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老叟等人瞪大眼睛盯着宁越,不知道为何,他们感觉自己这位兄弟像是变了一个人,整个人都变得狠戾,杀伐果断,手段颇为铁血。
宁越看着众人的眼神,面色平淡道:“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既然当了你们一军主将,那就要服从命令,若是没有军规军纪,如何统帅三军!”
“是!”柳大年和孙胖子队对原先的宁越不了解,经过宁越的铁血手腕,两人对他既是尊敬又是敬畏,毕竟这位将军先前可是震慑了一群人。
至于跟随宁越前来的鱼老叟等一杆子老兄弟,却是觉得宁越陌生。
一旁喝着神仙醉的徐怀,那双充满褶皱的眼睛紧盯着宁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似乎想要看透这个年轻人。
“徐怀你为裨将军,老鱼你为校尉,充当徐怀的副手,你们二人充当老军的主将,军营的军号定为苍鹰!”宁越看向二人,从怀中取出自己事先准备的储物袋,在手中掂量一二,似是思考,半响对着两人发问道:“这物资!你们二人谁来发放!”
“交给他吧!老夫只喜欢喝酒,这种繁琐的事情,老夫懒得管理”徐怀也是不是傻子,封自己为老军主将,是想借用自己的威名来震慑那一杆子老兄弟。提拔鱼老叟当校尉,安插在自己麾下,一来是为了监管自己,二来是加强宁越他自己对军队的掌控力度,通俗易懂的说,就是安插自己人。
宁越盯着徐怀良久,见他一副慵懒的神情,宁越多出了欣赏之色。在瞅两眼周边的人,随即道:“柳大年为贪狼裨将军,高牛、英朱为副将校尉,这物资就交给柳大年!”
“好嘞!”柳大年伸手接过,而宁越刚才点到名字的英朱和高牛皆冲着柳大年打着招呼,柳大年性格直来直去,倒也没那么难相处,彼此间招呼了两句,皆是热络起来。
“路南鸿!孙胖子你们两人返回新军营,将原先的老兄弟召集起来,收入营地,编入麾下,一会我去向萧将军请示,待军队满制后,整顿幼麟军,抓紧时间操练”
“得令”
宁越黑色的眼眸环顾众人,补充道:“各军的事务,你们自行解决,我不在的时候,由老鱼主持比试,胜出之后,奖励也由老鱼自行发放!”
“哎!将军!我们都在这里忙活!你干啥啊!”柳大年快人快语,心中有什么就说什么,一旁的孙胖子连忙伸手掐了一把柳大年。疼的柳大年那如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又瞪大了一圈,嘴中嚷嚷着:“你掐我干什么啊”
孙胖子满脑门子黑线,冲着众人赔上笑脸:“掐错了!哈哈!不好意思”
“这几日我将要闭关,所以军营的事情,还要劳烦诸位了”宁越说完,一把折断手中的树枝,扔入篝火中。
好家伙,这不是典型的甩手掌柜吗?他们竟然沦为了社畜,但这社畜当地也不错,毕竟工资不低啊。
商量完一圈,众人散开忙碌,宁越伸展身子,先去了一趟萧霄军帐,将需要补充兵卒的想法说了出来。
萧霄想也没想就同意了,毕竟宁越的编制未满,这是事实,新兵营存活下来的残兵,本就是为了补充军营战力的,谁缺少兵卒直接去拉就行了。
出了军营,宁越看着细碎的星空,现在的他颇为烦闷,也不想修炼,闲来无事往,往火炉山飞去。
火炉山依旧如昔日那般,热火朝天,空气中的温度比之其他山峰都要高出不少,但总感觉缺少了点东西,宁越一路走过来,许多人都在嘘寒问暖,宁越也不嫌烦躁,一一应付。
“嗨!小宁你没死啊!来让哥哥我看看,有没有缺胳膊少腿,下面的玩意还在吗?”
“哈哈!长枪依旧在!你要不要试一试”
“去去去!老子直攻不守”
......
像这样的玩笑话,火炉山里乐此不疲,宁越来到欧冶听雨的火炉台,看着赤裸上半身捶打铁胚的欧冶听雨,宁越笑言开口:“欧冶大哥”
欧冶听雨似乎知晓宁越的到来,拿起几块火炭,投入火炉中,让火焰烧的更加炽热,回头看向宁越,拿起脖子上的毛巾擦拭着自己身上的汗水,开口嘲弄:“你小子倒也是命大,竟然活着回来了,你的事迹我听说了,看不出来啊?镇夔将军”
“都是托了欧冶大哥的福分,这不特意带了酒,和你喝上一杯!”宁越亮起手中的酒坛,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容,欧冶听雨嘴角露出久违的笑容,一屁股坐在地上,从储物袋中拿出几碟子小菜。
宁越见罢,撕开酒盖,和欧冶听雨席地而坐,边撕边道:“这是神仙醉,酒虽然比不上上次的虎骨酒,但也凑合!欧冶大哥千万别嫌弃啊”
“哈哈哈哈哈!有酒就行!老子又不嫌弃你,别磨磨唧唧的!快点的”欧冶听雨抢过酒坛,咕噜咕噜的往嘴里灌上几口,整个人好不舒坦。
“哎!这老阎头呢?”往常喝酒的时候,他一闻到酒香就跑来了,今日却是没了踪影。
“李先生的死,对他打击颇大,现在应该在屋子里闭关,捣鼓他的傀儡术”欧冶听雨拿起一块肉条,塞入嘴中大口咀嚼,吃着吃着,似乎是吃腻了,往地上吐出一口唾沫,摸索着嘴巴道:“哎!天天这样口味!老子都会吃腻歪了!”
“有的吃就不错了,过几日兄弟可就没有那么清闲了”宁越咀嚼着嘴中的肉条,摸索着手指,随意将上面的油渍抹掉。
“怎么回事?”
“四天之后就要出征!前往枭山,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宁越喝着一口美酒,撕开上半身的布衣,露出欧冶听雨给自己的盔甲,笑道:“这玩意我就不还了,哈哈哈哈”
“切!到你小子肚子里的东西,啥时候吐出来过”欧冶听雨倒也不在乎,看着宁越这一副贱兮兮的模样,忍不住怒骂道:“你说说你!一场大战下来,直接调入火炉山得了,非要往前线跑干什么!”
“以前我在街边经常听到过往的妇女交代他那不争气的孩子,她们是这么说的:人争一口气,树争一张皮,大争之世,你不争,就只能沦为别人垫脚之物,况且!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完成!若是不将他办完!我怕是到死都不敢去老乞丐的坟前上香了”宁越伸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上面满是胡子,几个月下来,宁越倒也是成了络腮胡的汉子。
“啧啧啧!你说的不错,让我想起了说书人的一段小曲”欧冶听雨听罢宁越的想法,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不妨说说”
“终日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又嫌房屋低。盖下高楼并大厦,床前却少美貌妻。娇妻美妾都娶下,又虑出门没马骑。将钱买下高头马,马前马后少跟随。家人招下数十个,有钱没势被人欺。一铨铨到知县位,又说官小势位卑。一攀攀到阁老位,每日思想要登基。一日南面坐天下,又想神仙来下棋。仙人与他把棋下,又问哪是上天梯。上天梯子未坐下,阎王发牌鬼来催。若非此人大限到,上到天上还嫌低。”欧冶听雨说完,喝下一杯酒水,吐出一抹浊气,好不自在逍遥。
“说的倒也是名言至理,可若是人这一生碌碌无为,安乐到死,终归是太过寂寞,此诗虽然轻描淡写,但却少了其中的辛酸楚苦!人这一生碌碌无为是苦!奋勇向前依旧是苦!既然都要吃苦,不如吃得大苦,再得小甜,历经心酸都是苦,要的不一定是结果,是这个苦的过程,这样人活的才有意义!不是吗?”宁越笑呵呵的看着欧冶听雨,嘴中多了一丝玩味。
“你这小子,从军前真的是乞丐吗?听你这老气横秋的样子,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少年暮老了”欧冶听着宁越的辩解,喝着怀中的酒水,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扬,多有细品之意。
“不要小瞧了乞丐,有时候乞丐懂的人生道理,是有些人这辈子都无法看明白的!”宁越吃着肉条,满嘴都是油渍。
“你这个家伙,既然要上了战场,哥哥我就送你几句话,你若参透,必然能够逢凶化吉!”欧冶听雨仰头喝酒,将酒坛子里的美酒一饮而尽,开口道:“君子欲成大器,久利之事勿为,众争之地勿往,利可共而不可独,谋可寡而不可众,凡成大事者,以识为主,以才为辅,人谋一半,天意一半,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宁越仔细琢磨这其中的味道,端起手中的酒坛子,冲着欧冶听雨拱手道:“受教了!”
“我和你倒也是投缘!你既然修了我的霸刀,怎么说也算是我半个徒弟,今日我喝舒坦了,给你个机会,想要什么,和我说!”欧冶听雨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副我是大款,你随便宰杀的样子。
宁越看向欧冶听雨,连连摆手:“找你来是喝酒的!不是来这里的讨东西的,你这样搞,我下次还来吗?”
欧冶听雨闻言,神色一愣,感慨万千道:“不曾想我到了这把年经,竟然还能遇到你这小子,倒也是运气啊”
“行了!你也不比我大多少岁数”宁越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对着欧冶听雨招呼道:“我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吃酒”
“行!”欧冶听雨目送宁越的身影,看着地面上的残羹冷炙,嘴角上扬,举手喝酒,将里面最后一丝酒水给喝完。
宁越化作红光,直线飞向疯恶丘,路南鸿和孙胖子也是集结了踏山营的一杆老兄弟,当然还有白子夜这个家伙。
“宁哥!”白子夜一看到宁越,整个人兴奋异常,挥动着衣袖,冲着宁越挥手,满脸的兴奋。
“白子夜!你不是在南宫大将军麾下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宁越满脑门子的狐疑,这家伙在南宫尘虎麾下待的好好的,怎么往他这边跑。
“我跟南宫大将军请辞了,就是为了调入你的军营里,嘿嘿!”白子夜嘴角上扬,似乎在和宁越说,你快夸夸我啊。
“你是不是疯了!跟在南宫大将军麾下啊,不比在我这安全舒服吗?”宁越眉头上青筋直跳,这个家伙完全是不长脑子。
“跟在南宫将军麾下虽然安全,但就是被保护的鸡崽,不经历风雨,我永远也无法成为保护鸡崽的雄鹰”白子夜目光坚毅,像是在等待他的下文。xǐυmь.℃òm
宁越看着白子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向白子夜身侧的路南鸿:“这小子就交给你了”
宁越说完,伸出自己的手掌,拍打着路南鸿的臂膀,一副你懂的磨样,路南鸿咬着牙,面色一愣,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差点没忍住,撇了眼身侧的白子夜,心中呢喃:兄弟!这怪不得我了,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你自己了”
白子夜生长在王宫,这点猫腻他自然看的一清二楚,冲着宁越的身影道:“我不会拖后腿的,我能够证明我自己”
宁越愣神回首,双目盯着白子夜,像是一只回首的恶狼,良久补充道:“希望你能在看到尸体的那一刻,能够忍受胃液的翻涌!”
白子夜注视着宁越的背影,只觉得有些陌生,看向身后的路南鸿,询问道:“宁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感觉他的气息有些不对劲,有些铁血和......阴冷!”
“不知道!从兽潮结束就是这样了!”路南鸿看着宁越的背影,在瞅了眼身后的将士,连忙挥手道:“兄弟们!都别愣着了!随我入营地!”
宁越回到帅帐,取出怀中的灵虚丹和破瓷碗,将其放于头顶,盘膝而坐,此时的宁越要抓紧时间突破境界,枭山......可没那么轻松拿下,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硬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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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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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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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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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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