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南轻懵逼地四仰八叉地跌入浴桶中,浑身上下湿了个透心凉,跟个落汤鸡似的。
刺骨的冰水猝不及防地钻入她的鼻口腔,她胡乱地挣扎着浮出水面。
下一秒,立马忍不住剧烈地咳了起来。
魏南轻气得破口大骂:“咳...咳咳......你,你大爷的!”www.xiumb.com
这大冷天的,浴桶里是冷水就算了,里面还夹杂着满满的小碎冰块,估计是为了让这狗男人快速降温用的,魏南轻冷得牙齿磕磕作响。
她边咳边挣扎着想从浴桶里爬起来,眼睛被冷水浸湿,有些刺疼,让她很不舒服,她也顾忌不了这么多,此时此刻她只想打爆身后男人的狗头。
魏南轻左手刚扶住一侧的浴桶边缘,不经意间扭头,便撞入了男人毫无焦距的血红双眸中,那双眼犹如漂亮的红色玛瑙,却没有任何感情在里面,冷冰冰的睁着,整个人像是被人操控的没有灵魂的傀儡。
魏南轻怔愣了一下。
便回过神来,立马要从浴桶里爬出来。
结果却发现自己的腰身被一条强有力的臂膀死死环住,魏南轻反应过来便低头去掰开他的手,心中已经在骂娘。
谁知下一秒,她两条双臂都被身后的男人给死死勒住,身体被往身后猛地一拽,跌坐在男人滚烫的胸怀里,整个人瞬间动弹不得。
接着,魏南轻就感觉颈窝一疼。
“唔......”
魏南轻眉头紧蹙,疼得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声。
魏南轻奋力地挣扎起来,然而,那双手精壮的手臂把她勒得越发紧,魏南轻有种自己被一条大蟒蛇缠绕绞杀的错觉,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挤压,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魏南轻快要被气死了,双腿在狭窄的浴桶中憋屈地蹬了好几下:“你给我松开!!!”
妈的,这狗男人,吃老娘豆腐就算了,还特么张口就咬她!
真是属狗的!
她真想捞起掉落在浴桶底部的匕首,给他扎上一刀清醒清醒。
眼前这一幕发生得太快,惊得邰清蕴和凌二都住呆了,等他们反应过来,急忙出声喊道,制止魏南轻的行为。
凌二:“别动!!!”
邰清蕴:“别动!!!”
“林小兄弟,别动别挣扎啊,你越挣扎得厉害就会被勒得越紧的!”
邰清蕴急的额头冒汗,在魏南轻面前低伏身子,半劝半哄着她不要乱动:“你别动,放松放松!殿下会慢慢也松开你的。”
魏南轻不敢再挣扎了。
整个人都僵在浴桶中。
一丝殷红的血丝从颈窝缓缓蜿蜒而下,最终没入了她白色的衣襟里,而后又被浴桶中的冰水缓缓化开,荡出一圈圈淡红色的波纹朝外扩散。
直到一股很淡的血腥味钻进了鼻孔里,镇静了心神的魏南轻才意识到,自己的颈窝已经被咬得流血,她压下心中的怒气,沉默无声地问候了一遍他的祖宗十八代。
魏南轻深呼一口气,慢慢地闭上眼。
她暂时关闭了这副躯体的自愈功能,不然等这狗男人松开口,她的伤口就会被他们发现能入眼可见地愈合,她可不想被当成怪物。
把个脉被拽入浴桶中已经够她憋屈的了。
魏南轻一动不动,她头上,脸上的水珠顺流而下,滑过白皙的尖下巴后,没入了浴桶中。
片刻后,魏南轻睁开了眼。
眼睫处挂着晶莹的水珠也跟着轻轻地颤动,可就是不滚落下来,魏南轻觉得自己的视线有些朦胧,可是她也不敢轻易甩头。
如果可以转动脑袋,魏南轻一定会把身后的狗男人盯出一个窟窿来,但这狗男人还死死咬着她的颈窝不放,勒紧她的双臂也丝毫没有松弛下来。
她只能转移目标,视线直直瞪着凌二和邰清蕴,咬牙切齿地问:“到底需要多久?”
她现在被冻得颤颤发抖,唇色泛白,即便身后男人的身躯热得滚烫,可她依旧好冷好冷,冰火两重天说得他妈就是现在的她。
望着魏南轻喷火的眼睛和暴怒的小脸,邰清蕴只觉得脑壳抽抽抽地疼,这还没给御王殿下治病,他们就把人家紫幽宫的首席药师给得罪了两次!
这大冷天的,浴桶里的冰水冷得钻心刺骨,人家林小兄弟只是想把个脉而已,殿下硬生生让人家免费泡了个冷水澡,连他看着都发冷。
好在林小兄弟不是个女儿身,不然殿下这骇人听闻的举动可不是在耍流氓吗?
可即便人家林小兄弟是个男儿人,他又不是断袖,被另一个男人这样死死亲密搂住,现在心里指不定有着多大膈应了。
况且他们殿下现在还窝在人家肩颈上像逮着了个猎物,死咬不放......
邰清蕴觉得自己脑壳更加疼了。
也不怪人家林小兄弟气得冒火,那模样恨不得暴揍一顿殿下。
确实是他们殿下行为太过逾越了,即便这些都是他无意识的举动,他清醒的时候绝对绝对不会如此冒犯人家的。
望着魏南轻吃人似的目光,邰清蕴老脸有些尴尬地抽动,他结结巴巴地给了个模模糊糊的答案:“这,这估计得,半个时辰左右就会松开了......”
半个时辰!!!
魏南轻狠狠地闭了闭眼,气得话都不想说了。
想让她流血身亡?还是活活冻死?
真特么是欠他的!
魏南轻渐渐冷静下来,眉目寒霜,泛白的嘴唇紧抿着,水底下的手以极缓的速度慢慢靠向她腰间的大掌,快要冻得僵硬的指腹轻搭在男人的脉搏上。
脉搏绪乱如麻,气息极为不稳。
紫唇,血瞳,肌肤通红,浑身燥热,爆汗如雨,丧失意识......结合了所看到的种种症状,魏南轻心中隐隐有个不好的猜测,她不禁眯了眯眼,抬头看向邰清蕴,问道:“他病发的时候身体是不是还会发冷?冷热交替?”
“对对对!”邰清蕴连忙点头应道,“殿下发病的时候,身体确实会时而发冷时而发热,期间间隔一个时辰左右。”
望着魏南轻冷冰冰的神色,邰清蕴试探一问:“林小兄弟是知道殿下中了什么毒?”他一直未曾跟她提过殿下中了什么毒。
魏南轻何尝不知道他打着什么心思,她唇瓣翕张,凝望着他回道:“蛊傀毒,中毒时间还非常长,说不定是从娘胎了就带出来的,我说得对吧,邰前辈?”
邰清蕴压下心里的震惊,他苦笑道:“林小兄弟不愧是紫幽宫的首席药师,见识广博,医术超群,老夫实在是佩服,御王殿下确实从娘胎里就已经中了蛊傀毒。”
魏南轻低着头谦逊道:“晚辈只是碰巧在一些古籍中见过罢了,担不起邰前辈的称赞。”
“不知林小兄弟可有法子医治此毒?”这是他最关注的事情。
魏南轻垂着眸,没有立刻回答邰清蕴的话。
在两人的谈论中,没人注意到,身后的宫御尘血红的瞳眸渐渐褪色,不过须臾,他便闭上了眼。
魏南轻思绪游走,在想着蛊傀毒的解法,突然感觉颈窝一轻,宫御尘松开了紧咬的牙齿,头歪倒在她的肩膀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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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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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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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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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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