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客栈的伙计听到,因为两个客人的缘故,要熬夜加班时,一个个在心中叫苦不已。
只是当店里的伙计看到皖鱼丙苗与赵土包惨无人道的吃饭方式,羞愧难当,自己之前居然在心里偷偷咒骂这两位可怜的小姑娘几句,自己真不是人啊!
野狗看了会羞愧,乞丐看了会流泪。
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这可怜的姑娘饿成这般模样!
一位伙计问了句:“姑娘,你们这是多久没吃顿饱饭了?我看你们也不像掌柜说的官家大小姐啊。”
“噜啦斓楞……卟”
满嘴都是菜的皖鱼丙苗礼貌地回答伙计的问题,结果自然是含糊不清,还把刚塞进嘴里的肉丸掉了出来。
皖鱼丙苗急忙把掉地上的肉丸塞回嘴里。
看到这场景后,那位问问题的伙计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巴掌,眼廓微微湿润,给皖鱼丙苗递了杯水。
这可怜的姑娘,这是真的饿坏了,千万别噎着了!
这伙计没听清楚皖鱼丙苗说了什么,也没有再问皖鱼丙苗,因为当他看到皖鱼丙苗拿起掉桌上的肉丸时,答案已经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这伙计真的听到皖鱼丙苗说出那句,四年多了没吃饱饭,恐怕会忍不住哭两声。
其实客栈掌柜误打误撞说对了一点,皖鱼丙苗确实是官家小姐,还有个疼她念她的老爹。皖鱼丙苗能这么大鱼大肉的吃,全靠她爹在皖鱼丙苗离家时,往包袱里塞了不知道多少银两。
三更时分,厨房灶火停了,客栈的伙计横七竖八睡在地上,皖鱼丙苗与赵土包衣衫未解躺在二楼的房间里,小肚子鼓鼓,一脸人生不过如此的模样。
客栈里的客人酣然入睡,客栈的伙计累到就地而卧,客栈中唯一醒着的,则是老掌柜,点着油灯,打着算盘,看着账本,桌上还有一个好似吃撑了的钱囊。
清晨时分,皖鱼丙苗与赵土包微微凸起的肚子消失不见,又变成了窈窕身段,仿佛昨天晚上的山珍海味凭空消失了一般,果然长期灵气浓郁的宗门生活,体质就是不一般,这消化能力若是让爱美女子看见,肯定嫉妒的牙痒痒。
客栈掌柜站在客栈门口,满眼血丝,依旧精神焕发好似枯木逢春,手中托着一个钱囊,钱囊比起昨晚瘦了不少。看掌柜的神色,似乎愿意拿仅剩不多的寿命换手中钱袋再瘦一回。
皖鱼丙苗带着赵土包离开客栈时,老掌柜将那不大不小的钱囊递了过去。皖鱼丙苗顺势接过钱袋,似乎想到了什么,拿出一两银子,让掌柜折算半数铜钱,外加两只烧鸡。
老掌柜一晚上就赚的盆满钵满,现在对皖鱼丙苗是感激涕零,也没贪赚皖鱼丙苗的银子,将一两银子分量的铜钱递给了皖鱼丙苗,还附送了两只烧鸡。
皖鱼丙苗带着赵土包走在街上,街上有些商铺还没有开门,反而是随人行走的小摊车,早早开始做生意。
皖鱼丙苗与赵土包在那葱花面摊坐下,皖鱼丙苗吃了一碗葱花面,却没给赵土包吃,小丫头噘嘴噘了好一会。
那摊主是位老婆婆,面容憔悴脸上还有道伤疤,伤疤是道老伤,由头顶至嘴角,可见老人年轻时遇到了什么麻烦事,老人脖子上围着红色抹布,仔细看看,看得出这红色抹布应该是一件孩子穿的红衣裙,想来应该是孙女的旧衣服吧。
皖鱼丙苗付钱时,不仅将手中铜板全部给了老婆婆,还将身上的银子全数送给了老婆婆。
那婆婆见到这副场面,着实是吓了一跳,老婆婆一开始还十分惊慌,最后略带迟疑的接受了。
好在此时尚早,天色初亮,街上并无太多人员。若是让自来香客栈老板看见这一幕,估计能直接气死。
吃饱喝足的两个馋猫,比来得时候话多了不少。
两馋猫大手大脚的花钱,难免会被有心人惦记。虽然官家小姐的身份确实能打消一部分歹人夺财的念头,但是也有一些人下定决心,想要杀人灭迹。
皖鱼丙苗与赵土包离开城镇,走在林间小路上,两人一路言谈不止,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从客栈出门时就有几人一直跟在身后。
行路时,皖鱼丙苗捂着肚子对赵土包笑谈道:“小土包,我吃撑了,要去上个茅房,你在这帮我放风,如果来人了,一定要大声叫我。”
小丫头直接捏着鼻子还是已经闻到什么似的,对皖鱼丙苗摆手道:“咦~去吧,去吧。下次你少吃点,我多吃点。”
“我现在要去出恭,你在这谈吃的,真不嫌恶心……略略略”
调侃完赵土包之后,皖鱼丙苗大大咧咧地扎进林子里,四顾四望了一番就没了踪影。
赵土包则在道路边上,站的直愣愣,好似一个小门神,虽然和皖鱼丙苗开玩笑毫不客气,但是她可是很在乎皖鱼丙苗的。护花使者的任务,她要好好完成。
林子外的赵土包,不知道在哪捡了一根树枝,哼哼哈哈的在路边刷起自创剑法。
大约一刻钟左右,林间响起皖鱼丙苗的笑声,被嘲笑的赵土包也没觉尴尬,负手持树枝一脸认真,看着皖鱼丙苗:“你是何人,快快离开,林子里有人在上茅房,老臭了,小心被熏到。”
皖鱼丙苗脸蛋微微一红,气势微弱的调侃小丫头:“你刚刚耍的什么呀?是哪家的绝世剑法?”
小丫头摆出收剑入鞘的动作,脸不红,心不跳说道:“这是我自创的剑法,在经过我两秒的长久思考后,才成功创出。”
皖鱼丙苗无奈的叹了口气,脸皮厚,屎不臭,脸皮薄,眼神逃。
赵土包看了看换了衣服的皖鱼丙苗,问了句:“你之前的衣服呢?”
皖鱼丙苗正想解释。
小丫头好似想到了什么,着急出恭!结果没纸!
小丫头看了看皖鱼丙苗,往后退了两步。一副我懂,全都懂的眼神看着皖鱼丙苗,点了点头。
不不不,你不懂!你真的不懂!
皖鱼丙苗这次脸是真的红了,耳根子都变了颜色。
……
一刻钟前
皖鱼丙苗假意出恭,走进林子里时,悄悄跟随她们一路的几个身影,也走进林子里找寻皖鱼丙苗。
皖鱼丙苗与赵土包在城中吃面的时候,钱由皖鱼丙苗来付,可见钱财什么的都在皖鱼丙苗这,自然不能弄丢了皖鱼丙苗的身影。
这群人走进林子里之后,没看见那倩女露春色,提裙掩红面的景象。
皖鱼丙苗挽起衣袖,卷起罗裙,身后本就便捷的马尾辫被皖鱼丙苗盘起,窈窕的身姿靠在一桩大树上,好似等了很久一般。
进入林子的一群人中,两个糙脸汉子,眼神中露出肮脏恶心的神色,表情更是引人侧目。
领头的则是一位围着红抹布的疤脸老婆婆,皖鱼丙苗也认识,正是早上摆面摊的老人。
此时老人手上握着一把菜刀,贪婪狰狞的表情搭配上一道长长的疤痕,比起书中妖怪还要不堪入目。
皖鱼丙苗眼神中的惊讶一闪而逝,好似没想到老人也会亲自上场,明明自己为了省去麻烦事,已经把那么一袋子钱都送给这老婆婆了,没想到对方居然还不知足。
皖鱼丙苗毕竟是出身将门,在宗门的修行成果平平,但是拳脚功夫在宗门弟子中还算一绝。
未等三人群人开口索要钱财,皖鱼丙苗三步迈三丈,人未至势已至,老妪感受到皖鱼丙苗奔雷之势,心中大喊不妙,看走眼了。
老妪脸上的伤疤,就是年轻时,埋伏一位青衣女子,本以为志在必得,结果那青衣女子好似神仙一般,只是大袖一挥,她就被扇飞数十米,脸上被树枝划出一道伤疤,自那以后她行事都很小心,没想到这次又看走眼了,而且还是青衣女子。
不过那时的青衣女修看见她脖颈上的红衣裙,误以为她还有一个孩童需要照顾,于是便饶了她一命。
只是老妪这次面对的,不是有恻隐之心的修士,而是久经沙场的将门女。
在老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菜刀就已经被人夺去,一道靓影闪过,老妪只觉一股暖流从脖颈流出,任老妪如何奋力捂住鲜血淋漓的脖梗,心中知道一切皆惘。xǐυmь.℃òm
老妪背后两位糙脸汉子,虽然看不见老妪脸上惊骇表情,可是看得清老妪喷涌不止的血泉,望向皖鱼丙苗那冰冷入骨的眼神,胆怯瞬间灌满大脑,两位糙脸汉子转身就要逃离。
皖鱼丙苗眼中杀意未退,手中菜刀翻转,立刻以虎豹之势略过两位糙脸汉子,须臾间,地上就多了两个脱离身体的头颅。
皖鱼丙苗自幼习武,且经历过沙场死战,杀人之事早已看淡。
皖鱼丙苗出手之时,皆是一击毙命。
至于为什么要在林子里动手?
没办法,林子外还有天真无邪的小丫头在,要让她看见温柔善良美丽动人的皖鱼姐姐杀人如散步,不知道以后晚上睡觉还会不会抱得那么紧。
不是皖鱼丙苗心狠手辣,杀人无情。皖鱼丙苗见过战场屠戮场景,见过前一秒投降认错,转身就提刀偷袭的敌将。
皖鱼丙苗给过老人机会,是老人贪得无厌,不知满足,战场上的常客,对血腥味自然十分敏锐,一碗温热的葱花面条,却被厚厚的血腥味覆盖。
如果皖鱼丙苗不杀他们,万一日后别人遇到了同样的事,万一那个人是赵土包,万一赵土包身边没有一个皖鱼丙苗,那结局会是皖鱼丙苗最不想看到的。
皖鱼丙苗脱下占满血迹的青色外衣,露出浩气仙门弟子标准的白色衣袍和更加摇曳的身姿。
皖鱼丙苗摘下老人脖子上被血染得更加红艳的抹布,这抹布展开后,仔细打量一番,果然是一件小红裙,红裙看起来十分破旧,估计年代已经很久了。
至于这小红裙的主人是谁,皖鱼丙苗没兴趣去想,哪怕是这老人的孙女,哪怕对方家中有一孩童需要照顾,但,那又如何?
行凶的理由不仅人有,任何生灵都有。
就好比,为了生存老虎捕食无辜的小白兔一般。总有一个理由可以成为生灵行凶的借口,但仅凭借口还不足以让人原谅。
从这些人尾随至此时,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皖鱼丙苗把手上的血迹往树上擦了擦,皖鱼丙苗看了看自己留下的血手印,看着有点骇人。
幸好小丫头没看见,要不然晚上肯定睡不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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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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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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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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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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