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滢震惊,她刚到前院时便见爹爹匆匆的朝着大门而去,她恐出了什么事,便想着跟过来看看。
谁料刚靠近便听见有关于怀安的消息。
谋害皇嗣?
怎么可能呢。
怀安向来仁慈,最是见不得幼童受苦,又怎会干出如此歹毒的事。
“爹爹。”姜滢忍不住叫出声。
姜老爷听闻,神色一怔,下意识往回看,便见自家闺女眼中含泪,纤细的身姿在风中微微轻颤,他不由心口一紧,忙道:“快回去,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说罢,他给管家使了个眼色,让他照顾好姜滢。
这才对着那些人道:“怀安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我最信他的为人,他定干不出这样的事,我跟你们走,必定还他一个清白。”
“爹爹。”姜滢忍不住想要过去,却被管家拦住了去路。
“姑娘。”管家的声音带着克制不住的颤抖,“快跟我回去吧。”
姜滢挣扎。
那些人来势汹汹,爹爹若是去了也不知会受到何种揉搓。
再说,她还想从那些人口中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不信怀安会做出那样的事。
可管家和锦袖都拦着她,姜滢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那些人将爹爹带走。
整个姜府再不复之前的热闹,主子们皆围聚在正厅之内。
姜老夫人面色发白,神色惶惶,若不是一大家子还需靠她撑着,许是早已瘫软在榻上。
“老夫人。”门外奔来一个小厮,气喘吁吁的奔到正厅之内。
他焦急道:“已经打探出来了,说是准姑爷害死了淑仪娘娘腹中的龙胎,已被人关入大狱。”
“那些人之所以把老爷带走,是因为怀疑老爷也参与了此事。”
“府衙的人说老爷此刻的处境还算不错,虽在狱中,但那些人却并未难为他,还说若是查清老爷并未参与此事,便能放他归家了。”
听闻老爷能回来,姜家众人悬着的心瞬间落了下来。
只是,他们下意识的望向姜滢,松下来的心再度提了起来。
“滢滢。”姜老夫人抱着自家孙女,只觉得孙女的命竟会如此的坎坷。
明明再过几日便要成亲了,如今却出了这么不好的事。
“老祖宗。”姜滢心口恸痛的厉害,眼泪含在眼眶之中无声的落下,她哽咽着:“怀安绝对干不出那样的事,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你是看着怀安长大的,应该了解他的为人才是。”
姜家众人又怎么可能不了解。
宋怀安自小便在他们家学习药理,姜家几个小辈都是和他一起长大的。
若不是因为他的为人,又怎么可能会同意这门亲事。m.χIùmЬ.CǒM
只是如今,既然已经牵扯上皇嗣被害一案,再相信也无济于事了。
“滢滢。”姜家长子姜让叹了口气,“即使我们相信又如何,事情已经发生,就算他真无辜也没了法子。”
“如今爹还在府衙中,情况尚不明确,我们已无暇顾忌怀安了。”
“朱瑞,你再去府衙打探打探消息,若是有什么变动,速来告知我们。”
“是。”小厮点了点头,转身又跑了出去。
*
府衙之内。
姜老爷背靠着铁牢,抬头瞧着头顶那狭小的木窗,窗外鸟鸣声不断,然牢狱之内却安静的可怕。
自他入狱到现在已有三个时辰,然而都没有人来提审他,那些人似是忘了他的存在。
姜老爷面子上虽保持着镇定,但心里却开始忐忑起来。
远处传来脚步声,在寂静的牢狱内显得格外刺耳,姜老爷站起身寻声看去,便见那领头之人缓缓到来。
他停了下来,背手抬眸瞧着姜老爷,态度还算友善,他问:“二月初时,宋怀安曾写信与你探讨张淑仪龙胎一事,你可曾还有印象?”
姜老爷点头。
他自是记得这回事,那时怀安在信里提到张淑仪这胎怀的格外艰难,不足四月便已见红多次,宫中御医皆无计可施,又恐惹祸上身,自是用药稳固胎位,以此求个稳妥。
他写信便是为了向他求助,看看有什么法子能够保住龙胎。他便提点了一二,更嘱咐怀安要小心些,切莫太急功近利。
三月初,怀安曾来过一封信,告知他张淑仪的胎位稳固了许多,他还为怀安感到高兴。
怎么短短数日,便成了如今的模样,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
“大人。”姜老爷用手抓着铁牢,“怀安写信给我,是为了更好的替淑仪娘娘保胎,他干不出伤害龙胎这样的事。”
“呵!”领头之人冷笑一声,睥睨的看着眼前之人,“宋怀安谋害一事有人证物证,又怎会出错。”
“当日,他身为翔鸾阁当值太医,却玩忽职守,全然不顾淑仪娘娘的处境,更是在娘娘出事之后开错药方,使得娘娘难产。若不是娘娘命大,恐怕此刻早已一尸两命了。”
“姜老爷,陛下格外重视淑仪腹中的皇胎,如今竟出了这等天大的事,你说他该不该死?”
“这..….”姜老爷面色发白,双唇轻颤,不知该如何作答。
领头之人又道:“两个时辰前,我的人在仁显堂内翻出你与宋怀安往来的书信,其中有一封你们曾提到用土荆芥做药引。”
“宋怀安所开药方中便有这一味药。姜老爷,你可知风热之人万不可用此药。淑仪娘娘便是用了这一味药才出事的。”
“不对。”姜老爷瞬间皱眉,“土荆芥活血调经,是孕妇的大忌,我绝不会在信中向怀安提及使用此药,这里面绝对有什么误会?”
听闻土荆芥,姜老爷便明白他们定然是被人冤枉了。
然,宫内内侍却不这样认为。
他望着姜老爷看了许久,方才悠悠的道:“我既能与你说此事,那便是已有了证据。”
“姜老爷,我原本请你过来,只是为了了解宋怀安是否曾与你提起过谋害皇嗣之事。”
“然如今既已查到了证据,也无需从你口中了解其他。”
“准备准备吧,等过两日便会有人将你押送入京。”
“至于你的家人。”领头之人再无说话,但神色已然变得冷峻。
谋害皇嗣乃大罪,姜府众人怕是不能独善其身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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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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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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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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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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