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乾将手放在她肚子上,感受着新生命的悸动,险些老泪纵横。
周家终于后继有人了。
往后只要孙女儿和孙女婿还有这个孩子,能和和美美的一辈子生活在一起。他就算死也可以安息了。
对于新生儿的期待,让周乾打起了精神。
他一改往日的颓丧之举,开始张罗着给蝉儿找稳婆。
程丽哭笑不得,忙阻拦道,“祖父,现在腹中孩儿才五六个月,离生产之日还早着呢。”
“你这傻孩子懂什么?”周乾摸摸她发顶,慈爱道,“生孩子可是鬼门关走一趟的大事,万万不能疏忽。是祖父的错,应该早早给你找了有经验的婆子随身伺候着,平日也可指点你一二。”
“再者稳婆也要早早找好,留在府中养着,这样祖父才能安心。”
祖父此言有理,程丽乖乖应承,“就依祖父所言。”
很快,她身边就多了两个经验丰富的婆子,一天十二时辰的轮流伺候她。
这让程丽很是尴尬,因为婆子晚上是要宿在他们房里的。既然婆子打了地铺,那顾禀就没有地铺可打了。
当晚,在婆子无声的眼神催促下,顾禀只能硬着头皮爬上了程丽的床。
眼看着床上儿郎年轻英俊,女郎貌美温柔,婆子直言不讳道,“小姐胎位正,身子养的也好,按理说此时同房是无碍的。只是郎君需要小心体位,不要伤到小姐肚子。”
顾禀和程丽都闹了个大红脸,尴尬的无所适从。
这这这,这婆子,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
什么体位??
程丽羞得立刻放下帐子,将婆子的视线隔绝在外。
可是放下帐子后,她与顾禀之间的气氛更尴尬了。
甚至,她觉得她已经有些呼吸不畅了。
顾禀和衣而睡,将锦被往她身边推了推,无声道,“睡吧。”
程丽卷过被子,只能无奈躺下。
谁知,被子窸窸窣窣的声音却让帐子外的婆子误会了,婆子高声问道,“小姐郎君可要备水?”
备什么水?
备什么水?
程丽恨不得跑出去捂住那嘴碎婆子的嘴!!!
显得你有一张嘴了,能不能别说话了!
她又羞又愤,盖上薄被拒绝回答。
婆子见小夫妻俩无人回答,又问了一遍,“老奴这就去吩咐人备水。”
啊啊啊气死她了。
程丽正准备出声阻止,身侧传来顾禀的声音,“妈妈不必忙碌,且睡下吧,今日不必备水。”
婆子得了指令,立刻在铺盖上睡了起来。
反倒把程丽呕的久久无法入眠。
这还是两人成婚这么久,第一次同床共枕。
顾禀身上有清冽的香味儿,说不出来具体是什么味道,但是闻着很让人舒心。
她因肚子大,已许久不曾平躺着入睡了。
往日她都是侧着睡的。
可是,她若是背对着顾禀睡过去,会不会不太礼貌?
会不会让顾禀以为她在嫌弃他?
可是平躺着真的好难受,肚子坠的她疼疼的,后腰越发酸麻,她浑身不适。
“怎么哭了?”顾禀轻声道。
啊?
程丽猛然抬头,帐子里黑漆漆的,看不清顾禀的脸,可是他心疼的语气分外明显。
谁哭了?
她摸到一脸湿漉漉的,这才发现自己竟因为这点小事急哭了。
她小声抽泣着,“我的腰好疼,我睡不着。”
顾禀立刻从床上坐起,“我现在就去找陈大夫过来。”
“别,”程丽拦道,“我平躺着睡不着,只能侧躺着,侧躺着就没事了。”m.χIùmЬ.CǒM
顾禀以为她讳疾忌医,于是劝道,“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有一点不舒服都要立刻看大夫,可不能往后拖。”
程丽见状只好实话实说,“我肚子大了,平躺着很难受,实在是睡不着,我往常都是侧躺的。只是今日…今日…我有些不知该如何睡了。”
“竟是因为这么点小事哭鼻子…”顾禀喉咙里发出低低笑声,“瞧把你为难的,我对着内侧睡。这样无论你左翻身还是右翻身,都看不到我的脸,这样就不会尴尬了吧。”
程丽也不知自己现在为何会变得如此娇气?
她不好意思道,“麻烦你了。”
“这算什么麻烦?”顾禀拍拍她手,“睡吧。”而后,他真的侧身面对墙睡去了。
两人经过短暂的交流,程丽也不再尴尬,侧躺着睡了过去。
只是,第二日,顾禀睁眼就发现他与程丽四目相对。
脸儿贴着脸儿,鼻子对着鼻子。
她睡着时,带着满脸孩子气,让人不忍打扰。
因怀孕之故,她胸前丰盈比以往更加丰满了些。
此时已是七月,天气微微有些燥热。
她素来受不得热,只穿着单薄的里衣,那柔软双乳因侧躺而紧紧贴在一起,露出深深沟壑。
呼之欲出。
任谁看了都会脸红心跳。
顾禀只瞧了一眼就立刻移开视线。
他懊恼的发现自己居然有了反应。
真是。
他既尴尬又觉得对不起程丽,轻手轻脚的匆匆下床后帮程丽盖好薄被,又将帐子遮的严严实实,好让她继续安睡。
谁知他忙完这一切,刚一转身,就与那婆子打了个照面。
顾禀尴尬的遮住勃起的下体,那婆子活了半辈子什么没见过。
掩嘴偷笑道,“郎君正值壮年,这都是正常的,不必害臊。”
顾禀仿佛一个被调戏的黄花大闺女,立刻落荒而逃。
本以为昨日之事已经足够尴尬,孰料这晚,那婆子更是差点把顾禀和程丽两人双双创飞。
程丽目瞪口呆的拿着手里的小册子,看着书册上鸳鸯秘谱四个大字魂游天外。
这该不会是……
她以为的那种书吧?
顾禀手里也被婆子塞了一本一模一样的鸳鸯秘谱。
婆子似乎对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大剌剌道,“小姐郎君可仔细看看,若有哪里不懂得,尽可来问我。”
“小姐如今的月份也不算大,书中第八式,十二式,二十式,二十六式,二十九式都不会伤及胎儿,小姐和郎君尽量使用这几式,其他姿势暂时勿要尝试。”
程丽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后悔,十分后悔。
她为什么要同意找婆子?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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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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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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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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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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