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圣夫人说魏忠贤在陛下面前说我设立的银行在与民争利,惹得南京的勋贵及不少文武怨声载道。”
陈操骑在战马上,此刻因为先前紧张局势而赶来京城的张凤年的家丁队正乔装护卫在他的左近之侧。
赵信眉头一跳:“老阉狗是想陷害侯爷。”
“倒不是,”陈操摇头:“我投了他的姘头,现在他们两个便是竞争对手,再者,我的名分是给皇帝挣钱,他说这些的目的,是想让皇帝知道我多有钱,以便让皇帝在没钱的时候随时想起来我这个冤大头可以敲诈。”
“一个没权没势靠着姿色哐着皇帝的女人,”陈操转头看着赵信:“你觉得她又有多少青春可以奉献出去?
客氏现在已经三十六了,皇帝虽然才二十岁,但总有厌恶的一天,那个时候就是她的末路。”
“难怪她愿意让侯爷...”
“嗯?”陈操盯着赵信,没让他把后面的胡话说出来:“所以她才想法设法的把自己的人弄进军中,然后接纳我的投诚,总之还是想要保命啊...”
“侯爷,听京中的兄弟说,客氏在内宫中横行霸道,连皇后都没放在眼里。”
赵信这么一提,陈操正想起离开西苑时在半路上碰上皇后张嫣的轿撵,这个明末的大美人一脸的寒霜,即便没有正眼看陈操一眼,那也把陈操迷得丢了魂一般。
“嗯,生了个死胎,皇帝自然不喜,年纪太小了啊...”
张嫣不过十六岁,能生下来已经是万幸,这个年头虽然十五岁嫁人是正常事,但因为难产死的不计其数,因此落了皇帝的欢喜自然是原因之一。
当然了,客氏得宠的重要内情还是因为身为皇后的张嫣乃是书香之家,不懂得客氏晓得的那么多房中术,无法调得皇帝的欢喜,自然不和其同房。
“若是年纪再大一些,那可不就是绝世美人了吗?”
陈操心中暗想着。
“侯爷,再有三十里就到天津港了。”
陈操想了一些坏事,正在独自意·淫,哪里听得见赵信说什么。
天津三卫的卫城建设并不大,周边最大的镇子乃是曹家镇,这里在后世出了一个崇祯朝的大太监曹化淳和他的兄弟五军都督曹化雨。
当然了,现在的曹家镇还没有当时的威风,曹化雨不过蓟州镇中一个小小的游击将军,而曹化淳更是御马监的一个小太监而已。
曹家镇是必经之路,左前侧有一处不高不低的小土坡,若是陈操此刻神志清楚没有乱想,他看见这个土坡就会想起当年在辽东伏杀穆尔哈齐的那个土坡。
“侯爷小心...”
陈操正在意·淫张嫣,哪里能听到赵信的呼喊,等到他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被一股惯性的冲击力从战马上直接冲到了地上。
顿时,一股剧痛从他的左侧胸部传来...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保护侯爷...”
张凤年对这个太熟悉了,这是火枪的击发声响,他此次入京带了一百五十家丁队,装扮成运送银车的队伍,主要也是因为陈操的担心提前做的准备。
而投靠了客氏的陈操转危为安,所以也就没有把安全放在心中,毕竟在北直隶这个地方,他实在想不到对手会在通州到天津这个路上伏击自己。
而且对手用的还不是弓箭,一水的火枪。
陈操中枪倒地之后,赵信和一众锦衣卫横档在他的身前,他们没有盾牌,在火绳枪击发一轮之后,至少倒地十几人,若不是张凤年带着家丁队重重围了上来,此刻的陈操定然和赵信一样被打成了筛子。
一轮齐射之后,枪声停止,张凤年顿时判断对手用的不是燧发枪,而是卫所军中的火绳枪,于是猛的一声大喊,从随行的车中抽出了燧发枪,在一分钟的时间内抢先上膛,当袭击者第二次冒头准备射击之时,被家丁队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抓活的...”
陈操努力说完之后便因为铅弹的打击而疼晕了过去。
.
陈操再醒之时,他人已经在战船上,此刻并没有走运河,而是直接浮海而下,在天津卫前遭到了埋伏,指不定会在运河上遇到山东的马匪。
“啊....”
陈操已经忍不住剧痛而醒了过来,随行的军医正焦头烂额的想要弄出陈操肩胛骨与心间之间的铅弹。
陈操命大,那一颗铅弹避开了心脏位置,卡在了肩胛骨的中间,虽然枪伤不致命,但铅弹是有毒的,这个时代好多死于枪伤其实在当时并没有死亡,而是因为伤口感染致死。
赵信就在旁边,他并没有受伤,此刻正在怒骂诊治的军医。
随船的军医并没有治疗枪伤的经验,虽然在学院学习过,但在对手主要兵器都是箭矢的情况下,肯定不会在这方面在意。
“小的第一次处理枪伤,不过当先还是要将铅弹取出来,然后上金疮药,侯爷有发烧的迹象,说明伤口有感染,赵大人...我....小的...”
军医已经语无伦次,他也吓着了,赵信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陈操听得清楚,便让赵信把自己扶起来坐正,低头看着自己胸前那个血洞:“船上资源有限,铅弹先让它在里面,回南京再取,汤若望他们知道如何处理。”
“侯爷,军医说您伤口感染,铅弹要命啊...”
张凤年也急的团团转,陈操要是出了事,他们都没有好结果。
陈操也不想死,他要是死了,南京家里可就是最糟心的下场:“赵信,拿一把匕首来。”
陈操从赵信手里接过匕首,先让赵信将匕首在火中炙烤,等到匕首通红之后便让赵信用酒将匕首冲洗,直到匕首的温度降低之后。
“侯爷,这有什么用?”
“古有关云长下象棋刮骨疗毒...今有我凌凌漆...哦不对...”陈操已经痛的神志错乱,再讲关羽那个时候也没有象棋:“今有我陈操匕首开胸取铅弹...”
“开胸?”
赵信和张凤年两人异口同声,因为开胸不是小事。
“侯爷万万不可胡乱,还是先让军医处理,等到南京再开胸吧...”张凤年也糊涂了,当下便扇了自己嘴巴:“开不得胸,开了胸就没活路了侯爷...”
“拿一块干净的布来...”
陈操从军医手里接过干净的白布:“赵信,你按住我的双腿,凤年,你压住我的左肩膀,军医,准备包扎用的布。”
说完便将白布塞进了自己的嘴巴。
陈操不是专业的医生,但战场急救还是晓得的,只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幸运的很,若是换成铜皮包裹的子弹头,他现在就是知道怎么处理也没办法。
铅弹体积不大,七钱重量,卡在肉和骨头中间,先前军营已经试着用小刀去取,只不过太深,他担心伤着陈操。
此刻的陈操从肉眼看去,血洞中可以清楚的看着铅弹的尾部那如同银子一般的亮银色,只不过包裹在皮肉之中,真的计算也就不过四五厘米。
“啊...”
陈操的嘴里塞着布,他自己下刀的时候照样疼的浑身发抖,若不是事先让赵信和张凤年按住自己,此刻的他早已痛的下不去手。
“啊...”
有一次闷喊,他能清楚的看见和感觉到刀尖已经碰到了铅弹,铅弹在肉中的转动使得他痛的脸色苍白,满头冷汗。
陈操连续转动了十几下,直到已经痛的麻木之后,终于是一点一点的将铅弹从肉中剔取了出来...
“啊...呃....”
陈操此刻能发出的声响只要这两种,但这区区两声也足以证明他承受了多大的疼痛。
“取出来了侯爷...”
军医兴奋的叫道。
陈操指了指已经准备好的火·药,军医将**径直全部撒在了陈操的血洞上。
‘呲...’
伴随着耀眼的白光及陈操一声巨大的闷哼,船舱中便停止了先前的嘈杂。
赵信一把揪住军医,红着眼睛:“你想害了侯爷?”
军医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解释:“赵大人误会了,这是侯爷在学院教习的战场伤口急救,侯爷说伤口过大之时,为了有效的给伤者止血,可以使用火·药撒在伤口处,点燃之后火·药燃烧的温度可以有效的杀死伤口的毒物,不仅可以止血,还可以消毒。”
“老赵...快放下他,侯爷的血止住了。”wWW.ΧìǔΜЬ.CǒΜ
张凤年喝止了赵信,因为他看见已经昏迷过去的陈操先前血流不止的肩膀已经止住了血,而且血洞那里还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血泡痂。
“现在该怎么办?”
军营听到张凤年的询问,然后赶紧回答:“回张大人,现在只能在侯爷的伤口处敷上金疮药包扎伤口,侯爷吉人自有天相,定然好转,只是需得担心的是侯爷是否会高烧不退,咱们还是尽快的回南京的好,让汤先生和泰西的那些个教授来医治侯爷,当能完善侯爷的病情。”
“老张,咱们顺海而下,速度可快,你看着侯爷,我这就去舱底让那些人快些划船。”
“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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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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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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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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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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