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衡刚醒来,靠在病床上,猛咳了几声,“还不是你之前要害他,我都不知道你当时急什么,你一直以来都是我的继承人人选,你偏偏要去动宴迟!现在好了,平白让自己多了一个敌人。”
宴司州狠狠咬牙,他怎么知道宴衡的继承人人选一直是他,他的儿子这么多,宴迟当初又是最出色的,风头远盖过了他,他怎么可能不着急。
他现在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再狠心一点,直接让宴迟死在监狱里,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跟他作对了。
可现在已经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了。
他们必须要好好想想怎么度过这一关,现在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太不利了。
“爸,现在还是说这些的时候吗?还是快想想怎么处理掉这个麻烦吧。”
宴衡抬起眸子时看到了宴司州眼底的狠劲,他微微蹙了下眉,“你想怎么处理?”
宴司州眯起眸子,“自然是不能再留他。”
“不行!”宴衡明白宴司州的意思,直接拒绝,他当初是放弃了救宴迟,可毕竟这还是他的儿子,他可以打,可以骂,可以抛弃他,可害死他,身为一个父亲的他还是做不到。
“爸,你现在还念着父子之情啊?你念着父子之情,他可不念着,你是没看到他都把我们算计成什么样了吗?你是要看到整个宴氏,整个宴家被他算计死,你才能狠得下心来吗?”宴司州愤怒地质问宴衡。
宴迟上次搅黄了他继承宴氏,现在又放出录音,让他被骂成过街老鼠,宴司州早就恨透了他。
宴衡听着宴司州的话,直接沉默了。
宴司州下定了决心,不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宴衡沉着眉,什么都没说。
宴司州刚走不久,宴衡的病房门再一次被打开,见到进来的人,宴衡情绪激动,“你还来干什么?”
“来看看您,我的……父亲!”他说到父亲两个字时,明显停顿了一下,声音里满是讽刺。
“呵。”宴衡哼笑了一声,“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的父亲啊,你发在网上的录音什么意思,想要搞垮宴氏吗?”
宴迟走过去,拉开宴衡病床旁的椅子,弯腰坐下,“比起搞垮宴氏,我现在更乐意得到宴氏,只要父亲愿意把宴氏交给我,这次的危机就能迎刃而解了。”
“你休想,宴氏是你哥的,我不会给你。”
听了宴衡的话,宴迟只觉得好笑,“你看,你就是偏心,既然这样偏心,这样爱你是大儿子,你直接生他一个就好了啊,为什么还要生下我们,还不是你自己管不住下半身惹的祸。”
“我现在是后悔,我早知道你会是这个样子,我一定会让你妈打掉你。”
宴迟靠在椅子上,冷笑了一声,“是啊,若是当初的你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恨不得直接阉了自己吧。
不过太可惜了,回不去了,你想阉了自己都没机会了,你想把宴氏交给宴司州也不可能了,按照这个情况下去,宴氏能不能撑过这一阵都难说。”
宴衡气得捂着胸口坐起来,“你做这么多,就是想要报复你哥,想要报复我当年没出手帮你吗?”
“不,我只是想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十年呢,爸,你体验过那种无助和绝望吗?从十九岁到二十九岁,我都在监狱里度过,就因为他宴司州怕我跟他争家产。
不瞒你说,十九岁前我从未想过跟他争什么,直到知道我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他做的,从那天起,我和他之间,就只有一个赢家,而那个赢家必须是我!”
宴衡盯着宴迟,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心中不免涌上来一阵懊悔。
也许当年他不那么偏心,愿意伸出手拉他一把,就不会有今日的景象。
宴迟说得没错,宴司州陷害宴迟,并且闹出人命的事情已经坐实了,他无法再把宴氏给宴司州,很快股东那边也会给他压力,想要保住宴氏,只有把宴氏交给宴迟。
宴迟站起身,“父亲好好想想吧,想好了给我电话,我等着。”
宴迟知道宴氏对宴衡的重要性,宴衡只要不想宴氏被他一步步搞垮,他会答应的。
宴迟从病房离开,宴衡在病床上呆呆的坐了很久,在此期间,他放在旁边的手机不断地有电话打进来。
都是股东和董事会那边催他给出解决的办法。
可他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呢,只有按照宴迟说的,宣布把宴氏给他,才能稳住局面。
考虑了很久,缓缓的,宴衡拿出手机,拨通秘书的电话,“明天召集所有股东和董事会的人,我有重要的事情宣布,把宴迟……一起叫上。”
说完,宴衡挂了电话,闭上眸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一切都是宴司州自己十一年前造下的孽,如今的一切是他活该,他也无法再偏心了。wWW.ΧìǔΜЬ.CǒΜ
……
翌日。
宴氏会议厅里,宴氏所有董事,股东全都到了。
宴司州坐在椅子上,听着旁边的人全在窃窃私语,他闭着眸子,无比头大。
很快宴衡被秘书搀扶着过来,仅仅几天,他好像老了许多。
宴司州此刻还不明白,宴衡这时候找所有人开会,意味着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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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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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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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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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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