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这里却多出了许多扛着锄头洛阳铲的人,当先的一个长着八字胡的中年看着四周雪白一片对着众人说道“兄弟们,记住了每一个洞必须封死。
不允许雪水流进去浸湿火药,军长给咱们批了五十万斤炸药,全部埋下去。
火绳用竹子包裹全部拉出千米,军长说了,这些火药运送过来耗费巨大,不允许出现任何浪费。
只要灭了土默特的军队,将军会向陛下给咱们请功,诸位也有机会扬眉吐气,让家人抬起头来做人了。
好了,开工!”
八字胡的声音被大雪淹没,能够听清的也只有面前的几个工兵团长,那几人兴冲冲的下去转达八字胡的话,很快茫茫雪原上面出现了一幅热火朝天的景象。
而那个叫做刘春安的师长借着外出召集部队的借口离开了大营,向着北方的红砂坝镇去了。
马匹艰难的拖着雪橇在山沟里走着,下午的时候,浑身是雪的他和两个亲卫从雪橇上面下来。
走到镇外的一个山神庙里躲雪,他们在大厅里升起了火,黑烟冒出房顶。
一个时辰之后,一个浑身裹着兽皮的男子来到这里。
“什么消息?”
刘春安手掌摊开,那男子拖过来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打开一看满满的一袋子金币,看样子得有十万枚。
刘春安贪婪的看了一眼,而后将蒋贵的所有布置都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让亲卫提着那一大袋金币就走入风雪中。
无论北方如何诡谲,京城这边倒是热闹得很,朱翊钧将工业区的工人也叫出来帮忙。
整个京城的人都在动,或是自己拆自家的房子,或者是帮助别人拆房子,反正从皇宫向四周一边拆一边建设。
水泥管够的情况下,速度还是很快的。
毕竟不需要建的多高,只是一两层的房子,根本用不到钢条,有条件的可能会将竹条或者木板塞进去,一般的人家就直接用沙石水泥浇灌。
至于沙子,现在整个永定河靠近北京的那一段的河沙都被清理干净了,河道拓宽了一倍。
可以说这段河流从来没有这么干净过,怕是几百年都不会淤积了。
而且这种挖沙的趋势还在不断的朝着中下游蔓延,越来越多的百姓加入挖河沙的队伍......
而土默特那边也如蒋贵所料,他们悄悄的出兵了。
黄台吉麾下的四个部落首领带着十七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朝着堡子湾而去,而早就在行军路上埋伏的斥候发现后急急忙忙的前来禀告蒋贵。
这一日,蒋贵将所有团以上的将领叫到了一个大帐里,笑呵呵的说道“今日,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上个月我和大家说的那些其实都是假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咱们内部的卖国贼将消息传出去。
没曾想这个奸细还真给力,真的把土默特的军队钓出来了,刘师长,多谢你的帮忙了!”
蒋贵面上笑呵呵的,但是语气却是冰冷至极。
刘春安现在面色大变,急急忙忙的站起来厉声说道:“将军,你怎可如此冤枉我,难道就因为我是辽东的将领吗?
你们这是排挤我,我要去找李大帅主持公道!”
刘春安威胁蒋贵,他可是朝中有人有后台的,每年的孝敬不断,这种时候打死都不能承认。
只要拖到回到京城他就有救了。
“喔?你要老夫怎么给你主持公道。”陡然间,大帐外传来一道雄浑的声音。
只见一个身穿甲胄的老人带着一群锦衣卫走了进来。
锦衣卫手里还提着一个个巨大的布袋。
刘春安傻眼了,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大帅,我是冤枉的,求您看在以往的面子上救救我。”
“住嘴”李成梁一声怒喝“老夫早就不是什么大帅了,也救不了你。
你说蒋贵冤枉你,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你这些金币是从哪里来的?
还有你在京城的那个小妾房里藏的那些金银是怎么来的?你远房亲戚存折上上百万银币的存款怎么来的!
你要是一条条一道道的说清楚了,老夫会念在以往的情面上给你个痛快。
但是若是冥顽不灵,那你就得回去上军事衙门了。
海瑞的慎刑司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刘春安趴在地上抖的跟筛糠一样,但是这些年从辽东到第六军,他出卖的消息多了去了。
只要有人买,他什么都敢卖,甚至还卖了许多刀剑给朝鲜。
杀良冒功他做过,明明可以全歼敌军,但就是不杀等着人家拿钱来赎命他也做过。
可是这种事能说吗?说出来是死不说也是死。
他突然不抖了,站起身来拍了拍灰尘哈哈大笑“哈哈哈,李成梁你在这装什么无辜。
老子这些年给你送了多少钱你难道心里不清楚怎么来的?
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呸,什么东西。
还有那皇帝小儿,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竟然把你们这些人给吓成这鬼样子。
告诉你,现在黄台吉汗的大军已经堵住了堡子湾,你们后路已经断了。
识相的就放了本将军,只要我从中说和,给他们一些粮食他们就会退军………”
刘春安还在大言不惭,可是现场的所有人都拔出刀剑恶狠狠的看着他。
李成梁淡然的说道“我知道你送到钱怎么来的,但是我没制止,那是我失职。
我弟弟这些年占着我的名声垄断了辽东的商业这是我的失察。
可是我毕竟没有做过卖国贼,没有与蛮夷妥协,我这一辈子都在为了大明努力。
这是任何人都不能抹杀的功绩,我已经向陛下坦诚了所有的事情,并且上缴了所有家财。
我的弟弟一家所有男丁现在就在外面,他们将会是此次大战的敢死队!”
李成梁的话很平静,但是所有人都从他话里听出了那种狠劲!
“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就回去和陛下解释吧!来人,将参与的亲卫扒光了捆在树上,冻死之后不许收尸,就让野狼过个好年吧!”
“诺!”
刘春安现在怕了,他高声大喊“你们会死,你们都会死!狗皇帝......呜呜呜...”
刘春安的嘴被人堵住拖走了。
李成梁看着蒋贵说道:“蒋贵,布置好了吗?”
“好了!”
“李老是否有空随我去看一场烟花秀!”
“哈哈哈,走!”
蒋贵的第六军快速集结朝着堡子湾赶去,今日没有下雪,还有一丝丝阳光。
傍晚的时候大军来到了堡子湾外面,所有士兵里面穿着银白色的山纹铠甲,外面套着军大衣。
脚上穿着胶底棉鞋,步枪藏在棉衣里保持温度,整齐的开始排开。琇書蛧
“传令,点火!”
“轰轰轰的战鼓声响起”躲在远处的工兵师师长带着几个团长从洞里钻出来。
“兄弟们点火,点了赶快跑不要让自己被埋了。”
说完走到一个竹筒面前,取出火折子开始点火。
点火的人不少,足足上万人,可以想象他们到底在山头上埋了多少火药。
而躲在堡子湾两岸的土默特军队早就发现了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人,可是现在想要让大军撤退无疑是天方夜谭。
十几万的大军随意一个变动都需要很长时间。
只见那些人点完火候就撒丫子往北方跑去。
“轰~轰~轰~轰~”
巨大的爆炸声一声接着一声,整个堡子湾两边的山体开始滑落。原本一眼看去雪白一片的山林,现在全部都是惨叫声。
血光四射,残肢断臂满天飞,宛如人间地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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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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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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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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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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