院的队伍了。我希望霍琦夫人也能把我推荐给费因斯教授。”
伊狄拍了拍她的肩,“下次课好好表现吧,只看着别人总有些可惜。”
他们接着去上下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之后伊狄就直接等在教室门口。直到最后一个问问题的学生也走出了教室,她才慢慢走进去,朝披起斗篷的费因斯露出一个笑脸。
“想明白了?”
她点点头,“我需要知道的只是一个人。”
费因斯扣上衣服,把手往后撑在讲台上等她说完。橘黄色的夕阳从高处的窗口/射下来,照亮了半张脸,和阴影分成倾斜的两半,光影像一幅画。
伊狄的舌尖碰过牙齿,心想,说就说。
“他大概是五十年前在霍格沃茨就读过的学生……”她轻声开口。
费因斯挑了挑眉。
“叫汤姆·里德尔。”
费因斯的嘴角难看地撇了一下,眼睛低垂,眉头深深地皱起来。
“很为难吗?“
他抬起头,“没有。”
“还好,我是说,”他开口似乎突然变的艰难无比,紧咬着牙关,眼睛没有继续平静地注视她,“你想问什么?我只能说我知道的。”
“一切。”她毫不犹豫。xiumb.com
“我所知道的一切?“
伊狄点了点头。
“我和他认识,”费因斯缓缓说道,“或许你会奇怪,我们的年龄相差很大。但我们认识。”
她看向他,阴影彻底覆盖了他的整个脸庞,显得模糊不清。
“他是个很可怜的人,但也仅此而已。他的身世很不好,父母和你一样,抛弃了他,把他留在孤儿院里,直到11岁的时候去霍格沃茨,他才知道自己所有的才能是魔法赐予的天赋,”费因斯语气平静地讲述着,“他来到这里,所有的教授都喜欢他,因为他英俊,勤奋,又很聪明,他原来在那个狭隘的孤儿院所不能得到的一切,食物,衣服,赞赏甚至权力,他都慢慢得到了。”
他顿了一下,“很幸福,不是吗?”
伊狄低着头思索,她想象如果是自己在霍格沃茨得到了这一切,会感到“幸福”吗?
或许不会。
“或许不会,”伊狄轻声说,“他突然得到的这些东西太简单了,又比原来好太多了。如果我是他,我会希望去得到更多,只要再费一点力就可以了,这样下去,一个接一个,可能是没有尽头的,也许这就是能力者的贪婪。”
“他的确开始索取更多,”费因斯的语气忽然变得厌恶至极,“就像你说的,他很贪婪。贪婪让他夸大自己无限的欲望,让他变得目中无人,从而越来越愚蠢。他毁了他自己,他亲自埋葬了他的血亲和姓名,再用利器亲自把自己彻底毁了。”
伊狄沉默了很久,费因斯也没有往下说下去。他们等着太阳的光线彻底消失,教室里的烛火一盏盏亮起来,两个人都说话。
这是真实的故事吗?伊狄不确定。但她隐隐感觉这和其他教师的态度对的上,他们忽视她,拒绝她的任何亲近,是她让他们想起来汤姆·里德尔。
或许是真的,那么,这个人的一生真像一个努力往干涸池子里舀水的杯子。努力地舀啊舀,舀了一辈子,依旧渴死了。
就像一场徒劳无功的白日梦。他留下了什么呢?说认识他的费因斯,在讲他的故事时充满反感,曾经在霍格沃茨欣赏他的教师,五十年后对和他冠以同姓的孩子报以忽视甚至敌意。
“……我之前从不知道我姓里德尔,”伊狄低着头开口道,“还是霍格沃茨的来信写了我的名字我才知道。您来接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父母不会出现了。所以,有没有其实没什么差别。”
她越说越烦躁,“现在差别可大了。不是吗?”
“没问题了吗?”费因斯冷冷地说。
“没有了,”伊狄比他显得更冷漠,黑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泽,“我对失败者的故事没有兴趣。他也许是我爸,老来得子又抛妻弃子?老掉牙的故事。”
失败者这个词似乎触动到了费因斯,他把手松开,走到她面前。
“错了,你还没有资格嘲笑别人,里德尔,“费因斯的语气中带着她熟悉的嘲弄,”你不该浪费这个好机会。你应该问我,他到底是不是你的血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所有人对你如临大敌,还有究竟是什么导致了失败。”
他拧起她的下巴,打量她的眼神,“你也不能保证不犯同样的错误。”
伊狄笑了一声,“怎么?那我问了,您是打算教导我吗,费因斯教授?”
“教导?”他也笑了,是生气到极点的一种笑,伊狄看得出来,“你还没有那个资格。”
“那么,是提醒?”伊狄忽然有些愉悦,“那我好好听从您的建议,一个个问好了。他到底是不是我的血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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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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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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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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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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