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天就这么没了。
虽然回程三叔带路没绕那么多弯路,但几人都背着背篓,虽说干八角不是很重,但这大中午的,太阳又大又晒的,他们走了那么久也都又热又累。
走了一个时辰的时候,几人就在路边几棵松树根下,休息了一下。
魏三叔把背篓卸下来,地上是一层厚厚的松针,踩着有些滑滑的:“好了,这儿凉快,咱们就在这歇会儿,喝点水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往这再走半个多时辰,就会到咱们村子后山脚下了。”
“好的,三叔。”
魏南轻放下东西就一屁股坐下来,同二哥魏修平同靠在一棵大松树根下。
“轻宝,喝水。”对面的魏修盛咻地把水壶抛到她的怀里。
“谢了。”魏南轻拿起仰头喝了一口水后,就拿水壶碰了碰旁边的二哥,“二哥,要喝水么?”
“不用,二哥这还有。”魏修平把背篓里的剩余的干粮拿出来:“轻宝,这还有好几块煎饼子。”
魏南轻把水壶丢回给魏修盛,看着煎饼摇摇头说道:“你跟三叔二哥吃吧,我不要了。”
她不久前一边走一边才啃完一个煎饼,肚子倒不饿,就是浑身都是汗黏糊糊的,她现在只想回去洗个澡。
魏南轻看着叔侄三人将几块煎饼分了。
她有些无聊地摘起了身侧的淡紫色的野花,用小刀割了一条小藤蔓缠绕成圈,然后把花朵缠在上面盘绕成一个漂亮的紫色小花环。
她把头顶的竹帽拿下来,把花环往头上一戴,侧眸看向左侧的二哥,臭美道:“二哥,好看么?”
魏修平啃着煎饼,看着戴着花环的妹妹,嘴角扬了扬,笑道:“嗯嗯,轻宝当然好看了。”
魏南轻嘴角一抽,他这看妹妹眼神的滤镜真的是厚重!
她现在满头是汗,头发湿答答黏在脸上,她这张脸没少被路边野草树枝拍打刮蹭,脸上说不定还有留有好几个蚊子印也说不定,她不用看就知道脸肯定是脏兮兮的。
魏修盛在一旁抿嘴一笑:“轻宝,现在的你就像只小花猫,嗯,还是只戴上花环的小花猫。”
魏南轻用眼角瞥了他一眼:“切,三哥你这样实诚,以后是没……三叔!小心!!!”魏南轻瞳孔微缩,抓起脚边锋利的小刀飞快地甩了出去。
瞬间,空气中响起了刀刃插入树干的声音。
魏三叔瞬间僵坐在地上。
他眼珠子慢慢地向下斜移,然后就看到了一把离自己脸颊极近极近的小刀,以及那条奋力扭动着黑棕斑纹身子的蛇身,蛇头下方一指的部位被锋利的小刀稳稳钉插在松树干上。
魏三叔看着仅离自己两指远的蛇头,那微微扭动的蛇身时不时碰到他的裸露在外的手臂,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突然就从脚底顺着脊梁猛窜了上来!
“啊……!!!”
魏三叔眼睛瞬间瞪圆,脱口而出的惊恐叫声响彻整个林子!
附近几只鸟儿被惊动得飞离了枝头。
魏修平魏修盛两人反应过来一下子把还僵坐在地惊恐尖叫的三叔拉开。
他们看着树干上那条还快要死透的蛇,两人脸色都有些发白,冷汗都要冒出来了,皮肤上鸡皮疙瘩瞬间都冒出来了!
魏修平手上还拿起了柴刀,看到三叔没事,兄弟二人都对视一眼,放心地深呼了一口气!
魏南轻上前两步,眉头微蹙,然而待她看清楚蛇腹下的那条只有双生毒斑蛇,才独有的血红色斑纹时,瞳孔微微扩大,她眼睛迅速瞬间环绕四周一圈,对着还呆愣得几人,音调突得提高道:“走,我们快离开这里!”
双生毒斑蛇,背部黑棕斑纹相间分布,红色斑纹隐于腹下,毒性极强,性情凶狠,反应非常敏捷,动作极为迅速,这种蛇有非常强大的神经性毒液攻击神经系统。
凡是被它被咬伤者,伤口不痛不肿不痒,但是一个小时之内伤者就会出现头痛头晕呕吐,浑身上下肌肉麻痹无力的症状,一个小时后就会中毒而亡。
而它之所以被称为双生,因为它是群居动物,往往是两蛇同穴,如果深林荒野看见一条双生毒斑蛇出现,那么另外一条一定也在附近的不远处。
被吓得声音都颤抖的叔侄几人,立刻听话拿起身边的背篓准备离开这里。
魏南轻眯着眼睛时刻盯着附近,生怕另一条双生毒斑蛇突然就窜出来。
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她三哥魏修盛弯腰拿背篓的时候,就在他刚刚靠过的松树根后面,一条两指大的双生毒斑蛇突然迅速飞窜了出来,就要往魏修盛修长的脖子动脉咬去!
“三哥!!!小心!!!”
在他身后的魏南轻,刚好看到这一幕,她吓得声音都破音了!她右手极为迅速扯过魏修盛肩旁,左手一把握住他脖颈处,猛烈的扯拉让两人重心不稳都摔倒在地上。
“轻宝!!!老三!!!”魏修平心都吓到嗓子眼了,他连忙上前。
魏南轻眼神冰冷,她二话不说立刻抓起二哥手里的柴刀朝双生毒斑蛇精准甩去,只听砰地一声,匍匐在地上高举头颅的双生毒斑蛇,瞬间头身异处了,蛇身在地上扭动了好几下之后就不动了。
魏南轻站起来,看着溅到树根上鲜红的蛇血缓缓流淌下来,她眼神中冷凝着寒气,她微微垂眸看了一眼左手的虎口处,细白如玉的指尖微微动了动。
刚从震惊中回过神的魏三叔连走带爬地过来,急声道:“轻宝你们有没有事???”
魏修盛摇头,坐在地上抹了一把额头冒着的冷汗,他气息不稳说道:“没事,我没事,轻宝你有没……”
魏修盛话音突然僵住了,他死死看着魏南轻左手食指虎口处有两个明显的红点!
“轻…宝……!!!”他颤抖地抓住了魏南轻的手。
魏三叔也看过去,然后倒吸一口凉气:“轻宝,三叔帮你吸把蛇毒出来!”
魏南轻立刻摇摇头否定道:“三叔不可!”
口吸蛇毒是在变相口服蛇毒!
魏南轻把手自然垂下来,她冷静地开口,看向一旁呆住的二哥:“二哥,你把所有水壶都拿给我。”
“好…好……!”魏修平迅速蹲在地找水,手颤抖得不像话!
她看向摔落在地的紫色花环:“三叔,帮我把地上的花环内的藤蔓解开,然后在我衣角上弄下一块布下来,一会包扎用。”
她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眼神中无比自责的三哥:“三哥,你帮我把背篓里面的草药倒出来,有几样药材你帮我用牙嚼碎!”
“好好好!你说要哪种?”他一把扯过背篓,把药材翻了出来。
“紫色的西觖草,长细叶那棵柊麻莲,乳白叶面那棵莨散,还有宽叶带毛的白毛萝藤,这几种叶子,加上那棵芏溢草的根部一起嚼碎,我要敷在伤口上。”www.xiumb.com
“好!”
“轻宝,水!”魏修平拿着水壶的手在轻轻颤抖着。
魏南轻看了他一眼,镇静道:“二哥,你一会帮忙把水倒着伤口上清洗。”说完她就低头用右手在左手虎口的伤口,快速挤了挤伤口处的毒液,用清水冲洗之后,然后让三叔把藤蔓缠在左手手腕上方位置上。
“轻宝,药草好了!”魏修平把满嘴的药渣子吐在手心里,没理会被弄得脏兮兮的嘴巴。
“好,帮我敷上来。”
把药草敷上后,魏三叔把从自己衣角割下来的布条绑上。
“轻宝这就好了吗?”魏修平脸色惨白地问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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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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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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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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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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