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晴看着沈宁苒,觉得沈宁苒一直待在医院,宫家着火又是昨晚半夜的事,宫家的人若是怕沈宁苒担心不告诉沈宁苒,或是没来得及告诉沈宁苒,都是说得通的。
而且沈宁苒这着急的样子,不像是假的。
见何晴没说话,沈宁苒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季祁安拦住了她,抿唇道:“你先别急,你母亲应该没事,这件事是昨晚发生的,起火的原因还不清楚。”
何晴看沈宁苒着急的样子,反过来安慰沈宁苒,“祁安说得对,你先别着急,你这样去了也没用,不如先等等消息再说。”
沈宁苒立刻拿过手机给宫舒澜打电话,宫舒澜没接,沈宁苒一脸要急哭了的模样,连季祁安都看不出任何端倪,认为沈宁苒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门突然被撞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风风火火地冲进来。
沈宁苒看着两天不见的蒋黎,轻轻扯了扯唇,“黎黎你?”
“苒苒,澜姨没事吧?我看到新闻说有栋别墅着火严重,我一看现场照片,居然是你家,我急坏了,赶紧过来找你。”
宴迟虽然逼迫蒋黎住自己安排的房子,但并没有限制蒋黎的自由,蒋黎知道后立刻来找了沈宁苒。
沈宁苒抿紧唇摇摇头,“我也是才知道着火了,不知道具体情况。”
蒋黎看沈宁苒愁眉不展的模样,立刻抱了抱沈宁苒,“澜姨应该没事的,你先别担心,只是澜姨好像不太爱接电话,我打给她,她都没接。”
见此,何晴更是对沈宁苒对起火一事毫不知情,深信不疑。wWW.ΧìǔΜЬ.CǒΜ
何晴没有多留的打算,安慰沈宁苒宽宽心,就离开了病房,刚走到门外,何晴就看到了靠在门口,百无聊赖翻着手机的宴迟。
“宴迟?你怎么也在这?”
何苏念是何晴的侄女,而宴迟和何苏念要订婚的事已经不是秘密了,所以何晴认识宴迟。
宴迟轻飘飘地抬了下眼皮,一如既往地凉薄,“看朋友。”
何晴往沈宁苒的病房看了眼,狐疑问,“苒苒是你朋友?”
“薄瑾御的妻子不算朋友吗?”
闻言,站在后面的季祁安苦涩一笑。
看,所以人都知道沈宁苒是薄瑾御的妻子,他们本该是一对才是。而他就算跟沈宁苒在一起了,又算什么?
何晴听这话却不乐意了,毕竟季行止打定了沈宁苒的主意,那么沈宁苒未来就是她季家的人,薄瑾御和沈宁苒也早就离婚了,在外人的印象也该改变才是。
“苒苒和薄瑾御已经离婚了,况且薄瑾御不是有未婚妻了,别一口一个薄瑾御的妻子。”
见何晴这突然严肃的架势,宴迟笑了笑,往后面的季祁安看了眼,目光玩味地放回何晴身上,“是吗?差点都忘了,不过不重要,他们迟早会复婚的。”
何晴蹙眉,“你恐怕还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事,他们两个没可能了,苒苒现在是我们家看上的儿媳。”
宴迟挑挑眉,有些意外。
他确实有耳闻最近的事,却不清楚,毕竟他忙,也从来不八卦,蒋黎这话痨最近也懒得理他,他就更没机会知道了。
不过宴迟不再说什么,没兴趣。
何晴见蒋黎在里面,又知道蒋黎和宴迟之前的关系,提醒了宴迟一声他现在的准未婚妻是何苏念,要懂得避嫌后才离开。
宴迟笑笑,继续玩手机,根本不在意这些话。
可他不在意,里面的蒋黎却是将他的话听进了心里。
其实宴迟是陪她过来的,他说的却是看朋友,何晴说他要避嫌,他确实避嫌了啊。
明明她才是他的正牌女友,她腹中的孩子也是在他们正常恋爱期间有的。
她现在却成了不能在人前说的那个。
蒋黎不知道该笑自己像小丑,还是哭自己悲哀了。
何晴回去将在医院的事情告诉了季行止,季行止虽然怀疑着火这件事不简单,却也没那么在意,他现在最在意的还是沈宁苒能否同意嫁给季祁安。
“好了,我知道了,这件事不要再管了,他们家着火跟我们家无关,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让沈宁苒同意嫁给祁安,你去安排一下,看沈宁苒什么时候出院。”
“你要干什么?”何晴皱眉。
“等沈宁苒出院那天,安排一场盛大的求婚,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沈宁苒即将嫁入季家。”
何晴更是愁眉不展,走到季行止身边,“可是我们现在都还没确定沈宁苒的心意,万一她不同意……”
“没有万一,哪来这么多万一,我安排的事情不会有万一,况且到时候人多,她有压力,我相信她是聪明人,不会在那种场合不给祁安和季家面子的。”
“可是……”何晴还是担心太仓促,把沈宁苒逼得太紧了,毕竟她刚受了那么多伤害,又刚失去孩子,同样是女人,何晴清楚沈宁苒没那么快缓过来。
何晴的话直接被季行止打断,“哪来这么多万一可是,如果我做事都像你们一样优柔寡断,瞻前顾后,我季家早就完蛋了,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季行止不容任何人反驳的命令,“再叫祁安好好准备准备,别到时候给我掉链子。”
何晴张了张嘴,看季行止这副打定主意的样子,她劝是劝不动的,只好按照他说的去做。
……
而医院,昨晚进医院的顾庚霆做完手术被送了出来,医生很遗憾地告诉在外等待的齐泽,顾庚霆的右腿受伤严重,粉碎性骨折,骨头就算接回去了,恢复后也不可能跟之前完全一样,走路会有些瘸。
林意微的情况就更严重了,虽然命是保住了,但后背烧伤严重。
除了这些,她的脸部和颈部也有不同程度的烧伤,又因为在浓烟的环境里待得太久,能不能醒来还不清楚。
这些消息无一例外都通过去询问过医生的周臣,告知到了沈宁苒这。
沈宁苒听完,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变化。
宫舒澜的电话在这时响起,沈宁苒接通电话,“妈,我正打算给您打电话,您昨晚还好吗?”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宫舒澜此刻的声音已经恢复如常,听不出任何异样。
沈宁苒抿了抿唇,有些话在嘴边徘徊一阵,沈宁苒才道:“妈,顾庚霆没有生命危险,但他腿部受伤严重,医生说就算治好恢复,之后估计也会瘸。”
电话那头的宫舒澜沉默一阵,才道,“他没死吗?这都……没死。”
沈宁苒听着宫舒澜说着这些违心的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您其实也不是真的想让他死,对不对?”
沈宁苒突然问。
那头握着手机的宫舒澜就像神经过敏一般,立刻道:“怎么不想,我想,我恨不得他死在那里,我恨不得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
他就是个王八蛋,死了才好。
“……”
沈宁苒一时无言以对。
她苦笑,“妈,他让我转告你,他说他的命就在那,您想要随时去取。”
“谁要他的命?取他的命,脏的是我的手,他要死自己去死啊,为什么还要来脏我的手?”
“……”
沈宁苒又是一阵无言。
听着这些矛盾的话,沈宁苒垂下眼睛,扯了扯唇角。
她听得出来她母亲还是在乎顾庚霆的,若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她又怎么会在提到顾庚霆时就有这么大的反应。
门被人敲响。
沈宁苒掀起眼皮,看向门口说了声“进”,门被人小心地推开。
是顾庚霆身边的齐泽。
“沈小姐。”
沈宁苒认真地看了齐泽一眼,淡淡开口问:“有事吗?”
“我们先生醒了,他想要见您和夫人一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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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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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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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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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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