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臣见门没关,敲了敲门没得到回应,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只见薄瑾御正盯着一处失神。
“boss?”周臣试探地叫了一声薄瑾御。
薄瑾御薄唇紧抿,静静的过了几秒,他问:“我之前对那个女人如何?”
“啊?”周臣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想他道,“boss您之前很爱沈小姐。”
薄瑾御静静地看着他,看得周臣一动不敢动,心里狠狠地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难道他回答错了?
“boss,您为什么这么问?是想起什么了吗?”
薄瑾御摇头笑了笑,他只是一下子无法理解当时的自己到底是有多爱才会毫无保留地把一切给那个女人。
现在想想薄瑾御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我当初怎么不把股份一起给她。”
薄瑾御自顾自地叹息,周臣还以为是在问他,于是道:“您当时是想的。”
“嗯?”
“但是您说要留着股份赚更多的钱给沈小姐花。”
薄瑾御挑了挑眉,眼中异样的笑意闪过。
“那看来她对我真的很重要。”
岑薄的唇勾了勾,他的世界里一下子多了一个能牵动他情绪的女人和两个儿子,很突然,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房间里,沈宁苒失眠了,在床上折腾了几圈,依旧没有任何睡意。
烦躁中,思绪翩飞。
就在这时,电话铃急促地响起,沈宁苒拿过手机看了眼,是蒋黎。
沈宁苒翻了个身,扫了眼钟表。
快一点了,这么晚了,蒋黎怎么还联系她。
沈宁苒立即接通。
“黎黎?”
对面一片音乐的嘈杂声,半晌,沈宁苒没听到回应,轻轻蹙了下眉,“黎黎,听得到我说话吗?你在哪?”
“苒苒……”
听着蒋黎醉醺醺的声音,沈宁苒怔了怔,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你喝醉了?你现在在哪?”
“苒苒,我好难过……”
“你先别难过,跟我说你在哪,我去找你。”沈宁苒有点急,语气有些凶。
蒋黎委委屈屈的报了地址,沈宁苒嘱咐她待在原地,拿了件外套出门,一路无视路过的人,沈宁苒直接下楼。
薄瑾御看到了沈宁苒出门,但沈宁苒一直无视他,把他当空气。
他眉心一拧,抬手扫了眼时间。
半夜一点多。
这女人半夜一点多还出门!
此刻外面还下着雨,薄瑾御眼底浮现出一抹担忧,但这抹担忧闪得极快,连他自己都没抓住。
半小时后,酒吧包厢。
包厢里音乐开得震天响,晃眼的灯光下蒋黎独自趴在沙发上,前面的桌子上摆着一排空酒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地板上碎了一地的酒瓶。
沈宁苒光洁的眉心不由的皱了皱,放下包走过去,“黎黎?”
听到声音,蒋黎警惕地抬起头来,半眯着的眼睛见到是沈宁苒,她直起身子伸出双手,“苒苒,你来啦。”
沈宁苒接住蒋黎软若无骨的身子,“你这到底喝了多少酒?还有你这发生了什么?”
蒋黎听着沈宁苒的话,红扑扑的脸上闪过一抹苦笑。
“刚刚来了几个坏人,被我打跑了,苒苒,我厉不厉害?”
沈宁苒看着这一地的碎玻璃渣,丝毫不觉得她这句话是在讲胡话。
“苒苒,失恋了……”
“苒苒,我失恋了……”
“苒苒,怎么办?我心好疼……”蒋黎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下巴搭在沈宁苒的肩膀上,眼泪已经不断地落下来。
“苒苒,你知道吗,我觉得我自己亏欠他,亏欠到……亏欠到今晚我连质问他的勇气都没有,我真的……”蒋黎吸了吸鼻子,哽咽到不能自已。
沈宁苒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是跟宴迟之间出了问题。
宴迟救过她,因为她坐了十年牢,这件事卡在他们两个人之间,蒋黎对宴迟永远都是愧疚的,因为愧疚所以卑微。
“好了,不哭了,先跟我回家,回家再说。”
“不回去。”蒋黎拉住沈宁苒的手。
“不想回去……你在这里陪陪我好不好?”她说着,伸手去够旁边的酒瓶。
沈宁苒扶住她的肩膀,“别喝了,他看不到,也不会心疼。”
“……”
不知道安静了多久。
蒋黎破涕为笑,“你说得对……他连一句解释都不愿意给我,又怎么会心疼。”
“苒苒,谢谢你……”
“谢谢你半夜跑来跟我说这句话。”蒋黎抱着沈宁苒,嘴角一撇,说,“更伤心了……”
人就是这样,明明道理都懂,但依旧被情绪左右。
“对了……你……你这么晚出来,薄大总裁是不是会不开心?”
沈宁苒眸光悄然一暗,低声喃喃,“他不会。”
他怎么会呢。
他都把她忘了,他身边都有别的女人了。
她的一切他都不关心了,又怎么会不开心。
“哦,对哦,他失忆了,臭渣男,失忆就把你忘了,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苒苒,咱不要他们了……咱俩以后自己过,以后我养你们娘仨好不好?”
沈宁苒看着她这样子,忍不住笑了,“你养我?你的工资还是我开的。”
“那你养我,我给你生宝宝……我生一窝……我气死他们!”
沈宁苒笑眼弯弯,配合地点点头,“行,生一窝气死他们。”
蒋黎够到一瓶红酒,趁沈宁苒不备,猛喝了一口。
“你别……”沈宁苒都来不及拦。
“别拦我,我难得喝醉一回……好不好?”
沈宁苒看着她,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
也许喝醉了就真的能忘记很多不开心吧。
沈宁苒找了一只干净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点红酒。
蒋黎拦住她,“你不能喝……”
“红酒,度数不高,喝一点没什么大碍,陪你喝点,仗不仗义?”
蒋黎一手摊开一手握拳,双手一击,“仗义……就是……就是抱歉,这么晚还把你叫出来陪我疯。”
“你就我一个闺蜜,我不陪你谁陪你。”
事实证明喝醉了也不能阻挡坏情绪,还会让坏情绪加倍。
沈宁苒太久没喝过酒了,此刻喝了小半杯头就晕乎乎的,两个人靠在一起。
沈宁苒闭着眼睛听着蒋黎在耳边嘀嘀咕咕,时而附和几句,时而笑一下。
时间不知道来到几点,蒋黎迷迷糊糊的看着靠在旁边睡着的人,垂死挣扎地爬起来,拿起手机翻了翻,找出薄瑾御的电话号码打过去。wWW.ΧìǔΜЬ.CǒΜ
电话铃响了几声,无人接听。
蒋黎再打。
无人接听。
蒋黎又打了一通……
这次对方接了。
熟悉的淡漠声音传来,宴迟,“怎么了?”
“薄瑾御,你老婆睡着了,来把她接回家……”
“……”
“听到没有?你这个渣男,苒苒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居然把她忘了,你好意思吗……你好意思吗?”
“你怎么不说话?”
“你哑巴了?”
“哑巴了你也得来接她,不然……不然我就带她去找别的男人去,天底下男人这么多……我们家苒苒有的是人要,我带她去找一堆男人,再生一堆娃,气死你,气死你……”
手机那头的宴迟看了眼时间。
凌晨三点。
在外面喝酒。
好样的!
“在哪?”
“关你屁事?”
宴迟一愣,还以为她终于发现自己打错电话了。
对面又传来醉醺醺的声音,“我带苒苒找别的男人去,不要你了,不要了……”
电话被挂断,宴迟靠在床上看着时间,气笑了……
本来不想管的,但兄弟的老婆也在,还是管一下好了。
宴迟起身去找了件外套,边往外走边给薄瑾御打电话。
此刻的薄瑾御正在房间里腾云驾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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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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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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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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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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