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帚是你的武器……赛场就是战场。在战场上,你会放开你的武器吗?”
佩吉依稀听见了一个声音,似乎是霍琦夫人。
她从冰冷的湖水和阴尸雪白的手臂间忽然回到了魁地奇球场,青草和汗水的味道填满了全身。从心口开始,一股浓烈的温暖化开来,朝四周蔓延。和绿色的草地一同蔓延开来,延展到蔚蓝的天际。
她无数次地幻想过自己死前的情形,但从未想到是这样的。
至少在死前成功地指挥了一场骑扫帚的战斗,把鬼飞球成功打到了湖对岸。得分!斯莱特林队胜利。身为魁地奇球员,死在球场上大概也不算遗憾。
直到佩吉逐渐听到耳畔的声音清晰起来,那股温暖湿热带她回到了大地。
“佩吉,佩吉?”
一个男人的声音。她猛然睁开眼,刚要坐起来就忍不住侧头,倒出了满耳朵的积水。哗啦哗啦,淋了一片深绿的青草地。
终于,耳边的声音不再像隔着一层膜了。手里的扫帚也不见了。食死徒多洛霍夫正抚摸着她的脸颊。
他的微笑非常吓人。佩吉愣住了,脸被碰到的地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就在她即将跳起来的一瞬间,才想起眼前这个人好像是伊狄喝了复方汤剂的样子。她们刚才是真的爬到了一片草地上。不是霍格沃茨的魁地奇球场,而是尼可·勒梅宅邸前的杂草丛。天空仍然是诡异的蔚蓝色。
“德拉——我是说,威廉怎么样了?”醒来的“沙比尼夫人”握住了“多洛霍夫”的手腕。
伊狄朝她身侧看了一眼。佩吉立刻就发现伊狄、德拉科都和她一样,浑身湿漉漉地坐在地上。伊狄看起来很疲惫,而德拉科似乎已经醒了一会儿了,受没受伤不知道,不过正和沃伦扮的食死徒死死地瞪着彼此,仿佛下一秒就要抽出魔杖干一仗,精神上肯定是毫发无伤。
莱斯特兰奇烦躁地扒拉着附近树上的几根枯枝,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她靴子边上不远处,趴着昏迷不醒的亚克斯利。
“伊狄,是你回来救了我们?”佩吉悄声说。
她没忘记,原本自己和德拉科遭到了阴尸的纠缠,几乎沉进湖底。那时伊狄已经游出去很远了。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伊狄点了点头,却没多说什么。起身朝她伸出了手。
“走吧。”
过了一会儿,佩吉才彻底搞清楚状况。原来伊狄和莱斯特兰奇到尼可·勒梅的宅邸跟前已经走了一遭,却没发现任何类似门的东西。窗户无论用什么咒语也打不开。她们推测,附近应该有能够通往宅邸内部的类似门钥匙之类的物件。
按照炼金术士的习惯,也许钥匙就藏在她们眼皮底下的地方。只是看起来并不像钥匙。所以贝拉特里克斯才一直在折磨那几棵树的枝丫。
德拉科也才刚醒,还想揪着伊狄问她救他们的情况。
“还有,佩吉的扫帚……”
听他说着,佩吉忽然意识到她的光轮2000已经断成了两截,倒在一边。木屑和潮湿的裂口混在泥里,几乎和草地融为一体。
“抱歉,”伊狄轻轻地对她说,“当时我也没有力气发出火焰,烧死那些阴尸,只能努力把你们拉走。但阴尸不把扫帚松开,你也一直不肯放手。我就念了四分五裂。”
佩吉下意识说:“哦,没事的。”可她望着那样的扫帚,几乎没法挪开视线。
“我们还有。”德拉科大步走过来,把他自己的扫帚塞到了她手里。她望着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不一样。她很想说。当然,她没法说德拉科的不是。他只是想安慰她。
这时候,伊狄拍了拍她的肩膀,却不是安慰:“你应该难过。它一直在它的主人身边,直到今天。”
佩吉望着她漆黑的眼睛,终于红了眼眶,抱住了伊狄。
“它陪我赢了很多很多球。”
“包括最后一场。”佩吉听见她温柔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佩吉忽然觉得,经历了刚才的一遭,现在的伊狄又有了一些不一样。是好的变化。
她为她感到开心,渐渐地没那么悲伤了。扫帚的确已经完成了它重要的使命。
“好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先带我们去看看没有门的房子吧。”德拉科没放开他扫帚的另一端,牵着她往前去。
黑幢幢的三层楼上开着无数空洞的窗,衬得墙面更加灰白。这头扭曲可怖的巨兽伫立于丛林中央,湖畔的尽头,仿佛精心选择了栖息地,却又被无力地抛弃,甚至拔掉了一张供它呼吸的大口。
踏过草坪,耳边全是簌簌的声响。他们的靴子摩擦地面,惊醒爬虫的声音,草尖摩擦石缝的声音,风声吹着湖上的涟漪、树叶。除此之外,四周空空荡荡。
“勒梅夫妇曾经在这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伊狄望着德拉科,平静地按住了袋中躁动的小东西,“如果这些精心设计的防御工事是他为了杜绝外来人的入侵,那么即使他决心彻底荒废这里,也一定早就为了自己能随时回来留下过一道后门。只有他知道的后门。”
“你说得不对吧。”德拉科忽然说。
佩吉、沃伦、莱斯特兰奇都朝他投去了关注和充满怀疑的视线。
伊狄咳了一声:“什么?”
“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开,为什么他们在离开前不会销毁你说的最后的后门?”德拉科随手发射了一道咒语,房门位置的墙壁往后缩了一下,立即将它弹开了。
显然这地方是普通的麻瓜住宅无法相比的。尼可·勒梅把它筑造成了铜墙铁壁。
伊狄看了沃伦一眼:“……因为有人想要我们来,不是吗?”www.xiumb.com
他们互相瞪着彼此,恶狠狠地,又不得不在此时这副躯壳中忍耐,装出一副深情对视的样子。
“安东宁,什么意思?”莱斯特兰奇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
“没什么,”沃伦吐出了一口气,“他大概是刚才非要去救人,脑子伤着了。总之,我们必须相信这里有后门,魔法石也在里面。我们都不想白来一趟,对吧?”
“我们看守在德文郡将近半年。真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得到风声的。”
莱斯特兰奇的表情变得阴鸷,但那是在德拉科和佩吉不知道她刚才花了多久时间寻找入口的前提下。在伊狄看来,她此刻还没有歇斯底里朝他们大喊已经是尽力克制的结果。
伊狄自己对于怀中小蛇的克制也逐渐走到了尽头。
“我能感觉到这附近还有东西,”伊狄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像个脑子伤了的人,镇静地说下去,“跟我来吧。”
沃伦一言不发,跟了上去。佩吉和德拉科面面相觑,几乎也没犹豫。
莱斯特兰奇一动不动:“喂,你不说他脑子有问题吗?还是你们都一样?真是奇了怪了!”
然而,队伍里最后一个真食死徒终究也耐不住他们抱团,抬脚跟了上去。
她带领他们去的地方,倒真是在这附近,他们眼皮底下的地方。就在宅邸侧面的湖边,有一张巨大的躺倒在草丛间的镜子。金色的框架看起来很老了,顶端雕刻着细细的一行字母。令人看不明白的文字。
“厄里斯(Erised)?”伊狄念出了声。
她自然而然地探头,镜子上倒映出了树和一个男人的影子。过了足足一秒钟,伊狄才反应过来。
那不是多洛霍夫。那个苍白而颧骨突出的男人,长长的脸,黑色的卷发……
他正微笑着看着她。像那时候抱她在膝头读书时一样,像他还是她的父亲一样。伊狄后退了半步,不知道忽然看到这个人,她应该作何感想。这太不可思议了——这是幻觉吗?可她怎么可能还一直想着那个时候的他?
伊狄听到了周围人的惊呼。紧接着,她发现自己落入了佩吉怀中。“沙比尼夫人”不顾莱斯特兰奇怀疑的目光,一把抱住了“多洛霍夫”,一起坐倒入草丛。
但佩吉很快被沃伦拉起来,他瞪了她们一眼,把她送回“沙比尼先生”身边。又踢了伊狄一脚。
“你是真脑子伤了?还不快起来。”
蛇嘶嘶地叫唤了一声。沃伦正好踢到了它盘成一团的骨椎上面。
“我迟早有一天要收拾这个小鬼!你小心点,我刚不是说了吗,这个镜子有问题,就算是我刚才跑出来找到它的时候,也差点往里看一眼就回不来你这里了。要不是还有契约的指引……”
“可是我怎么会在里面看到——”伊狄喃喃出了声。
这时候,沃伦也忽然愣住了。他大叫一声,差点扑到镜子上去。彻底打断了她。
莱斯特兰奇一把把他拽了回来:“见鬼了,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把你们一个个刷得团团转——不就是个镜子——”
伊狄立即把她拉了回来。
不知道莱斯特兰奇在里面看到了什么,她看起来瞬间变得魂不守舍的。
“不,不要拦我,莉雅就在里面!”沃伦还在喊。
渐渐地,伊狄已经回过味来了。
“‘厄里斯’……倒过来就是‘渴望(Desire)’。还是那个古老的拼字游戏,哈!”她莫名其妙地想笑。
从出生在孤儿院开始,这一切真的不像是命运。而像是被某个人精心编排,企图操纵她生活的游戏。她常常感觉这不是个真实的世界,现在越发显得不真实。她告诉过玛吉,这辈子都不可能逃离的这个世界,此刻让她非常想逃离。
“你怎么了?这东西这么可怕吗?”佩吉担心地望着她。
“不,没事,”伊狄拍了拍身上的灰,拦住了佩吉的脚步,“别往里看。那像是个镜子,可实际上大概会倒映出人内心的渴望。一旦沉迷其中,就像他一样发疯了似的,再也不想离开。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吗?”佩吉呆了呆,忽然小声说,“我想看看。让我看看我想要什么吧。你把我拉回来,不行吗?”
伊狄却警告她:“那不一定是真的。只是人某个时刻的想法。不要把它当成真的,你可以选择改变自己的渴望。永远都是。这玩意儿只代表了一个幻象。它不是现实,却企图要人把它当成现实。如果它是炼金术造出来的,应该也属于炼金术中的‘黑魔法’。还记得费因斯教授说过的话吗?”
“‘任何巫师都不是没有选择的’,我明白。可是如果你是我,你会选择不看吗?”
“当然不。如果我有选择。”伊狄回答得很坚定。
“……那好。”
佩吉望着她,知道她不是企图阻拦自己。只是为她解释。那么,她相信她。没必要看了。
她们忽然听到一声大喊。“你给我闭嘴!”
是德拉科。他扑上去捂住了沃伦的嘴。没想到这种时候,唯一拦得了沃伦的,竟然是德拉科。他看起来怒不可遏,和挥拳要揍他的沃伦扭打在了一起。变成了食死徒的两个大块头,就像两个孩子一样在地上抱作一团。
“住手。你们都是小孩吗?”伊狄厉声提醒他们。
这时候,沃伦似乎才清醒过来。与身侧的莱斯特兰奇对上视线。他立刻松开了德拉科的手。
“这面镜子很怪,”他生硬地解释道,“我在里面看到了……其他人。”
“我知道你看到的是什么。”德拉科说。
这次,所有人都没分给他一个眼神。可德拉科却继续说道:“让我试试。也许我能控制住自己。”
佩吉并不赞同,拉住了他的手:“钥匙也许和它无关,别管了。”
但德拉科甩开了她的手。他大踏步走到镜子上面,拿脚踩了踩,才敢低头往里望。过了一会儿,就在伊狄以为他也要开始惊讶的时候,德拉科忽然伸手下去,往镜子里拿到了一样东西。
他们围过去,德拉科摊开手,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柄金制的钥匙。这时候,身后逐渐响起齿轮松动哗啦哗啦的声音。
身后,尼可·勒梅的宅邸终于张开了嘴。
“去吧,”德拉科艰难地说着,一一扫视过他们每一个人的脸,最后落在佩吉碧蓝的眼睛中央,“我好像暂时动不了了。”
他脚下,镜面金属的光泽逐渐蔓延上了小腿。仿佛胶粘在上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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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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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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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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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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