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剩下三人,文骞还是一副死样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而南宫尘虎面色严峻,拱手作揖:“将军!怎么了!”
“这几日平京会派来一人!我希望你们两人能够帮我分忧!”申屠八荒露出老狐狸的表情,伸手依托脑袋,大腿翘在了将军座上,手中转悠着剑穗,哪里还有什么大将军的威武霸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山贼土匪呢?
“又是什么世家子弟吗?不要!我军营里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些不听管束的废物!你将他扔给公孙重楼,这家伙有办法对付世家子弟!”南宫尘虎站直了,直接拒绝,学着文骞的模样,双手环抱。
“唉!你这…!”申屠八荒被拒绝的面色挂不住,随后又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笑着冲文骞挤眉弄眼:“那啥!骞!帮个忙怎么样!我这里有一本上好的枪法!你接下了!保证…!”
“给我!他会死!”一直没有开口睁眼的文骞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第一句话,声音冰冷清脆,拒人于千里之外。
文骞说完,转身就走,南宫尘虎也不磨叽,抬脚就走,边走边说:“你自己解决!”
“都给我回来!”申屠八荒怒喝一声,虎躯黑甲抖动,盔甲上塑造的五虎图栩栩如生,此时的申屠八荒威严无比,一巴掌拍打在桌子上,紫檀木所造的桌子,直接被劈成粉末。
二人皆是留步,文骞盯着申屠八荒,腰间配备的黑色妖刀散发着诡异的光束,挤在左侧腰间上的青面獠牙面具上透露着诡异,文骞眯着眼盯着申屠八荒,质问道:“做一场!”
申屠八荒泄了气,大袖一挥,三人的谈话的空间被封闭,外人根本听不到,南宫尘虎看着眼前的金色屏幕,眉头紧锁,仔细想想这才出口:“这次来的人…不简单!”
“陛下的第九子…轩辕子夜,其随母姓!名唤白子夜”申屠八荒坐回将座上,这几日为了这件事情,他头发都愁白了不知道多少根。
“皇子戍边关!陛下倒是好魄力!这件事情应该大张旗鼓啊!为何遮遮掩掩!”南宫尘虎开口质疑,文骞却是默默不语,等待下文。
“朝堂风云际会!岂是我等可以揣测!陛下既然将九殿下托付于本将!本将自然要尽心竭力!”申屠八荒面色刚毅。
“等等!陛下只有八子十二女!这九殿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宫内的妃子也没有听说姓白的啊!”南宫尘虎听出了猫腻,毕竟他的家势也是颇为煊赫,宫中秘闻,倒也知晓一二。
“私生子!”申屠八荒一字一顿的说出来,摸索胡子半晌道:“不需要给他过多的关照!只要能够让他活下来就行了!而且听闻殿下天赋卓绝!只要不将他派往前线!应当没有问题!”
“你们两人倒是给我个答复啊!”申屠八荒见两人磨叽半天也没有个表态,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这两个混球玩意。
“交给我!会死!”文骞言简意赅,这句话说出,空气又冷了两三度。
申屠八荒扶额,指着南宫尘虎道:“就交给你了!我会额外给你们士兵多分发补给”
南宫尘虎原本想拒绝,但听到后半句,为了自己那些小崽子们,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
“还有文骞!明日你一同去迎接九殿下,确保九殿下能够顺利进入鸿关!”申屠八荒面色凝重,将两人的任务布置下来。
南宫尘虎听申屠八荒的意思,猜测这件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当即质问道:“等等!你的意思是有埋伏!”
“以防万一!九殿下的身份保密性很高!应该没有人会知道!但世事无绝对!小心点好!”南宫尘虎说到这,深邃的看了眼文骞,那双提溜转的眼睛,似乎一直都在打文骞的注意。
“希望你不要食言!要不然!这小子你自己招呼吧!”南宫尘虎的意思不言而喻,让申屠八荒将东西准备好,要不然别怪他翻脸。
“嘿嘿!必然!必然!”申屠八荒连连摆手,搂住南宫尘虎,将他稳定好,陪着笑脸,心中却是颇为苦涩,他这个将军不好当啊。
二人出了军帐,南宫尘虎直接去了军营,让左副将萧霄点齐三千冢虎军,明日随他前去接人,美其名曰:日常操练。
冢虎军,名字虽然有些拉夸,但军队的士兵确确实实是敢战之士,每人的修为都在结丹境,随便拉出去都是偏将和校尉的实力,麾下的坐骑都是插翅虎,能够肆意的在天空中飞翔,组建一支强大的空军。
第二人,宁越所在的新军依旧在修炼中煎熬,打熬己身,宁越的境界也到了饱和,刚刚凝聚出的第六黑鼎才成型,现在需要千锤百炼,恐怕接下来一两天的时间都要泡在了屋内修炼自身,大部分的士兵也是宁越这种情况。
鸿关踏山道
南宫尘虎坐在四翼插翅虎身上,插翅虎也是有等级划分的,双翼的插翅虎其实力只能比肩三品妖兽,而四翼的插翅虎却是能比肩四品妖兽,依次递增,直至八翅白虎,其实力返祖,可堪比八品,但鸿关已经三千年没有出现五品以上的妖兽了,又何谈八品。
说是这么说,牛逼也是这么吹,反正吹牛逼也不交税,众人只能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南宫尘虎眯着一双眼睛,看着天空中灼热的太阳,眉头深邃,瞅了眼身侧的萧霄:“文骞还没有来吗?”
“将军!文骞将军来了!”萧霄回头张望,只见鸿关东门外,一红衣男子,带着青面,腰间陪着黑刀,骑着一匹白马,但此马却长的颇为诡异。
白马头上还有白角,身体呈白色,虎牙和爪子,屁股上长着黑色的尾巴,和白皮如雪的马毛极为不相称,声如鼓音,竟然是一只驳。
上古记载,驳可食虎豹,生撕豺狼,可见其彪悍程度,三千冢虎军的坐骑,看到这只白驳,虎毛横立,纷纷撤离两步,不敢靠近其身。m.χIùmЬ.CǒM
白驳凌空而立,在这万丈深渊如履平地,文骞腰间那柄黑色妖刀反而更加轨迹,文骞背柄木枪,枪身古朴素雅,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柄能够杀人的兵器,反而像是个道具。
红衣白马木枪黑刀,这副妆容,怎么看都觉得颇为有意思,颜色相冲,却及其的和谐。
“你总算来了!”南宫尘虎双眸盯着文骞,胯下的四翼插翅虎却是坐卧不安,张口吼叫,冲着文骞胯下的驳,不断的吼叫警示。
这只插翅虎还算淡定,其他普通的插翅虎,早就躲的远远的,南宫尘虎拍打胯下插翅虎的脑袋,怒喝道:“二蛋!安静点!”
后面的萧霄似乎早就习惯了南宫尘虎给这只老虎取的名字,默默转过头,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吁!”文骞轻声御驳,看了眼无言以对的萧霄,淡漠道:“跟着他干什么!要不来我军营!”
”文骞!你这是明白着挖人了!想打架!”南宫尘虎黑着一张脸盯着文骞。
身后的萧霄却是拱手道:“多谢文将军好意!但冢虎营待习惯了!”
文骞通过面具的双孔看向萧霄,随即拍打白驳,直接无视了求战的南宫尘虎。
“这个家伙…!”南宫尘虎跨刀而立,眯着一双眼睛,大手一挥,怒喝道:“冢虎营出发!”
“诺!”
踏山道,川云林子
一袭白衣,手持青剑,身边还跟着一位身着朴素的黑衣小孩。
小孩身长七尺,还在发育的年龄,前面行走的女子,却是足足比他高了半个头。
女子面若鹅蛋,素状淡彩,满头白发,在这丝丝昭雪之下,竟然是一张惊为天人的女子容颜。
二十岁的面容,一身白衣素裹,每走一步却是不染尘埃,离地面足足一指,可见女子的武功造诣,到了何种境界。
女子容颜绝世,如若用平京风流世子所津津乐道的月旦美人评价来说,可为当世第二,至于这第一,好像是王宫哪位长公主了。
“申屠姐姐!我们还有多久才到啊!”少年那张让世人嫉妒羞愤的面容,露出一丝爽朗笑意,一双蚕豆大的眼睛笑弯成了月牙状。
“快了!今夜就能抵达鸿沟!”被少年呼做申屠姐姐的女子,昂起那清秀的面容,丝丝白发被风吹凌乱,女子原本就冷上三分的面容,更是冷的无以复加。
女子左手持剑,晶莹双眼扫荡林中,只见森林里惊鸟纵飞,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空中一声大喝:“申屠哟哟哪里走!”
湛蓝色的天空中,浮现三十名身穿黑衣,带着斗笠面具的死士,为首一人浑身气息外放,气息节节攀升,竟赫然是化泉境。
古人云:九鼎聚气,凝气入云中,以气化丹,得结丹,结丹入水,化而为泉。
这泉就代表着灵气宛若泉水,泉泉而涌,灵力不竭,登入这个境界,已经算得上高手了,在武明行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尊敬。
“化泉境!”申屠哟哟猛然拔剑,手中剑气涌动,朱唇轻动,双目盯着男子,神情凝重,心中猜忌,却是没敢道破身份,以免留下麻烦。
“哈哈哈哈”来者声音阴鸷,应该是个老匹夫,他背手而立,淡漠的盯着申屠哟哟道:“动手!莫要废话!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清点梅花别样红”申屠哟哟清喝一声,手中青剑化为点缀梅花,瞬间整片林子都飘落满天风雪,屠哟哟淡然轻音:“梅花寒来!”
瞬间满天风雪剧烈震荡,黑衣男子脚下一朵冰梅悄然绽放,阴鸷老者咧嘴一笑,怒视着申屠哟哟,咯咯怪笑:“不曾想!申屠八荒这个老匹夫,竟然还能生出你这个知书达礼的女儿!有点意思!去!”
阴鸷老者屈指一点,瞬间手中燃起无数火焰,一束火烛之光,滑落冰梅之中,瞬间冰梅点点溃散。
“肃杀!”申屠哟哟身形鬼魅,手中寒霜剑化为流光,申屠哟哟一个闪身,便是追至老者身后,空中冰锥飞动,三十个黑袍身影急于应对。
阴鸷老者化掌为拳,将漫天冰锥当下,招呼着身边几个护卫道:“快!宰了那小子!”
“破!”申屠哟哟怒喝一声,左手持剑,右手默念咒语,双手剑指成形,背后数百冰锥将黑衣老者死死包围困住。
“嗖嗖嗖!”满天冰锥至奔老者而去,乘着这个空隙,申屠哟哟当即纵身,想要赶至白子夜身侧。
“小妮子!不成想你也入了化泉境,虽然杀不了你,可这点手段可拖延不住老夫!给我回来!”阴鸷老者咯咯冷笑,手中默念,瞬间背后一道残月轮浮现而出,斗篷下的双眸盯着申屠哟哟,冷笑一声:“斩!”
申屠哟哟面色一阵惨白,回首盯着那轮残月,秀美轻锁,在看几个黑衣人眼看着要杀至白子夜的周边,女子面容紧促,手中寒霜剑化作流光,一招飞剑术直面残月轮。
“哐当!”两杆神兵碰撞,本应当清脆鸣器,但发出来的声音宛若洪钟大吕,兵器碰撞的气海滔滔不绝,涟漪阵阵,树催而人倒。
申屠哟哟手印变幻,屈指一弹,一道细小流光滑动,后面的阴鸷老者看罢,怒不可遏,加速催动残月轮,怒视申屠哟哟,大喝:“你找死!”
“杀!”周边追杀赶至的黑袍人,抄刀横砍,刀法凌厉迅猛,招式简单实用,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老卒退伍下来,
白子夜被这几人吓的捂住眼睛,不敢和他们直视,申屠哟哟弹指间流光闪动,直射白子夜,瞬间冰雪快速蔓延,一道数十丈的冰山雪莲绽放开来,将白子夜保护在其中,最先冲锋的三人,皆是被冰山雪莲的余波给反阵飞出,嘴中咯血,甚至几具尸体被绽放的冰锥刺穿,挂在了雪莲上,鲜血染红了冰莲。
“月斩!”言简意赅,阴鸷老者暴喝一声,手中残月直射而出,凶悍气息内敛,直扑申屠哟哟,这一招而下,可催山断海。
“御!”申屠哟哟急忙召回寒霜,双手御剑,灵气凝聚,化为满天寒冰,但月轮只是在外围三次轮番飞砍,整个寒冰化为点点尘光碎片。
黑色月轮飞转,一招飞砍,申屠哟哟倒泄而去,在地面上拖沓起数百丈鸿沟,树挡树断,石阻石碎。
“女娃娃!老夫本想留你一条性命!但现在来看!不必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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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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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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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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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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