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清冷冷的声音,如长白山天池般充满寒意。
“好。”向清惟也跟着微微一笑,轻轻点头,清澈如水的眼眸浮上一丝温柔。
他望向那群正在展开激烈打斗的男人,清贵的俊容上流转着一抹凌厉之色,随即又被如暖风般的温柔所代替,他的视线转向莫瑶,“莫公子,左边和右边你选哪一边呢?”
“我没所谓,你先选。”莫瑶笑容客气,拿着木棍像扇子一般晃来晃去,一点都不焦急的样子。
而在旁边看着的叶羽急死了,少爷和莫公子再不出手,那对父子就要被打死了,虽然现在也打得离死差不多。
鼻青脸肿的满身是伤他都忍不住掩眼,看不下去了,这两人虽然刚才还想讹他们,被人打死也是活该,但面对这般凶神恶煞的一群人,他们不干点什么,好像良心过不去。
“你去右边吧。”莫瑶对向清惟说,随便替他选了。
这群人打得如此认真,如此聚精会神,他们三个就这样站在旁边也不管,可能以为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吧。
不妨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
他们拿起木棍蹑手蹑脚地往那堆正在打斗的人靠近,叶羽看到他俩终于有所行动才松了一口气。
十个人如果少爷单打独斗的话,虽然会有点吃力,但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但就不知道莫公子会不会拖后腿了,看莫公子细皮嫩肉明眸皓齿娇滴滴的像个女孩子,也不像会打架的人。
叶羽当时是这么想的,但他目睹了莫瑶出手的那种快狠准,不带手下留情的狠劲,他只能心中暗暗发誓,绝不能与莫公子为敌。
那群人高马大,五大三粗的壮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莫瑶和向清惟一击一个准,全都倒下了。
能打脑袋就尽量打脑袋,打不了就打脖子,务求一棍即晕,晕不了就再打一棍,不行就两棍、三棍,反正就要晕。
“好了,没了。”莫瑶揉了揉肩膀,这群人皮粗肉厚的骨头硬得很,她这样打了几个人肩膀就痛了。
“你没事吧?”向清惟看着她,温柔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关切。
“可能最近缺乏运动。”她不自在地一笑,自从失业以来就没干什么正事,再加上这趟豪华自驾游过得很舒心,一路上她只负责吃吃喝喝睡睡,看来以后要保持适量的运动才行,不然以后连打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到他关心的眼神,她立刻说,“放心吧,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有事。”
“那也是,你的厉害我们都很清楚。”他唇边漾起一个调侃的笑容,“你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向清惟本来想说普通的女子,但看到叶羽在,只好改为普通人。
“呵呵,没关系,你爱怎么调侃就怎么调侃,反正我不会少一块肉。”莫瑶耸了耸肩,冲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我就把你这句话当作赞美了。”
他闻言又笑了起来。
“向公子身手不错哦,我看你很多都是一击就晕,干脆利落,手劲也够狠……”
“哪里,莫公子也很厉害,相对来说,比莫公子差一点吧……”
“谦虚了……”
就在他们商业互吹的时候,似乎忘记了那对被打得鼻青脸肿满身是伤的父子。
他们摸着自己满是血的脸,缩在角落低低抽泣着,似乎强忍着大哭的冲动,只是细细弱弱的发出呜咽声。
如果不是刚刚被讹过知道他们的真面目,虽然没讹成功。莫瑶也会当他们是可怜人,
听到抽泣声,莫瑶面无表情地走过去。
看到她过来,这对父子吓得跪地求饶,脸上的血都不敢擦。
虽然打着抖颤,但小海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倔强。
他咬着唇盯着莫瑶。
“怎么?不服气?还是想报官?”莫瑶继续拿着木棍像扇子一般摇晃,看在别人眼里就像一个让人气得牙痒的可恶流氓,她唇边的笑容略带嘲讽,“对了,你们这里没有官的哦!”
小海跪在地上,握紧拳头,一声不哼。Χiυmъ.cοΜ
他看了浑身是伤还流着血的爹一眼,红着眼,颤着手,头缓缓往下扣,咬着唇,“我……求求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放过我爹,只要……只要你放过我爹,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不停地嗑头,不停地重复这一句。
“莫公子,我看这就算了吧。”向清惟勾唇浅笑,“我们赶紧走吧,不能耽误时辰了。”
“对啊,莫公子……”叶羽看着这对父子也怪可怜的,想帮口求饶,但想到自己是下人的身份,只能硬生生的把后面想说的都吞了下去。
“我们怎么可能这样就走了呢——”莫瑶缓缓侧眸,对上向清惟噙着笑意的眼眸,继续摇晃着木棍,故意拉长了后面的话。
所有人闻言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看来莫公子还不想放过他们!
“莫公子……”向清惟和叶羽都忍不住低声唤了她一下。
“起码走之前,叶羽给他们擦擦血,上个药包扎一下吧,我们不是有一个药箱吗?”她的视线从向清惟和叶羽身上,转向小海父子,淡淡笑了笑,“这满脸的血,看着也挺……难看的。”
“是!”叶羽高兴地应了一声,赶紧从马车里拿出药箱。
“对了,叶羽,要赶快了,”莫瑶冷冷冰冰的斜睨一眼地上的一堆躺尸,说,“我看他们也快醒了。”
“是!”叶羽迅速应着。
“你——”她挑眉扬眼,居高临下地凝着跪在地上给爹爹包扎的小海,语气清冷,“这里有没有客栈?”
本来以为这娇滴滴的公子又来找碴心有余悸的小海禁不住手颤了一下,听到问这个才松了一口气,“没有。”
“食店呢?”她的脸色沉了一下,继续问。
“没有。”小海看了她一眼道。
“街边小摊呢?”
“没有,茶楼、酒馆、当铺、作坊……什么都没有。”小海一口气地说完。
莫瑶脸一下子垮了,这是什么鬼地方?
“向公子,到下一个县城,大概要多久?”她望向不远处那一堆连绵起伏的山群问。
“坐马车大概两个时辰。”向清惟凝视她,笑了笑。
两个时辰,那不是四个小时?还要找客栈,还不折腾到半夜?
“天快黑了,走这样的山路太危险了,而且马也要休息吃草,这样算起来时间太紧了。”莫瑶犹豫一下说。
“你——”她的视线转向小海。
小海应声抬眸,她清冷带着诡笑的眼眸让人浑身发毛,不哼声,只等她说话。
“我们要去你家借宿一晚,”她扯了扯嘴唇说,“总比流落街头好吧。”
“啊?”一听要去他家,小海惊了惊,当他的眼神不经意地掠过地上的那堆躺尸,敛眸,眸底隐藏起一抹一闪而过的诡异的阴沉暗芒。
他轻声说,“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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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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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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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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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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