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十七日,凉国公率定武军于曲阜重创建奴杜度所部,阵斩建奴固山额真萨哈璘以下贼首四百七十二人;
十八日,定武军抵达兖州府城,与建奴激战于城下,建奴不敌退走;m.χIùmЬ.CǒM
十九日,定武军余部追击建奴至济南府而还,建奴闻定武军至,仓皇北逃,凉国公救下被掳百姓十七万人,牲口三万余...”
听闻奏报之后,朱由检面无表情,瞧了瞧殿中的众人:“勤王大军还有多久抵达?”
“回圣上,四川的秦良玉已经抵达紫荆关,还有三天即可抵达;
另外,袁崇焕带着三万关宁军已经入了山海关,最快明日就到...”
朱由检冷眼看着崔呈秀,越看越恼火:“建奴突破喜峰口入了关内,掠杀了我大明百姓百万计,你这个兵部尚书难辞其咎...”
此话一出,崔呈秀当即便觉得自己要遭殃,连忙跪下:“陛下息怒,臣冤枉啊...”
东林御史立刻出班奏道:“陛下,关内生灵涂炭,崔呈秀罪大恶极...”
“来人...”
朱由检喊了一声:“革去崔呈秀兵部尚书一职,抓入刑部天牢等候发落,命冯嘉会领兵部尚书一职...
另外,传旨给陈操,让他带兵入京勤王...”
“皇爷...登莱巡抚孙国桢来信,言凉国公陈操索要军费五百万两,朝廷被困拿不出钱,孙国桢为了促成定武军救援兖州府,将登莱巡抚衙门原本备给皮岛毛文龙的一百万两军饷给了凉国公,不仅如此,凉国公还在曲阜那里得到了衍圣公家的三百五十万两军费...”
王承恩话音刚落,朱由检瞬间暴怒:“大胆陈操,先前辽东之时便抗旨不遵,私自跑回松江,南京一事朕还未找他算账,此刻令他北上勤王居然还敢找朕索要钱财,此等大逆不道的逆臣贼子,该杀...”
“传旨...”
赵南星立刻打断了朱由检的话:“陛下,息怒...
眼下陈操在山东也算立了大功,逼退了建奴,还救了十几万百姓,若是没有封赏也就罢了,若是陛下要杀他,定然在山东将其逼反,现在山东刚刚遭受建奴劫掠,实在是不能再折腾了,况且现在建奴围困京师,不如等打退建奴之后陛下再拟个旨意将陈操暂时安抚一下,等到时机合适,将其铲除也不迟...”
“臣等附议...”
“朕...朕...”朱由检简直想不到现在的陈操已经属于尾大不掉的态势,将龙案上的御砚往殿中一摔便朝后殿走去。
东暖阁内
“朕问你,陈操复凉国公一职还有重掌定武军一事是谁给大行皇帝出的主意?”
王承恩仔细一想,便抬头:“此事奴婢多有耳闻,听闻是魏公公和前朝的一些阉党大臣一起给大行皇帝建言,彼时国库无钱,陈操有钱,听说给了一千一百万两银子...”
“又是魏忠贤,彼其娘之...”
朱由检彻底暴怒,各种脏话不绝于耳,王承恩也不敢触霉头,他知道自己这个主子的脾气在潜邸之时便不好。
“去,把魏忠贤给朕找来,还有,把皇嫂也叫来...”
私下议事自然不能在乾清宫内,只能在东西暖阁这种小地方,不过由于皇帝常宿东暖阁,及至魏忠贤和懿安皇后张嫣抵达之时,朱由检已经在西暖阁内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
“皇嫂...”
朱由检朝着张嫣拱了拱手,言语中尊敬异常:“朕今日请皇嫂来,确实有一件事情与皇嫂对证一番。”
望着从一进门就趴伏在地上的魏忠贤,朱由检冷声道:“阉奴,朕问你,大行皇帝的遗诏从何而来?”
“回皇爷,大行皇帝落水之后命老奴整理而来,并且加盖了宝玺。”
“尚宝监的掌印太监也是你的人,那印玺想要加盖却是易如反掌,这遗诏是不是真的,朕现在很怀疑...”
魏忠贤趴的不能再低了:“皇爷明鉴,老奴乃是天家的家奴说什么也干不出此等伪造遗诏的事情,于老奴无益啊...”
“哼...”
朱由检鼻孔出气声音阴冷:“朕再问你,陈操升爵凉国公,并重掌定武军一事,可是你一手安排的?”
“皇爷明鉴,老奴没有那个胆子啊,彼时袁崇焕管大行皇帝要军饷六百万两用于与建奴交战一事,陛下数年来的内帑收入全赖陈操在外,然则六年来,内帑所余不过八十万两银子,大部分都补贴了国库了...”
张嫣是个明事理的人,虽然自己的丈夫死了,当有些讲道理的事情她还是要讲给朱由检听:“你皇兄在时曾说大明各地用钱,税收跟不上。”
“懿安皇后圣明,皇爷,陕西、河南、南直隶,山东、山西等地,不是大旱连连,便是洪水滔天,山西蝗灾不断,各地要钱的奏折到现在还在司礼监的库房放着,国朝税收每年不过二百多万两,去岁也只收上来二百一十三万两银子,光是赈灾都不够,还有官员俸禄;
户部及至现在还欠着朝廷官员两年的俸禄,山东的赈灾银子也发不下去,大行皇帝曾言,辽东乃是祖宗打下的基业,说什么也不能丢,所以在袁崇焕用兵一事上大加支持,以至于这钱财只能从陈操的手中拿取...”
这话说的很明白,天启皇帝知道陈操是个烫手的山芋,但却又要用陈操的钱,在国朝紧张局势之下,也只能选择后者。
这可惜他们玩不过陈操这个穿越大佬。
“呼...”
朱由检闭着眼异常的痛苦,他有重振大明的决心,只可惜现在内忧外患不断,自己的兄长留给自己的是一个无比烂的大摊子...
“皇爷啊,大行皇帝知道陈操此獠不是好东西,但奈何国朝局势容不得大行皇帝不在陈操身上打主意,国朝无钱,陈操有钱,以至于大行皇帝只能用爵位和军权让陈操老实交钱,实乃无奈之举;
正因为如此,大行皇帝才会命陈操去辽东,想要把他的定武军消磨在辽东,只可惜...”
“可惜什么?”
魏忠贤不敢说,因为猪队友太多,包括这位皇帝。
“朕问你可惜什么?”
声音越来越冷,魏忠贤抬头:“朝中东林诸公视陈操为逆贼罔首,个个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他们却不知道大行皇帝实则在温水煮青蛙,可是这火太猛了,那青蛙吃疼不住跳了出去。”
朱由检看了一眼张嫣,然后无奈的摇头,苦笑两声连连后退,差点摔倒在暖床之下:“皇嫂...恕朕失礼了,皇兄给朕留了这个**烦...”
朱由检的性子容不得他自己认错,但内心他现在是想明白了,本来压制陈操是有办法的,但现在因为先前的决断使得陈操被逼成了那个听调不听宣的狠角色...
当然,这种错误自己绝对不能承认,因为自己是一国之君。
“黄立极崔呈秀几个贼子害朕...”
朱由检怒骂一声:“王承恩拟旨,革去黄立极内阁首辅一职,内阁票拟重选首辅,崔呈秀恕罪并罚,斩立决...”
魏忠贤听到此哪里还敢给崔呈秀求情,这件事情摆明了是朱由检要把自己的决断错误让人来背黑锅。
“你走吧,朕不想再见你,今日你就带着客氏立刻离开京城,去凤阳守陵。”
张嫣原本并不在意,但此刻听到朱由检说让魏忠贤带着客氏一同离开,便开口询问:“魏忠贤,本宫问你,宫中传言客氏与大行皇帝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魏忠贤哪里敢说真话,当下便再拜:“老奴从未听说...”
“此事传的沸沸扬扬,你还敢说你不知道?”
朱由检皱眉问头:“皇嫂,传闻何事?”
张嫣这才把那些关于朱由校和客氏的淫·乱之事讲给朱由检听,朱由检一听后大怒:“混账东西,去,把那些乱嚼舌根的人全部拖到惜薪司杖毙...”
事情关乎皇家的脸面,以朱由检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把那些人留下的。
“皇嫂,后宫的事情皇嫂一例绝断便是,朕不插手。”
张嫣点头:“好...魏忠贤,你自己走吧...”
魏忠贤知道客氏保不住了,便点头:“老奴谢皇爷,谢懿安娘娘,老奴此去凤阳定然尽心看守祖宗陵寝...”
待魏忠贤和张嫣都离去,朱由检这才坐在暖床上看着王承恩:“内宫传了我皇兄什么事情,仔细说,朕不会怪你。”
王承恩这才躬身:“回皇爷,客氏在浣衣局作威作福,肆意打杀了浣衣局发配的宫女不说,懿安娘娘派惜薪司的人去捉拿,客氏仗着自己是大行皇帝的乳母喝骂了惜薪司的太监宫女,他们也不敢随意处置...”
这句话说得很考究,但身在主子这层面的朱由检是一下就听明白了,自己并未处置魏忠贤,变相的没有处置阉党,而客氏明面上是魏忠贤的正牌对食,魏忠贤不倒,谁都不敢去触这个眉头。
朱由检转头看着王承恩:“还有呢?”
王承恩又道:“浣衣局的掌印几个拿她没办法,此事便一直压在了那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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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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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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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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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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