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魔尊命令后,奇璧便再次唤醒了藏在魔宫中的肉身,正式启程赶往自己的太息宫去,这时候宫殿内的守卫已经开始搜索外敌的踪迹。

  魔尊与他定于酉时一刻合力开阵,现在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将这一抹精血回收体内,然而离殿门不远,他却被一个魔族突然截住。

  那魔族拦住他时,面上还显出十分的焦急:“羽生,你怎么还在这里游荡,你叔父出大事了!”

  “我叔父?”奇璧被他拉住,一下子脱身不得,只好随口应付着。

  那魔族低声道:“你叔父带回来的人,原来是个化神期的修士,如今被三氏长老提了去,这不,要拿你叔父问罪去了!”

  “那好,我这就过去看看。”奇璧应上一句,掉头就走。

  对方哪里知道自己的同伴已经被换了个芯的,连忙又将他扯住:“呆子!你叔父被传召到浮游宫了,那长老聚首商议,也不知要如何治他的罪,你平白赶过去,不是讨罪受么?”

  “啧,真够罗嗦的。”奇璧眉头一蹙,显然没了耐心。

  “还怪我罗嗦?我看事你小子欠收拾了,喂,喂!”

  他也管不得这具肉身的人设如何,当即将人甩开,转身就走,那魔族远远咒骂了几句,终于没再跟上来。

  浮游宫中,众魔族长老聚在议事厅中,个个神色凝重,看向首座,此时竟、绝、乔三族主席之中,还空着两席。

  绝琴生独自主持大会,正眉头深锁,单指扣在扶手处,显得心神不宁。

  “那人修先伤了乔家的族人,而后再假冒魔修混入魔宫,乔家若是能够细查,如何会让这外敌蒙混过关?再者,竟管事守卫魔宫,没能仔细甄别,亦有失察之罪。”

  阶下被锁链捆绑的竟管事,始终抵着头颅,愧然应道:“长老明鉴,卑职认罪。”

  竟家也有心下不服者,道:“那人修狡猾无比,再加上以乔家子弟的性命为由,竟管事职责之内,将那人修带往一生宫中软禁,又灌入隐魔丹封锁起筋脉,若不是对方修为已至化神,如何能够突破得了?”

  地下一片附和之声:“竟管事一向深思熟虑,只怪外敌心思叵测。”

  “照这么说,竟管事这次是不必受罚,反而该赏了?”乔家长老出言讽刺道。

  “是赏是罚,姑且不提,如今最要紧的,是要搞清楚这人修的来历。”绝家的长老见场面开始失控,连忙打住道。

  “从那人修身上搜查出几样东西,其中记录了长明殿中细况的乾坤仪,已被毁去,还有一样,现在请诸位一看。”他说着,就让下人将那东西呈上来。

  一柄没有剑鞘的长剑,横躺在剑匣之中,光洁的剑身青光乍现,在剑柄末端印有一朵开得极盛的青莲,正是那人修所用之剑。

  “这是乙云掌门之剑,百丈莲!”其中有认得此剑的,当即惊呼出声。www.xiumb.com

  “乙云慎迦真人,确实拥有化神初期的修为,只不过···”

  “听闻乙云掌门百年不出,如何到我们这魔域中来?此事,还需再详细查实。”

  绝家长老道:“那人无论是气质还是样貌,都与千年前死于魔阵的那位太过相似,我不得不怀疑···”

  堂上一番话,让在座千年岁数的魔族长老想起那一段记忆,脸色皆有些微的变化,如果可能,他们是绝不愿再听到那个名字。

  有魔族一拍几案,乃直言不讳道:“我看祀容与他过招时,只是儿戏一般,把那化神的人修给逼得节节败退,先不说修为,那身法武功更是不堪一击,怎么能与千年前的那位相比?”

  余下长老还是默不作声,至有人提出:“若那人修真的死而复生,千年修为化为乌有,也不足为奇吧。”

  乔家长老摆摆手,才将心中疑虑抛出来:“这人修能够闯入历代魔主精魂镇守的长明殿中,若说他身上没有一点古怪,我也不会相信。”

  绝琴生历来稳重沉静,这一次眼神一凛,忽而往那座上的空席望过去。

  最后还是绝家长老问道:“族长,可是有什么不妥么?”

  他却是眉头一皱,道:“雨迟去了哪里?”

  那人应道:“乔族长说有族中有要事商讨,故而未能前来。”

  “笑话,乔氏大长老尽皆在此,他要找谁商讨去!”绝琴生双眉一紧,乔家那边立刻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他看着便知道不对劲了,冷眸扫向对面,直接问道:“乔族长到底去往何处?”

  那几个长老面露难色,有些支支吾吾起来。

  然而也不等他们回话,绝琴生当即脸色大变,猛然站起了身。

  “真是胡闹!”他丢下一句,便匆匆离开了席间,其余长老不知他为何突然大发雷霆,自然面面相觑。

  此时赤水牢中,下人打开了一个等腰粗细的黑色酒坛,一阵腥臭之气从里面弥漫开来,另一人奉持瓷碗,隔着纱网,倾倒出里面的黑色液体,很快呈了上来。

  “把药灌下去。”乔景鸿招了招手,一个举着托盘者从后头进来。

  “这人修胆敢闯入祭祀殿,毁我魔域万年根基,罪无可恕。”乔雨迟也没等他手下磨蹭,一把夺过瓷碗,说着便让人捏住他下巴,强灌了入喉。

  薛仪早已体力不支,有些倦怠,此时药液呛入喉咙,又让他的神志猛然清醒过来,辛辣的酒味带来一阵烈火灼身的刺痛。

  “肢体残缺,尤可补全,然而百载修行,灵气贯穿全身,便让这烈酒好生伺候您的筋脉骨头吧。”乔雨迟说着便背着手,不远不近的看着。

  很快,药效发作,除了凛冽的灼痛,先前的寒冰之毒也忽如潮水般在他体内叫嚣起来。

  渐渐的,剧痛逐渐汇聚到腹中丹田。

  乔景鸿身为赤水牢刑司,对犯人用刑已是家常便饭,然而他还是首次看到父亲动刑的情形,心头不免生出几分疑窦。

  此酒唤作噬灵,是赤水牢司所特制,由数千种魔物浸泡而成,自古以来仙魔两道相互克制,所修之道更是天差地别,这烈酒对于魔族来说或许还能算作上佳的补品,然而对于修了百千年天地灵气的修士来说,便是毁灭根基的剧毒。

  此时噬灵水的药力渐渐将他潜藏在骨血中的灵力,一点点蚕食进去,浑身的经脉开始发紫变黑,一道道衰败的印记像树根盘扎在皮肤上,很快,皮肤开始出现裂痕,鲜血从里面拥挤突破出来。

  灵气所蕴养成的骨肉被这噬灵水浇灌过,难以名状的刺痛蔓延开来,魔气如蚁潮一般在身体里啃咬磋磨,这痛苦已经超越了肉/体所能承受的极限,晓是薛仪一直隐忍不发,也再抑制不住痛叫出声,不过半刻,行刑架已被鲜血染得赤红。

  依靠灵力维持着的年轻肉身,正快速萎缩,原本如墨一般的长发,渐渐焕生出几缕花白。

  看着他那张俊美清冷的容貌,顷刻间变得如此残破不堪,乔雨迟禁不住勾起嘴角,忍不住将那一坛毒酒夺在手中,掐住他的下颚。

  乔景鸿微微变色,忍不住出言劝道:“父亲,这人修受用一次,已经毁了大半修为,若再强行灌入,我恐怕他性命···”

  “他们人修的命可烂得很!”乔雨迟拔开坛塞,就要将它尽数倾倒出来,忽而听闻一声剑鸣,他手中的酒坛却被剑气击碎。

  腥臭的药液洒了一地,数人纷纷看向牢笼的门口。

  绝琴生此时已挥动自己的命剑画风,斩断了刑架上的锁链,强行镇退了众人之后。

  他将人一把抱起,另一手迅速结出魔家道术,试图将吸收入他体内的噬灵水召唤出来。

  薛仪仍是感觉自己跌入一潭寒冰之中,眼前出现重叠的残影,正张开利齿在身上胡乱撕咬,他牙关一松,竟生生痛晕了过去。

  “你终于出手了,琴生大哥,我知道是他。”此时躲过了剑锋的乔雨迟,却是沉沉笑了一声。

  绝琴生身形一顿,回过头去,脸上神色冷峻,整个地牢,更是无人再发一声。

  他久久望着乔雨迟,开口道:“当年那靖华真君在魔阵中被绞杀,至乙云护山大阵最终开启,灵力耗尽,连尸骨都冷了,你说···”

  “若这人真不是他,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乔雨迟反舌相讥道:“一个俘虏而已,你就这么怕我杀了他?”

  绝琴生半分不肯退让,将画风驻在身边,紧了一下:“你也知道他是俘虏,你也知道自己瞒着上下,前来滥用私刑?恕我直言,这可不是一族之长能干出的事。”

  “我乔雨迟怎么做,自然不需要你绝家族长来提点。”乔雨迟看了又看,道,“我瞧着他现在魔气入体,筋脉尽毁,已是个废人了,便与你何妨?”

  绝琴生的语气越发冰冷:“你若再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

  “琴生大哥一向持重,能让您生起气来,自当是舍弟的荣幸。”乔雨迟一面说着,一面也往腰间取剑,就拉起了要打的架势。

  正当两方持剑,僵持半刻,头顶忽而传来轰隆一声,牢门外溢出一阵深黑的魔息,犹如滔天的洪水一下子淹没了整个地下暗室。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赤水牢内数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去。

  又是轰隆一声,整个地牢都在抖动,绝琴生察觉外界异动,带着薛仪往边上一滚,头顶掉落下来的刑具在原来的地方砸出数道深坑。

  乔景鸿见到有人闯入,当即喝令手下布阵。

  因这赤水牢坚不可破,千年来还未尝有过这等外敌侵入的先例,镇仙镇魔的法术,遍布赤水牢的每一处墙壁暗角,只要掌握了咒术的使者,张开阵眼,这来者无论是仙是魔,都插翼难飞。

  然而当众魔被魔息纠缠,分|身不暇时,却发现自己陷入了诡异的迷阵之中。

  眼前的阵法极其高深,乔雨迟两指掐术,就要将这魔息强行压制下来,然而那股气息霸道无比,自己的道术在对方面前,竟然毫无招架之力。

  但见微光处,闪出一道人影,对他说道:“不愧是古魔族人,还算是有点能耐。”

  亮光处,站着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穿着一身白衣,面上笼罩着一张十分粗陋的面具,将真容完全盖去。

  然而乔雨迟一眼就认出了来者的身份,于是迅速将魔息固守在三寸之外,还带着几分嘲弄道:“魔尊大人,我还以为你已经被祀容给杀了?”

  “本座平安无事,实在让您失望了。”昊月声音一出,透着一股沙哑低沉,显然事经过特殊处理的声线。

  总算是他这个魔域至尊,平日里从未显露出真容,在他们这些已经生存在魔域万万年的古魔族人来说,自然也不算得新奇,比起他的真实相貌,他们更想知道他身上那一股深如墨海的魔息,到底从何而来。

  这一股几乎接近于驭舒王族的,深邃无极的魔族气息!

  如果他是古魔三氏族中高阶魔族的分支,自然是有可能出现这种血脉强度的子嗣,竟家的新任族长竟溪,还有他的弟弟祀容,都是这样的例子。

  然而这样的特例,从来没有发生在更远的分支上,更遑论这小子还只是几百年前,祀容从外界带回来的一个血脉不明的青年。

  往日,他有驭舒祀容撑腰,又在进入裂渊之后毫发无伤,这个横空杀出的魔尊在古魔族里虽然威信不扬,然而他们仍然会震慑于此人的强大。

  若是他们曾经的王还在,这样的力量还不足以引起他们的忌惮,然而自从他们的旧主离世的长久岁月里,古魔族开始没落衰败,这魔尊仅凭数将之功,整肃了魔修的势力,将整个魔域统归麾下,也是时运所致。

  行寂山一场叛乱,可是祀容一手策划,看来连祀容也容不得他继续壮大,古魔族在其中推波助澜,将魔尊推下尊位,当时魔尊已经身受重伤,仓促离开了魔域。

  是以,乔雨迟怎么也想不到,今日魔尊竟然会自投罗网。

  他道:“魔尊大人,要想寻仇的话,可是来错了地方?”他知道祀容与魔尊之间已经生了嫌隙,不禁生出几分落井下石的意思。

  昊月手中闪过一道剑影,淡淡道:“要杀的话,尔等叛臣,自然也逃脱不过。”

  魔尊的命剑出鞘,看来是要动手了。

  乔雨迟道:“不过一个几百岁的毛头小子,若不是得到了驭舒祀容的扶植,怎会坐上那至尊之位?你当我等是真心服从不曾?”

  乔雨迟一边与目的不明的魔尊周旋,一边思索着,这魔尊为什么放着行寂山景伏宫不去,要来这关押死囚的赤水牢?

  莫非···乔雨迟回头看向绝琴生,后者也回他一个眼神,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确定。

  这时,薛仪猛然又吐出一口黑血,那边昊月手中的魔剑冬魂凛凛生威,早一道剑气过去。

  绝琴生冷眸一凝,终于发现目标是自己的方向,当即运起手中的画风,然而还未起势,魔尊已经欺身近前,将薛仪的手腕一抓,魔息将他整个人都缠绕起来。

  一时间,两股魔息互相冲撞,空间几乎为之撕裂。

  绝琴生强抓住薛仪另一条手臂,就要将他拉回原本的空间,然而一道滔天巨浪将他瞬间搅入深海之中,手上早已经空了。

  等他再次聚拢元神,却整个人往前倒在地牢的青石板上,乔雨迟单手拎起了他,脸色难看道:“看来,连你也着了他的道?”

  绝琴生看着他烧焦了的衣角和灰扑扑的脸孔,几乎浴火而出,联想到方才的水阵,站起身来,看到乔景鸿等魔族人横躺在牢室各处,各有死伤。

  水,火,土,金…

  “这是···”绝琴生手上一颤,叫出了此阵的名字,“这是驭舒王族的秘技,六念生杀阵!”

  阵法沟通天地,瞬间流光一现。

  昊月睁开眼睛时,他事先布下的法阵因为威力太过巨大,已经将方圆一公里内的草木都焚毁干净了。

  带着魔息的星火,在漆黑的夜里燃烧殆尽,再过半个时辰,这里的气息才会彻底散尽。

  六念生杀阵一经开阵,就可以轻易困住数个化身级修为的大修,然而也因为神威异常,已经损耗了他此前储存起来的大半魔息,现在连他这个人类的形态,都快要支撑不住了。

  不过结果看来,还算是在可控范围之内。

  他看着地上那个人,抬手抽出了自己的命剑。现在只要一剑下去,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让这个人死在赤水牢实在是太过可惜,他要死,也该死在他的手里。

  然而剑光之下,他却看到薛仪那雪白的项脖,被锁链勒出的红痕,狰狞得让人不容忽视。

  他剑尖先是一顿,然后,再侧着剑锋,挑开了他的发丝。

  “几日不见而已,你怎么···”少年原本只想嘲讽几句,然而及见了他的面,却如何也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他在心底咒骂几声,最后勉强屈下身来,伸手拨开他那一头花白的长发。

  见他失了血色的脸颊,黑紫色的血管盘踞在眼窝和额上,明显已身染剧毒。

  指尖的酥麻一路传向心口处,竟是有些隐隐作痛起来。

  “薛仪?”他俯身靠近,抓住他的衣襟,这人已经不再回应自己。

  大量的血迹凝结在衣上,脉搏也是寂静得出奇,几乎一点气息也探不出来,仿佛手上只是一个破败的物件。

  “喂,给我睁开眼睛!”

  在晃动几下后,薛仪的唇角缓缓溢出一丝鲜血,便再也没了别的动静。

  昊月从自己怀中取出一瓶在刘洲购置的丹药,倾出里面的药,伸出两指,顺着那两片冰冷的唇,甚至直接撬开他紧闭的牙关,然而竟是徒劳。

  他手上一松,愣愣看着薛仪双目紧闭的样子,才觉得这具身体太过于沉默。

  这不是单纯的受伤,那一刻,他脑海中想到了死亡。

  然而,他仍然能在薛仪的身体里听到一个声音。

  那极其细微的,跳动的,指引他在庞大的赤水牢中立刻找到他的声音。

  于是,他伸出手,扯开了他染满鲜血的衣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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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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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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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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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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