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咖啡厅,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一辆黑色的车子在她面前缓缓停下。
沈宁苒侧头看了一眼。
车窗缓缓降下,夜辞抬了下眉,“上车。”
沈宁苒没有拒绝,从另外一侧上车。
“都准备好了吗?”
沈宁苒听夜辞这样问,稍顿了一秒,“嗯,到时候你帮我带着赫赫和煜宸先走,我怕我到时候被什么事情耽搁住。”
“你是怕被薄瑾御扣住?”
沈宁苒确实怕。
不仅怕这个,更怕两个孩子被带走。
她会怎么样她不怕,但她怕混乱中孩子会出危险。
“嗯。”
“按照目前来看,薄瑾御不会出现在订婚宴上,不仅如此,他也不会让这场订婚宴进行下去。”
夜辞单手扶着方向盘,姿态随意,幽幽说道。
沈宁苒却摇头,“不,他会去的,薄老爷子为了维护住面子也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让他出现。”
咖啡厅离沈宁苒公寓并不远,车子在公寓门口停下,沈宁苒下车。
而此刻不远处,一辆尊贵的劳斯莱斯已经不知道在那里停了多久。
驾驶室的车窗缓缓降下,男人指尖夹着烟,烟雾缭绕,他眉眼深邃,俊美的脸庞一贯透着几分冷厉。
周围灯光昏暗,此刻他脸上的表情阴沉至极。
透过昏黄的灯光,他冰冷刺骨的目光落在沈宁苒和夜辞的方向。
“你回去慢点。”
“嗯。”
沈宁苒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停住了步伐,扭过头看着夜辞,精致漂亮的小脸扬起一抹浅浅笑容,“夜辞,谢谢你。”
夜辞挑了挑眉,“我说了,不准跟我说谢谢。”
沈宁苒轻扯了下唇角。
“那我该说什么,说干得好,这些都是你该为我做的吗?”沈宁苒小声嘀咕了一声,“那我也太不要脸了。”
夜辞朝她招招手。
沈宁苒试探着走过去,“做什么?”
夜辞一言不发,倏然俯身,轻轻抱住面前的女人。
沈宁苒微微愣怔了一下,浑身紧绷地僵在原地,昏暗的灯光在他们身上笼上一层朦胧的光……
“下次想感谢我,就给我一个拥抱吧。”低沉磁性的声音好听到蛊惑。
他轻轻拥抱,轻轻放开。
深邃的眸子里满是爱恋,却也藏着极致的克制。
沈宁苒从愣怔中缓过神来,夜辞勾唇一笑,轻轻碰了她蓬松的发顶,笑道:“我走了,回去吧。”
沈宁苒眨了眨眼睛,看着夜辞离开。
在某一刻,心尖荡起一阵涟漪又很快归于平静。
夜辞……
很好……
好到沈宁苒并不觉得自己配得上他。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夜辞的时候,大雨倾盆的雨夜,她濒临绝望,男子撑着雨伞缓缓蹲下。
她摸出口袋里仅剩的十块钱祈求他辛苦送自己去医院。
那时候她记得夜辞低声喃喃:怎么办,十块巨额,不救都不行。
沈宁苒轻轻抿唇一笑,转身往回走。
下一刻,一辆车子缓缓在她旁边停下,车窗落下,露出薄瑾御俊美无双的脸。
他的脸上此刻没有一丝温度,在月色里愈发显得如同覆上了一层冰霜。
沈宁苒看着男人,有几分意外。
半个小时前关欣月还在她这里找薄瑾御,想不到现在薄瑾御就出现了。
自从两人不欢而散后,沈宁苒确实也很长时间没见到薄瑾御了,连薄煜宸出院,也是周臣过来的。
敛起思绪,沈宁苒没说话,也没再看他,随即转过身,快速往里面走。
薄瑾御抬手捏了捏眉,直接推开车门,迈步从车上来下,大步走到沈宁苒旁边。
“你打算不理我到什么时候?”
他抓着沈宁苒的手腕。
沈宁苒偏过头,“不是不理,是无话可说。”
她确实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跟我无话可说,跟夜辞就是有说有笑,聊尽兴了还能抱一下是吗?”薄瑾御冷声质问。
那样自然的微笑,薄瑾御已经太久没有在沈宁苒脸上看到过。
她从国外回来后对他永远都是冷漠疏离的。
沈宁苒扭头看着薄瑾御,“是啊,我就喜欢跟他有说有笑,抱一下怎么了?你管我,我聊尽兴了亲个嘴都跟你无关。”
沈宁苒这番话,就如同火上浇油,薄瑾御气到浑身气息冷了几个度。
“好,好得很。”
他一个弯腰,直接将沈宁苒抱了起来。
突然腾空,沈宁苒吓了一跳,下意识抱住了薄瑾御的脖子。
“薄瑾御,你干什么?发癫啊?放我下来!”沈宁苒捶打着薄瑾御。
薄瑾御仿佛没有听到,任由沈宁苒打骂,有力的双臂紧紧抱着她,不管沈宁苒怎么用力挣扎都没有丝毫作用。
薄瑾御直接将她塞进车里,然后绕到另外一边,沈宁苒趁机开车门跑了。
薄瑾御见状又将人拽上车,然后自己上车,直接将车门锁上。
沈宁苒摁了摁开门键,根本摁不动。
无可奈何,沈宁苒认命扭头,双手抱臂,闭上眼睛靠在副驾驶上。
她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跟薄瑾御说。
薄瑾御的车开得很快,道路宽敞,薄瑾御一脚油门,沈宁苒觉得她的心脏都快吓出来了。
“薄瑾御,你疯了?”
沈宁苒感觉自己在起飞,她抓紧安全带,扭头看着薄瑾御,“薄瑾御!”
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跟她有仇?
要么不出现,出现就要她命!
刚刚沈宁苒还不确定薄瑾御有没有生气,但她现在确定薄瑾御生气了。
他这个人脾气一直不好,而且从来不会抑制自己的脾气。
沈宁苒更加用力地抓紧安全带,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飞出去。
他们是不是生气就爱飙车啊。
夜辞也是这样。
脾气一上来,恨不得把车开冒烟。
关键是他们飙车就飙,她还都在车上。
再这么下去,沈宁苒可以去把自己的棺材准备起来了。
一个快速的转弯,若不是有安全带,沈宁苒感觉自己能飞出去。
沈宁苒无法忍受,“薄瑾御你够了,你停下来,快点停下来。”
“太快了,停车。”
薄瑾御就像是没听见一样,依然开得飞快。
他的脸黑如墨,难以抑制的愤怒将他覆盖。
半小时后,车子在薄氏集团门口停下,薄瑾御拽着沈宁苒下车。
沈宁苒还在惊魂未定当中。xiumb.com
他走得极快,沈宁苒跟不上他的步伐,被拽得跌跌撞撞地进了薄氏集团的大厅。
沈宁苒用力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却是越挣扎被拽得越紧,“薄瑾御,你拽我来这里做什么?”
直接上的总裁专用电梯,沈宁苒被拽进了他的办公室,下一刻双臂箍住她的身子,强势地将她摁在墙上。
“唔!”
话未说完,沈宁苒就发不出声音了。
暴风骤雨一般的吻扑面袭来!
薄瑾御俊脸上覆盖上了一层皑皑白雪。
这张嘴,说出来的话永远让他心烦。
就这么喜欢夜辞!
对夜辞就能笑得自然又温柔,对他就冷漠得跟陌生人一样。
怒意在心中叠加。
她每说一句话,就像是在火上浇了一层油。
他埋头狠狠吻住那张让人心烦的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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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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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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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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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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