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谷雨林嫡子谷弘文的去向,众人谁也不知,石头悄悄对她道,“陆路多匪患,小少爷应是走了水路。”
程丽点头表示知晓了。
等真的上路,程丽才明白,为何石头一定要随着谷雨林上路。
谷雨林是名门之后,除了自家带的三十个护卫,还斥巨资请了个上百人的镖局贴身护送。
这批一百多人的队伍看起来人强马壮,声势浩大。
队伍还挂出了谷将军的旗帜,远远看来,还以为是行军之人。
他们这般严阵以待,居然还是有不要命的匪徒对他们出手。
自出发那日起,谷雨林一改往日的色胚模样,身穿护甲,威风凛凛的在队伍中来回巡视。
那杆红缨枪倒是拿的有模有样,程丽腹诽。
旅途是枯燥无味的,程丽除了透过车窗看看外面的风景也无事可做。
不过,这日程丽把头探出马车东张西望时,却冷不防被一杆枪顶住喉咙,“不可抛头露面。”
她循声望去,竟是那色胚。
谷雨林脸上无丝毫调笑之意,“把头缩回去。”
程丽心有戚戚然的重新躲回马车。
她见周围众人全都神情肃穆,不苟言笑,也紧张的抱住石头,“石头,我看今天情况不妙,你不要乱跑,留在我身边。”
石头掀开马车帘子一角望向前方,面色凝重,“前面可能会有埋伏。”
程丽一颗心砰砰砰的跳个不停,“那怎么办?要不要通知谷大人?”
石头握紧她手,“别担心,他早有准备。”
程丽非但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加担心,她小心翼翼凑到石头耳边,“是什么人埋伏我们?”
“此处山势险峻,自成天险,易守难攻,且我们这么大的动静,竟无飞鸟被惊飞。可见此处飞鸟早已因其他事飞走,由此可见,山上一定有埋伏。”
“此地是播州地界,播州庆元寨匪徒众多,只怕就是他们设下的埋伏。”
程丽回忆着刚刚看到的高高山峰,担心不已,“万一坏人在山上用石头砸我们,我们岂不是只能束手就擒?”m.xiumb.com
石头被她匪夷所思的想法逗笑,“为何要用石头砸我们?费时又费力,直接火攻岂不是更快?”
“火攻?”
“他们只需在前方设下路障让我们不能前行,再切断我们退路,然后再用桐油泼向我们的马车,届时只需一把火,我们一行人就会葬身此地,无一活口。”
程丽脑海中想了一下被活活烧死的画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耻下问,“那我们如何反击,才能逃出生天呢?”
“此处天险,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硬冲过去。”
程丽忧心忡忡,“走镖的和护院皆是骑高头大马,只有我们是坐马车,会不会…”
“你别担心,谷雨林此次回国都并非轻车简从,你注意到队伍中间那十数辆马车了吗?”
“难道那里藏着贵重物品?”
“如果我猜的没错,那里装的是今年昭通市莲花村出土的祥瑞。滇南盛产美玉,马车里可能还装了无数玉石。”
“原来如此。”程丽若有所思,这个色胚果然不是个酒囊饭袋。
程丽不敢再探出头,抱着石头胆颤心惊的等着匪徒们的袭击。
石头所料不错,马车晃晃悠悠行驶了半刻钟,突然有道响亮的哨声响起。
很快,整个队伍停下脚步,原地待命。
程丽心里猫抓般难受,想看又不能看的感觉憋的她坐立难安。
石头听着队伍的动静,为她解惑,“前方应是被堵住了去路,谷雨林派人前去查看了。”
程丽顿感不可思议,“为什么我听不到?”
石头被她一脸这不公平的表情逗的心情轻松许多,小声道,“你别听人的声音,要听马的动静。”
程丽扒在马车壁上屏息凝神细听,果然听到十几匹马蹄远离的声音。
“谷雨林是个聪明人,且看他如何应对。”石头仿佛对此事不甚担心。
程丽却无法安心,“你不是说那些匪徒会用火攻吗?”
石头失笑,“我只是说,若我是那些匪徒,我会选择火攻。不过,”
他卖个关子,“那些匪徒好似并不聪明。”
“为什么?”程丽被他一脸高深莫测唬住。
“因为他们和你一样选择用石头攻击。”
啊?
程丽后知后觉发现她居然被嘲笑了,气哼哼道,“说明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有当土匪的资质。”
石头听罢眉头紧锁,“若是石头攻击,我们坐在马车中就危险了。”
“那怎么办?我们现在快出去骑马吧!”程丽焦急的恨不得现在就跳下马车。
“问题是,我们两个都不会骑马。”石头说出了问题所在。
程丽哑然,她连驴都不会骑,更别说马了。
“可能那些土匪选择火攻呢?说不定我们全部死翘翘了。”
比起她死别人活,程丽更希望大家一起死。
“我们已经靠近山脚,却没闻到大量的桐油味,说明他们并不准备火攻。”石头沉着冷静道。
程丽除了坐在马车内静静等着,也没有别的办法。
巨石一旦落下,马车就是最大的目标,也是整个队伍中最危险的存在。
那些骑马的护卫和镖局之人可以骑着高头大马轻易躲避巨石,从而逃出生天。
但她和石头呢?
性命攸关,危在旦夕之时,会有人记得她和石头吗?
她此刻居然在心底期盼谷雨林记得他们往日的恩爱之情,别轻易放弃她。
程丽狠狠唾弃了自己的想法。
谷雨林对待女人是什么样的态度,她再清楚不过,为什么还会在心底奢望他的怜爱?
队伍中的马匹不安的原地踏步。
动物比人类更敏锐,也许它们是听到了什么动静。
派去查看情况的小分队还没回来复命。
谷雨林周身气势全开,手中红缨枪上下翻飞,直指前路,当机立断道,“随我冲过去!”
一声令下,队伍倾巢出动。
程丽坐在马车里被晃的头脑发昏,她张开双手支撑住身体,以免自己左摇右摆被摔出马车。
石头紧紧扒拉着马车壁,不敢松手。
突然,马车猛地停住。
马匹尖利的嘶鸣响彻云霄。
有接二连三重物落地的声音。
“彭!”
“彭!”
“彭!”
程丽听的心里一沉,顾不得其他,立刻掀开马车帘子查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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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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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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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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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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