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离左手拿着一卷竹简,右手背于身后,步履轻盈而又漫不经心,皱着眉头看似在读书实则心思早已飘向了院外。
公主嫚怎么还没有来?李凌她们都回来半个多时辰了。
公主嫚也真是的,干嘛非要自降身份给三个农夫送东西,随便派个人去不就完了吗?
在香聚阁做出震惊四座的事情,竟然还有心情在市坊玩了大半天。
他和自家爷爷出了香聚阁就直接来庄子上了……。
“离儿,没有心思看书,就去院中练会儿剑去。”端坐于长案后的王剪沉声吩咐道。
王离脚步一顿,看向他爷爷王剪。
只见对方还在长案前专注地写写画画,仿佛刚刚的话只是他的错觉。
“爷爷,你刚刚和我说话了吗?”王离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王剪停下笔,抬起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出去练剑,什么时候心平气和了在进来。”
王离微微一愣,他觉得自己伪装得已经够好了,没想到还是被自家爷爷给发现了。
“知道了,我这就去。”
说罢,王离将手里的竹简放回书架,取了木剑走出了书房。
王离来到院中,一股夹杂着淡淡花香清新自然的气息迎面扑来,让他焦躁的心情顿时舒缓了许多。
王离握紧剑柄,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情绪尽力平复,然后挥剑,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师兄,好剑法。”
王离舞剑的动作一顿,转眸看去,只见嬴阴嫚拎着一个食盒,笑盈盈地站在院中一棵月季树前正看着自己。
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个词语,人比花娇!
想到这儿,王离赶紧摇了摇头,公主嫚就是花,也是一朵霸王花,对方的剑术远超过于自己。
见王离不说话,嬴阴嫚也不生气,本就是看到了打声招呼而已。
就在这时,书房内传出了王剪低沉的声音:“嫚儿来了,快进来,别理那个傻小子。”
“来了,师父。”嬴阴嫚朗声应道,然后又对王离说道,“师兄,你继续,我进去找师父了。”
说罢,嬴阴嫚拎着食盒快步向书房内走去。
看着嬴阴嫚的背影,王离摇了摇头,继续挥动手中的木剑。
书房内。
“师父,这是我亲手给您摘洗的黄杏,您尝尝。”说着,嬴阴嫚很自然而然将食盒放下取出一盘黄杏放在王剪面前的长案上。
王剪笑着微微点头:“嫚儿,有心了。为师找你来,是想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他将一块写满文字的布帛递给嬴阴嫚。
嬴阴嫚接过一瞧,只见布帛最右侧赫然用大篆写着大秦空军炼成记七个大字。
嬴阴嫚顿时睁大了眼睛,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空军?大秦哪儿来的空军?
等等,该不是她师父王剪看了自己今日放飞的天灯,就想到利用天灯来打造大秦的空军吧?
如此想着,嬴阴嫚快速将布帛上的内容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嬴阴嫚内心直呼好家伙,好家伙!
王剪不仅想到了让天灯带秦兵上天侦探敌情,甚至都已经编出一套传递消息的旗语。
“师父,您真厉害,能从一个小小的天灯想到为大秦打造一支翔宇凌云的空中之军。”
王剪听后脸上露出一个自得笑容,伸手摸了摸已经发白的胡须,声音洪亮有力地问道:“嫚儿,根据你掌握的气之道,你觉得咱们大秦需要多少年可以实现此事儿?”www.xiumb.com
听到王剪的问话,嬴阴嫚眼神闪了闪,这让她怎么说呢,以大秦现在的技术直接制造出可以带人上天的热气球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看到王剪满脸期待地样子,嬴阴嫚也不忍心直接打击对方。
嬴阴嫚略微思索了一下,缓缓开口道:“若是大秦能安稳发展个十年,也许真的可以造出可以带人上天的天灯。”
王剪一愣,十年?竟然需要这么久?
“这天灯带人上天很难吗?为师想着把天灯做得大一些,然后下面绑个长绳,这样就成了。”王剪有些疑惑地问道。
嬴阴嫚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尽可能通俗的语言给王剪讲述了其中的原理和困难,包括材料、工艺、上升力、平稳性等等。
王剪听后沉默了片刻,最后长叹了一声:“看来为师看不到大秦之军翔宇凌云的那一天了。”
见自己的话打击到了对方,嬴阴嫚连忙笑着安慰道:“师父,您别悲观,马上五帝之学就要开了,到时候让墨家学派的人潜心研究便是,说不定也不需要十年,就能研究出来,再说了,师父您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王剪微微点头但身上的失落感还是挥之不去:“去吧,为师想自己待一会儿。”
嬴阴嫚明白这事儿需要王剪自己想清楚,于是起身行礼离开。
……
明丹院,晚风拂过庭院中的花花草草。
胡亥哼着小曲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瞧见公子高坐在院中石亭下面,嘴角露出一丝不屑地冷笑:
“公子高,赶紧地从那儿来的回哪儿去,别在这儿耽误工夫,我可没有多少时间陪你。”
公子高闻言脸色一沉,挥退了身边仆人,高声呵斥道:“胡亥,见了兄长不问好行礼,还在那儿大言不惭,你的礼仪呢?都到哪儿去了?”
胡亥从公子高的话语中听出了怒气,心中不由地一阵得意,大步流星地走进石亭,来到公子高的面前,极为嚣张的说道:“要你管。”
公子高顿时面色涨红,语气也变得尖刻起来:“胡亥,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你若是再不知礼数冒犯于我,别怪我以兄长的身份教训于你。”
“好怕怕哦!”胡亥说着还用右手拍了拍胸口,装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
瞧着胡亥阴阳怪气的模样,公子高额头青筋直跳,他是造了什么孽会有胡亥这样混账的弟弟?
不过也好,他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他的父皇是绝不对立胡亥这样的皇子为太子的。
公子高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冷然看向胡亥:“要么留下好好说话,要么赶紧离开,我是来见嫚儿的,不是来见你的。”
看到公子高这么快就冷静下来,胡亥挑了一下眉毛,猛地向前一步逼近对方,轻蔑地笑道:
“公子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干什么的?”
“是不是见我和嫚儿在香聚阁灭了墨家威风,为父皇立了功,想过来攀关系的?想让我们在父皇面前为你美言几句?”
“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嫚儿没时间见你,赶紧滚蛋!”
看到胡亥眼中的挑衅和不屑,公子高心中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出来,猛然站起身来,瞪着胡亥怒斥道:
“胡亥,你不要太过分了!你以为你是谁?你的母妃不过是一个胡姬罢了!别仗着父皇对你有几分宠爱,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听到公子高竟敢瞧不起他母亲,胡亥的火气顿时也上来了,紧拳头就冲着对方的鼻梁就重重挥了过去。
公子高猝不及防下,被胡亥打了一个正着,鼻子一疼,两道鲜红的鼻血就流了下来。
“胡亥,你找死!”说着,公子高开始反击,很快两人就扭打了在一起。
远处的仆人一看形势不对,连忙去向祥伯去汇报情况。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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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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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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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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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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