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
坐在床边,脸颊还稍微带一点病态的嫣红,此时看着儿子不知从哪请过来的大夫,面色有些拘束,嗔怪的瞪了儿子一眼后,撸起袖子给大夫把脉。
“外邪侵袭,络气郁滞,则肺气宣肃失职,日久灼津耗血,成痰化瘀,变为劳损。”
“以辛能开肺气,并可通络祛邪,然恐辛燥伤正,多佐以甘润,我这开一记方子,等下回去给您抓药,您呐,后边熬煮半小时趁正午时服用,忌食辛辣,刺激等吃食。”
“这个是甘草丸,有稀释痰液的作用,这样可以更容易咳出,保住肺气,一天早中晚三次,一次两粒!”
把完脉后,李学文的父亲从随身的小药箱中取出了一个个小木匣,里面,可是他这么多年行医,总结出来的一些偏方,制作的药丸。
至于祛风化燥,每個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得病的成因也是不同,没有办法制作出成品,只能望闻问切后,灵活的调整药方,适应性的添加,或者减少,才更有针对性的治疗。
“麻烦您了,大夫,还让您跑一趟,其实我现在好了,挺好的!”
被闪闪发光的金戒指金吊坠迷糊眼的刘茵,此时却是有些生龙活虎的味道,现在要是有100斤黄金摆面前,她都能扛起就走。
可能是,一想到熬中药,还得喝,哪怕俩孩子都成年了,她这个当妈的,心底还是有些畏惧的。
“哈哈,这只是暂时的,妹子,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还是要固本培元!”
一连串中医的话术,把刘茵说的一愣一愣,一想到那个还没见着的孙女,再苦,还是得喝,只能连连点头。
看母亲认栽了,李峰赶忙从口袋掏出了一沓钞票,直接抽出了一张十块钱,就要往李大夫口袋里塞。
“不用,不用,贤侄客气了!”
正在把小药箱往身上背的李学文父亲,突遭“袭击”,赶忙双手捂住了口袋,连连摇头。
见着十块钱被送出去这一幕的刘茵,内心都在滴血,但想到人家帮自己看病,诊金确实该付,哪怕是多了一点。
“该收,李大夫,哪有让人白跑的道理。”
哪知道李大夫却是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的回绝了母子俩的好意。
“不瞒你们,我是知晓你们的,家中时常听我们家老大还有老小,说过厂子里发生的事情,扶危救难本就是中医之道,您这儿子,虽然没有学医,但有医者仁心,我只是帮您看了一个病,他确实解决了厂子里更多家庭急切的“病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您家里不缺这钱,我家中也不缺。”
“还是收回去吧,厂里很多家庭,其实都想感谢你们家,但奈何,李家不收东西,连我都听说了,你我都是本家,真不用客气!”
走到门旁的李大夫拍了拍李峰的肩膀,一脸老怀宽慰,同为李家,李峰在厂里的所作所为,符合他内心希望后辈们长成后样子,这是源自于中医一脉源远流长的传统,心怀仁心。
行医多年,走南闯北,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知晓“穷病”难治,这样一位能心系底层群众的晚辈,他不收诊金,又有何妨。
“许乐,把李大夫送回去!”
“是!”
跟李大夫握了握手,李峰亲自送到院外,不禁长叹一口气,人在做,天在看,哪怕自己的初衷有些偏离,但至少还是命中了靶心。
拧着眉头就着大茶缸里的热水,母亲刘茵,把李大夫留下的甘草丸一口咽下,拍了拍胸口后,长舒了一口气。
随后鬼鬼祟祟做贼心虚的把门给关上,一把拧住了儿子的耳朵。
“好啊,我过年都把别人送的东西,给厂里的那什么工会,你这一回来,怎么带这些东西!”
一脸懵逼的李峰,正在思考母亲说的的话,结果就被提溜着耳朵,拽到床边。
直到看到母亲掀开了枕头,看到下边的金物件,存单,这才有些哑然失笑,知道母亲如此紧张的原因。
“这,这些东西得多少钱,手表都两块,还是金的,你自己手上不是有么,还有这银行票据,两千块钱,伱,你到底干什么了!”
刚才被李大夫一阵赞扬,可是他越夸儿子,刘茵的心可不就越没底,枕头下边,藏着这么多“不义之财”,让她一直深受内心道德法庭的谴责。
“妈,您松手,这块手表,是一个叫达尔维的外国朋友送的,这金几个首饰,包括这个存单上的钱,是合法收入,您呐,心揣肚子里!”
扒拉掉母亲的手,李峰单独把达尔维临走时赠送的手表拿了出来,这个是他俩之间,两G之间友谊的象征,拥有着独特的意义,这个得自己收着。
“不是,我给你收着,小黄知道了……!”
刘茵撇了一眼儿子,心逐渐放了下来,但说话间有些扭扭捏捏,没有女性能拒绝金灿灿的黄金,而且还是首饰,对她们来说,杀伤力比存单来的还要大。
她们可以不喜欢佩戴,但不可能拒绝拥有,所以说,女性跟龙一样,对金光闪闪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但,儿媳妇知不知道。
“收着吧,就是她让您收着的!”
话没说完,枕头下的金首饰,那就跟风卷残云一样,被手帕,布头,里三层外三层的包了起来,双手抱着布团,母亲双眼在家中四处巡视,找着能够藏东西的地方。
“您先藏着,我去外面的供销社,买个药锅!”
“买什么买,你一大妈家有,熬药的药罐,旧的才好用,你去借过来!”
“借了就甭还,这东西,不兴还回去的嗷!”
在床底下忙着扣砖头的母亲立马喊住了儿子,刻意嘱咐道,农村上来的这些人,对这些东西,还是比较信的,这不是省钱的事儿。
“好,行,我去借!”
瞬间知道老妈说的是哪个一大妈,李峰嘴角扯了扯,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中院儿一大妈家,何大清不知从哪弄了个摇椅,正躺在正屋里晃荡,陪着一大妈唠嗑,看到李峰不请自来,两个人都愣了一下。xiumb.com
李峰意味深长的看着懒散的何大清,这易中海要是看到现在家中的这一幕,会不会扶好帽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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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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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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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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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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