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倾儿马不停蹄地回到公主府之后,她忍受不了地泡了个澡。

  原本以为会有所缓解的,可实际上根本没用,她在水里泡得指腹发皱了,身体上的痒意越来越重。

  慕倾儿不得不让府里的医师给她查看缘由。

  她脸色难看地吩咐自己的婢女:“快,赶紧让府医过来给本郡主瞧瞧。”

  “是,郡主。”

  两个婢女从慕倾儿回来之后,看她一直挠身上的皮肤,就猜测郡主身体出了问题。

  刚开始还建议她让府医过来看看,可公主府的府医都是男的,慕倾儿浑身上下都痒,自然不想让男府医来检查。琇書蛧

  所以慕倾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结果泡了这么久的澡,痒意还是没有丝毫减弱,她不得不让府医来看看。

  可一连换了好几个医师,都根本检查不出问题所在。

  “什么叫检查不出病因?你们都瞎了吗?”

  “本郡主身体都痒成这样了,难不成是我装的不成?”

  “庸医!全都是庸医!公主府养着你们有何用!”

  慕倾儿气得大声辱骂跪在地上的几名府医。

  几名府医低垂着脑袋,颤颤巍巍地跪着。

  这也不怪他们,魏南轻给慕倾儿下的痒痒散,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医师就能检查出来的。

  慕倾儿被痒的脾气越发暴躁易怒,发疯似的又砸了一屋子的东西发泄。

  如此大的动作自然而然地惊动了七公主。

  打扮的雍容华丽珠光宝气的七公主,看着满屋子的狼藉一片,眉头一皱。

  “倾儿,你这到底在干什么?为何发如此大的脾气?”

  慕倾儿打砸得面红耳赤,一听到疼爱自己的娘亲来了,委屈上前扑在七公主怀里。

  “娘亲,倾儿身上突然好痒好痒,怎么挠怎么抓都没有用,这些个府医还都诊断不出问题来。”

  七公主见状,看了看她被抓得通红的脖子,抬手撩起她的袖口,一截同样被挠得通红的小臂露了出来。

  “你这身上也没出现红疹子之类,怎会如此痒?”

  看到女儿一个劲儿地乱挠,七公主连忙伸手制止了她。

  “你别再挠了,一会挠破皮了。”

  七公主看见女儿如此难受后,对着身侧的婢女道:“快,拿上本公主的令牌,进宫里找皇上派太医院的太医过来给郡主瞧瞧。”

  公主府因为慕倾儿,一个晚上都闹得不安宁。

  这事儿自然也瞒不过宫御尘。

  他稍微让人去查了一下,便知道了今日魏南轻和慕倾儿在琉璃扇庄发生争执的事情。

  虽然不确定,但宫御尘心里直觉此事可能与魏南轻有关。

  毕竟,她的医术就摆在那了。

  只有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人下绊子而不被发觉。

  当天晚上,在魏南轻即将入睡时,他便不请自来,夜探闺房。

  魏南轻慵懒地半躺在榻上看书,突然一阵清风从窗外涌入,她一抬眼,便看见窗边站了个不速之客。

  “殿下什么时候也学会了不请自来了?”

  宫御尘轻笑,丝毫没有觉得尴尬窘迫难以为情。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这么晚了还搞突袭?”

  宫御尘眼里溢着一抹笑意,缓缓向她走近:“来看看你。”

  魏南轻翻书的手一顿。

  她懒懒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而后继续翻着手里的书,从容自若道:“殿下若是没有健忘症,应该还记得昨日我们还才过面。”

  宫御尘很有分寸地坐在桌边,没在往塌上靠近。

  “听说你今日去了琉璃扇庄?”

  魏南轻眸光流转,望着他没立即接话,心想难不成这男人又找人跟踪她了?

  宫御尘一接收到她的眼神就知道这丫头心里想什么了。

  他可冤枉的很。

  自从之前知道他找人跟踪她后,他那里还敢明知故犯,若她生气?

  他连忙解释道:“别误会,我没有派人去跟踪你的,我只是事后找人去了解了一下而已。”

  琉璃扇庄人多眼杂的,他手下的人很容易就能打听到消息,知道发生了什么自然不难。

  魏南轻垂眸继续看书:“殿下既然知道了,那今晚来此,怕不是为了看看我如此简单吧?”

  她微挑眉:“难不成来兴师问罪的?”

  看来她和穆倾儿在琉璃扇庄所发生的事情,估计他已经都知道了,甚至十有八九已经猜测出来她给穆倾儿送的那一份小礼了吧。

  毕竟这男人可聪明得很。

  别人不了解她的医术,他可不一样。

  宫御尘自顾自地拿起桌面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觉得可能吗?”

  他来兴什么师?问什么罪?

  这丫头竟然是如此想他的?

  他没有上公主府落井下石已经是看在七公主的面上了。

  那穆倾儿的死活与他何干?

  就她那嚣张跋扈,刁蛮任性的性子,就应该多吃吃苦头。

  魏南轻勾唇一笑,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

  “既然殿下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又所为何来?可别说了来看看我,我一大男人有什么可看的?殿下莫要打趣我了。”

  宫御尘无奈一笑。

  想看她是真的。

  不然他今晚为何一寻到机会就来?

  宫御尘目光幽幽地扫视了一圈屋里,没有看到他想要见到的东西。

  那东西不是给他的吗?他自作多情了?

  宫御尘端着茶杯喝完了一整杯茶了,宽大的衣袖轻微滑落,露出手腕上的红色手绳极为引人瞩目。

  魏南轻移开视线,一时之间也没再说话,心情颇有些微妙,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看着他似乎在找什么,魏南轻懒洋洋地开口:“这屋里可是有什么东西,能入得了殿下的眼?”

  宫御尘长这么大,从未缺过什么,更没主动找人要过东西。

  他一时半晌也不好开口说是来要扇子的。

  他轻咳一声,只能暗戳戳地委婉提示:“听说你今日在琉璃扇庄把他们的镇店之宝给买了?”

  魏南轻眼睛眨了眨,心中甚是好笑,这才是他今晚来的目的吧!

  她合上书本,从塌上下来,走到一旁的案桌边,在抽屉里拿出一只锦盒走到他面前。

  魏南轻没有拐弯抹角:“嗯,觉得挺适合你的,算是给你的回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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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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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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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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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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