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进行到一半,宴迟接到了保姆的电话。
保姆被吓得不轻,声音打着哆嗦地跟宴迟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宴迟的心漏跳了一拍。
一杯酒递到了宴迟面前,该去敬酒了,宴迟却迟迟没接那杯酒,一旁好不容易从暴怒中恢复理智,来完成婚礼的何苏念凝视着宴迟。
挂了电话,宴迟就打算离开。
何苏念一把拽住宴迟的胳膊,不让他走。
“你要去哪?婚礼还没结束。”
“是不是你?”宴迟阴沉地盯着何苏念。
“你在说什么?什么是不是我?”何苏念一脸的茫然。
宴迟压下心里的着急,冷静下来想了想,保姆说那些闯入的人是在蒋黎回去前,那时候何苏念还在化妆间发疯,根本没时间提前安排人去公寓埋伏蒋黎。
所以不可能是何苏念。
宴迟再看向还坐在宴席上和别人举杯交谈的宴衡、宴司州,今天婚宴,他们也没理由突然绑架蒋黎。ωωω.χΙυΜЬ.Cǒm
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赌场的人报复。
理清楚后,宴迟看了眼何苏念,转身离开。
“宴迟!你给我站住!”何苏念见宴迟要走,本就压抑着的脾气直接爆发,“你要去哪?”
“有事。”
简单回应的两个字像是敷衍,让何苏念更是气得发疯,“有事?什么事这么重要,要让你在婚礼现场骤然离席?是不是那个贱人,是不是又是因为那个贱人?”
宴迟和何苏念之间的变故极短,所有人都看向了两人。
不明所以的众人没出声。
何富海和江瑶芝听见何苏念发火的声音,连忙走了过来询问,宴衡也站了起来。
江瑶芝看了眼两人,又尴尬地看了眼满场的宾客,拉了下眼睛瞪的恨不得吃了宴迟的何苏念,“你们又在闹什么?大家都看着,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妈,这次可不是我要闹,是他要走,他又要去找蒋黎那个贱人了。”
宴衡,何富海,江瑶芝都看向了宴迟,宴衡黑沉的眸子幽幽地划过宴迟的脸,出声道:“宴迟,今天你哪都不能去,有什么事情等婚礼结束之后再说。”
宴衡发了话,江瑶芝紧接着也道:“对啊宴迟,有什么事情等婚礼结束再说吧,大家都还看着,别闹了。”
“抱歉,我有事必须走。”宴迟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坚定异常。
说完,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下,他大步离开。
“宴迟!”宴衡怒吼了一声,却没有挽留住宴迟,只能无比愤怒地瞪着离开的宴迟。
“宴迟,你走了就永远别回来,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死在外面,永远回不来。”何苏念盯着宴迟的背影,歇斯底里地喊道。
今天她受了这么多气,若不是因为婚礼,她不可能就这样放蒋黎离开,现在好了,蒋黎放走了,宴迟也走了,她的怒火已经彻底到达临界点,彻底爆发。
“你闭嘴。”何富海拽了何苏念一把。
何苏念这样诅咒的话语太恶毒,私下说说就算了,就这样喊出来,所有宾客都听到了,像一个怨妇一样,哪里有一点大小姐的样子。
在坐的宾客看着这一幕私底下已经窃窃私语。
“新郎走了,怎么回事?”
“谁知道啊,听说婚礼开始前这个何大小姐就在化妆间里大闹了一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今天这场婚礼我原本就是打算过来看个热闹,没想到却变成了看笑话,婚礼还没结束,新郎走了,新娘歇斯底里的发疯,这么多年还真是头一次见,也是有意思。”
“就是,听听何大小姐刚刚那些诅咒的话,这哪里是对自己丈夫会说出来的话,对仇人还差不多,这样看来这对新婚夫妻私底下绝对极其不合。”
周围那些讽刺嘲笑的话全进了何家几人的耳朵里,何苏念捂住耳朵,崩溃的大喊:“闭嘴!闭嘴!闭嘴!都给我闭嘴!滚,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何富海和江瑶芝瞪大眼睛,拽住何苏念捂住她的嘴,可是来不及了。
她刚刚叫宾客滚出去,所有人都听到了。
宾客纷纷冷哼着站了起来,主人都叫他们滚了,难道他们还要死皮赖脸坐在这里吗。
陆陆续续地不断有人站了起来,绷着脸对他们说了一句告辞,直接走人。
何家的人连忙道歉挽留宾客,但没多少人愿意再给面子,起身走掉的人越来越多。
场面一片混乱。
宴迟走到外面,宴司州后脚就跟了出来,在后面叫住了宴迟,“宴迟,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有去无回。”
刚刚何苏念的诅咒并不是没有一语成谶的可能。
宴司州眉眼间带着的都是愉悦的笑。
宴迟转身看着宴司州那张脸,他很平静,“你就这么怕我跟你争家产?”
宴迟不相信赌场那边突然在这时候发难跟宴司州一点关系都没有。
宴司州真的是时时刻刻都想着怎么弄死他。
哪怕十一年前他已经用一场算计将他送进了监狱,十一年后的今天,他依旧对他不放心,生怕他会跟他争家产。
不过他想错了,他不会跟他争家产,而是会毁了他看重宴家家产。
宴司州笑得更愉悦了,“争家产?笑话,家产不一直都是我一个人的,你或是宴家的其他人,配跟我争吗?”
宴迟扯唇讥笑,“你就试试。”
“试试什么?四弟,你能活着回来再说吧。”宴司州抬手跟宴迟缓缓的挥了挥手,“就不说再见了,也许这是我们兄弟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一路顺风,再也不见。”
一辆车停在了宴迟身后,两个男人迅速从车上下来,“你就是宴迟?请吧,你的女人已经先你一步过去等你了。”
宴迟看到他们来,就没打算躲,抬步直接上车。
宴司州站在后面,笑容更加肆意,“替我问你们老板好。”
两个男人点了下头,迅速上车,车门拉开,车子快速消失在视线里。
宴迟上车后,眼睛上直接被绑上了一块黑色的布,车子行驶了好长一段路,紧接着上了一架直升飞机,不知道飞了多久,也不知道被带到了哪里。
眼睛上蒙着的布被扯下,强烈刺眼的灯光让人一时间无法适应,他眯着眸子看去,首先看到的就是倒在地上还在昏迷的蒋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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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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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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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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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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