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是想出来抽烟,一手拿着烟,一手拿着火机,正打算点。
看见祝鸢,他眼底没什么情绪,只是似有若无地扫过她盈盈一握的腰身。
时麦嘴上功夫了得,只是在近距离接触到池景行时,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让她不由自主地矮了几截。
她强撑笑容,下定决心把祝鸢往前一拉。
“池少,我是时家的时麦。”
池景行看了看她,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
“嗯,我见过你的照片。”
时麦的笑容僵了僵。
池景行嘴里的照片,应该就是她和程牧的结婚照。
不过这不是重点,既然他的态度并不冷淡,那就说明还有戏。
她佯装不知道池景行和祝鸢那点事儿,笑得温和。
“这是我最好的朋友祝鸢,鸢鸢,还不快给池少打个招呼?”
不等祝鸢开口,池景行慢条斯理地把烟点燃。
“昨天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似笑非笑,“祝小姐很热情。”
祝鸢抿了抿唇,正打算说话,脸色却变了变。
就在池景行身后,贺屿和尹漫正挽手走近。
时麦一见到贺屿,就像一只准备护崽的母鸡,浑身毛发直立,想冲上去找他算账。
被祝鸢拉住,给她使了个眼神。m.χIùmЬ.CǒM
昨天夜里,她收到了贺屿的短信,他拍了一张母亲在他家里收拾餐桌的照片。
虽然一字未说,但满满的都是威胁。
池景行从两人的反应中意识到什么,还没回头,便听见一道软软的声音。
“小舅,出来玩又不叫我~”
尹漫三步并两步,跑上来缠住池景行的胳膊。
她侧过脸看见祝鸢,面露惊讶,仔仔细细打量了她好几眼才道,“小舅,这位是……”
“漫漫。”池景行打断她,“怎么来这种地方了。”
尹漫娇笑着瞥了一眼后方的贺屿。
“是我缠着屿哥带我来的,我就非得看看,这种地方到底有什么好玩儿的。”
池景行伸手揉了揉尹漫的脑袋。
他再没看祝鸢,带着尹漫进了包房。
祝鸢站在原地,和贺屿对视。
包房门再次被打开,出来的却是程牧。
他挑眉看着时麦,语气里带着一丝挑衅。
“时小姐,要不要一起进来玩玩儿?”
时麦此刻顾不上程牧的揶揄,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贺屿。
“当然了,”时麦拉高了声音,“毕竟我们鸢鸢和池少是旧识,也想着叙叙旧呢。鸢鸢,我们走。”
-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进来,池景行随意瞥了一眼门口的方向,便收回了视线。
尹漫挥手,“屿哥,过来这边坐。”
贺屿坐在尹漫的右边,池景行在尹漫的左侧。
祝鸢看了一圈,坐在角落位置。
时麦眼珠子一转,很快提出一个馊主意。
“咱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这么多人,好久没玩了。”
在场的都是酒吧老手,已经很少玩这种清心寡欲的游戏了。
倒是尹漫颇有兴趣。
“好呀好呀,别的我也不会玩,”她摇了摇池景行的胳膊,“小舅,和我们一起玩吧。”
池景行慢条斯理放下酒杯。
“好啊。”
气氛有些微妙。
祝鸢被时麦拉着坐了过来,一群人围在中间的大桌子上。
程牧倒掉一瓶红酒,平放在桌上,固定住。
“转到谁,就是谁,要么真心话,要么大冒险,要么——”
他拿出一瓶威士忌。
“一次三杯。”
祝鸢酒量不好,三杯威士忌,足以让她丧失一切意识。
看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所幸她运气好,一连转了好几圈,都没转到她。
贺屿玩了个大冒险,当着所有人的面深吻了尹漫三分钟。
吻得尹漫这个小女孩脸红得像是要憋出水来。
祝鸢有些嫌恶地别开视线,再回过头时,对上了池景行意味不明的眼神。
带着一丝考量和探究。
下一秒,空瓶停下,瓶口对准了祝鸢。
上一局接受惩罚的人是贺屿,此刻,他带着一丝笑,眼神有些阴沉地盯着祝鸢。
“这位小姐,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祝鸢面无表情,“真心话。”
贺屿喝了杯酒。
尹漫在这里,他不好太放肆,只问了个一语双关的问题。
“你有过几个男人?”
这个问题,可以理解为谈过几个男朋友,也可以理解为,睡过几个。
祝鸢盈盈一笑,眼神轻飘飘地掠过池景行。
“一个。”
贺屿很满意。
他以为,祝鸢说的那一个,是他自己。
毕竟,他可是祝鸢的初恋。
酒瓶再次转动起来,这一次,在池景行的方向停下。
轮到祝鸢问了。
一旁的时麦拼命给她使眼神,祝鸢扶额。
“大冒险。”池景行挑衅似的看着她。
祝鸢点头,“在场的女性,选一个,带回家。”
所有人的呼吸滞了滞,连程牧都对这个看上去清冷寡淡的女人高看了几眼。
只有时麦露出一副“不愧是我姐们儿”的表情,洋洋得意。
池景行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时麦身上,时麦心下一惊,
程牧也极淡地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
池景行嗤笑一声,开口。
“那就你吧。”
时麦的脸色白了白。
池景行继续道,“祝小姐,一回生二回熟,如何?”
他选了祝鸢。
时麦终于小声地呼出一口气,程牧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没有人注意,贺屿放在桌下的手,已经紧握成拳。
一回生,二回熟。
祝鸢是什么时候变成池景行的二回熟的?
尹漫覆上他的手,“呀,屿哥,你怎么紧绷绷的?”
贺屿竭力隐忍着胸腔里那股怒火,淡笑着揉了揉尹漫的头,“没事,我去一趟卫生间。”
他害怕自己看着祝鸢跟着池景行从他面前离开,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
看着贺屿有些狼狈的背影,池景行浅笑着喝了一杯酒。
“还玩吗?”
“不玩了,”时麦收起桌上的酒瓶,“池少的大冒险还没做呢,先带我们鸢鸢回家,下次再玩。”
池景行站起身来,递给程牧一个眼神。
程牧心领神会,立马从包里把车钥匙轻车熟路地拿给祝鸢。
“祝小姐,还是老地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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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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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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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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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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