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天气稍微暖和了一点,老黄家的屋内,黄爸穿着一件深棕色的毛线衣,此时正敲着二郎腿,看着报纸,只是,报纸看的有些不安稳。
热恋中的小情侣,突然被两地分隔开来,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可是把小黄同志给急死了,此时正一脸讨好的晃动着老黄的胳膊。
面对着软磨硬泡想要探听口风的女儿,老黄心里有些酸楚,选择默不吭声,挪了挪屁股,重新换了个方向,把后背朝向女儿,表达自己的态度,想掰开自己的嘴,没门儿。
“妈,您管管他啊,爸把李峰拐跑了这么长时间,您也不问问!”
气的牙痒痒的小黄,看着父亲不理睬自己,把抱住他胳膊的两只手,气的甩了下来,找老妈那边诉苦去了。
“老黄,你不说他在哪,你把最近的情况你跟她说说呗,你这一个字儿都不透露,也不是回事儿啊!”
黄妈这些天也被女儿磨的很难受,下班不光洗衣做饭,不停的听着女儿碎碎念叨,耳朵都生老茧了。
“我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是其他部门安排的,跟我有什么关系,都说过多少遍了!”
黄爸表情一脸委屈,把报纸叠吧叠吧,摘下了黑框眼镜,准备上桌吃饭。
“哼,伱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你过年那时候提的,要不是你,他能失踪么?”
黄亚琴磨了磨牙齿,气的牙根都痒痒,面红耳赤的跟父亲辩驳着,自己当时可是亲耳听到的。
“你们吃吧,我吃不下去,他们家现在就他一个男孩,阿姨今天不放心,都来运输科问了,看她那副样子,肯定都睡不踏实,人爸爸去年才去世,现在眼巴巴的全家就指望他了,你是睡的比谁都香,人家妈妈可不得担心死了!”
撅了撅嘴巴,黄亚琴干脆双手抱在胸口,给老爸翻了一记白眼,随后冷哼了一声,把目光转移到了旁边。
黄爸无奈的看了黄妈一眼,情况真实像他讲的那样么,一点不清楚?
恐怕还真不是,这不,白天才去视察过他们的训练工作,要论谁最担心李峰那边出问题,可不就他么,谁让是他把消息递交上去的。
今天的观察来看,情况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李峰这小子,不光讲问题头头是道,真甩起膀子开始认真干工作的时候,考虑的细节还是到位的。
除了,今天去的时候,一位随队的女大夫,貌似看便宜女婿的目光,有些不一样。
平常觉得好吃菜,此时也有些味同嚼蜡,女儿磨了自己这么久,可是一点口风都没透露,现在,她这压抑的怒火,算是到了爆发的时候了。
“我听说,我只是听说啊,内小子过的还不错,胖了小五斤呢,看来那边伙食不错!”
在腰间的软肉被媳妇拧成九十度后,老黄认怂了,跟黄妈挤眉弄眼一番,让她先松了手,随后小声嘀咕道。
“真的,胖了五斤,这才去多少天呐,这要再待下去,回来岂不成了猪八戒了!”
总算收到了一点有用的消息,黄亚琴心里乐开了花,眼睛眯成了两道月牙,心里幻想着胖了些的李峰,会是什么样子。
“得,刚才还口口声声那么长时间没见,现在又说才呆几天,就长了五斤,我看这嘴长你脸上,真不亏!”
老黄的话语有些酸溜溜的,小棉袄不光是漏风了,这还没嫁过去,这胳膊肘已经朝外拐了。
“好了,好了,你这多少也算知道点儿消息了,胖点儿好,我看他那個子在那里,现在别人家,想长胖还难呢,看来吃的不错,你也可以放心了!”
知道了准女婿最新的近况,黄妈也略微放宽了心,手指头戳了戳黄亚琴的脑门,嗔怪的示意她抓紧吃饭。
“我等会去李峰家,陪陪他妈妈,老人家最近一个人在家里,一定想她儿子。”
对着老妈吐了吐舌头,小黄这才拿起了筷子,夹起了桌上的菜。
“大晚上,你去他那,现在还没定下来呢,你这女孩子家,就这样上门,成何体统!”
“姐姐,姐姐,我也想出去!”
拿着勺子,正往嘴里扒着饭的小小黄,撇了眼桌子上的作业,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你作业写了么?”
还没等老爸老妈提出反对的声音,当姐的,毫不客气的猜出了自己妹妹想干什么。
“行了行了,你这大姑娘,晚上去别人家总归不合适,你明天休息,白天再去吧!”
“没事儿,妈,他们院儿都知道他不在,就是因为好多学员人也消失了,很多人打听去哪了,我去她家跟他妈唠一唠,上次去,她还给我看李峰小时候的照片呢!”
像是看到坐在木车里,露着小啾啾的那张羞人照片,说着说着,黄亚琴满脸通红,倒是没把这件糗事说出来。
“你不说我还忘了,下次他再来家里,我给他看看你的!”
“妈~,您可别!”
听到女儿这么说,黄妈放心了不少,总归希望女儿找的婆婆,是一个好讲话的,从女儿的口吻中,也能判断出李母对亚琴还算中意的,黄妈也略微放宽心了。
“不远,东直门大街走过去也没多长时间,你们放心吧!”
说完,黄亚琴三口并做两口,把饭吃完,直接拿起了挂钩上的围脖,随意的绕了绕,就这样出门了。
“你看你家女儿,风风火火的,没点儿丫头样!”
看着女儿就这么跑了,黄爸站起身,从阳台的窗户这边往下瞅了瞅,对着黄妈说道。
“还不是像你,你那年轻时候,不也是这个劲头,隔三差五往我家里跑!”
老两口在这边掰扯,小小黄看着桌上的作业,脸上仿佛戴上了痛苦面具,气的把姐姐叠好的被子还拆了。
“柱子,我看前院儿,来俩丫头,你不去瞅瞅去!”
南锣鼓巷四合院儿后院儿,给聋老太做过饭的何雨柱,刚想坐下来吃顿饭,没想到聋老太提了一嘴。
“那不是李峰对象么,我去瞅啥!”
最近没敢带饭盒的何雨柱,看着桌子上清汤寡水的晚饭,皱了皱眉头,妹子现在也没回来吃饭,摇了摇头,打算凑合一顿再说。
“不是,李峰那家伙十天半个月没见到他,是老阎家,他们家老大带了个姑娘回来!”
看着何雨柱充耳不闻,拿着小酒盅倒酒,聋老太太拐棍往地上生气的杵了杵。
“人带姑娘回来,我去凑那热闹干嘛,挨白眼呐!”
柱子没听出聋老太话中的意思,这种热闹,他可没兴趣。
“人家都知道处对象结婚,你什么时候给我带回个大姑娘啊,奶奶想抱孙子咯!”
按照以往习惯,这么一桌子菜,聋老太早就抱怨没有肉了,今天反而一反常态,不提这事儿,反而话题一直往找媳妇这事儿上引。
说道找媳妇,何雨柱嘴里有些苦涩,冉老师自从见过那一面,就没在院子里出现过,自己想打听消息,但全世界对自己都充满着恶意。
上次李峰明显认识她,自己想方设法探听消息,结果他那边是只字不提,三大爷明明跟那女孩一个学校,却也不帮院儿里的人。
“老阎家那个,我刚才路过看到咯,长的可水灵了,准能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聋老太真实意图总算说了出来,柱子,你赶紧去截胡去,那姑娘进了老阎家,那不可惜了么。
知道大孙子喜欢面相好的,聋老太索性夸个天花乱坠,把喝了二两小酒的何雨柱,心思给说动了。
“既然你不帮我,那我这时候给你也添添乱。”
没把聋老太的话太当一回事儿,何雨柱知道她是着急自己找对象,他也没想着截胡,毕竟冉老师的音容相貌还扎根在他的记忆里,他可不是见异思迁的人。
“行,行,我过去瞅瞅!”
要看聋老太一直念叨,何雨柱站起身,对着镜子撩了撩头发,准备报复阎老扣家,自己都还没结婚,你阎解成急什么。
“阿姨,我得到的消息就这些,听他们说,胖了五斤呢!”
李峰家,小黄乖巧的坐在凳子上,抱着刘茵的胳膊,把老爸那边探听到的消息,一字不落的全说了出来。
“好,胖点儿好,你说我这心呐,这么多天没见着人,总感觉放心不下,现在你这么一说,我可就放宽心了。”
刘茵欣慰的摸了摸小黄的脑袋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浑小子十天半个月,一次都没回来,可把她担心坏咯。
“咦~这外边谁呀,鬼鬼祟祟的!”
刚准备拎起茶壶倒水,黄亚琴就透过玻璃,看到窗户外头,一道黑影闪过,差点把她吓着,立马跟刘茵说道。
“不可能吧,这院儿里都是居家过日子的,哪里来的小偷小摸!”
刘茵不知道是不是棒梗又出动了,表情有些不自然,不能把自己院子里的那些人家干的事儿说出来,不然不吓着小姑娘了,她现在看黄亚琴,这姑娘挺好的,除了,个子……
“哦,这是何雨柱,也是……”
“是咱们厂三食堂的那个,我之前打饭看到过!”
没等刘茵说完,黄亚琴就认了出来,一脸问号的看着他,扒在对门窗户前,不知道在瞅啥。
“嘿,这柱子,是不是有事儿找老阎!”
两个脑袋瓜,凑在窗户前,看着对面,何雨柱鬼鬼祟祟的样子,都感觉有问题。
门外的何雨柱,提心吊胆,感觉跟自己在做坏事似的,四处张望一番,李家门窗紧闭,这才大着胆子凑到了阎家。
“别看咱家里人不少,但我爸教师,一个月三十多块,我这边虽然是临时工,但是,一个月也十几二十块,回头,我再学个驾照,开上了大车,准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屋里头隐隐传来阎解成放大炮的声音,门外的何雨柱撇了撇嘴,这工资还没自个高呢,自个好歹还是正式工,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啥时候轮的到你阎解成了。
“唔,于莉是吧,你家有几口人呐?不要客气,吃吃!”
“……”
柱子继续眯着眼,透着窗户玻璃缝瞅着里头,对面的李峰家,两人,透过窗户缝瞅着何雨柱在做什么,环环相扣。
“那个我吃饱了,出去一下!”
屋内传出了一个好听的声音,刚才那姑娘,一直背对着门口这边,何雨柱啥也看不见,此时听到了姑娘的声音,打了个哆嗦,原来是看到人姑娘脸蛋了。
听到人要出来,何雨柱第一时间往倒座房那边跑去,不用想,肯定是上厕所。
“我去趟厕所,刚才不方便说,你们这厕所在哪里!”
出了门外,于莉打量了一番四合院,对着阎家的屋子看了看,随后对着跟着出来的相亲对象阎解成问到。
“我带你过去吧!”
阎解成搓了搓手,有些面红耳赤,想主动点儿,给姑娘留个好印象,这姑娘,他,太中意了,冥冥之中,感觉跟她好像上辈子结过婚。
“不用,我自己去吧!”
撩了撩鬓角的发丝,于莉面色尴尬了一下,哪有男的跟女的去女厕所的,指一下不就完了么。
突然想明白的阎解成,立马知道说错了话,赶忙指了指位置,这才进入屋内。
“姑娘,你这是跟咱们院儿阎解成相亲呐吧?”
倒座房那边躲着的何雨柱,听到了两人门外的谈话,立马计上心头,还没等于莉走远,赶忙从一旁犄角旮旯里钻了出来。
“你,你是?”
于莉还是有心眼子的,并没有贸然回答何雨柱的问题,反而反问起了他这边。
“我叫何雨柱,也是这个院儿里头的,我家是中院儿正房主屋,我是轧钢厂三食堂的主厨,正式工!”
“跟阎解成打小认识!”
近距离看到了于莉的脸庞,路灯下,翘翘的下巴配上圆润的脸蛋,一股电流直窜柱子的天灵盖,冉老师,冉老师这时候已经抛之脑后了。
“哦~!”
“你找我有事儿么?”
撇了一眼何雨柱,于莉也想探听阎家的消息,媒婆夸的天花乱坠不及自己亲眼所见,正愁没门路,没想到何雨柱就送上门来了。琇書網
两人都没想到的是,倒座房这边,刘茵跟黄亚琴那是“碰巧”也想上厕所。
“我跟你说,他们家没阎解成讲的那么好,阎老抠,你搁周围随便打听,谁不知道,能把你算计死!”
“还有呢?”
“阎解成工资都是上交的,不上交没饭吃,家都不给他住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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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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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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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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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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