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驻扎营地距离吴地最近的城池江都尚有一舍之地,况且,现下吴地正是杯弓蛇影之时,恐正派人密切关注营地动向。一旦有人出营地,必然会有风险。
阿蛮料定萧誉拿她没办法,便又眼巴巴的与他商量道:“明日再喝,我定乖乖,不讲条件。”
萧誉眉梢微挑,将餐盒收拾妥当,伸手过去,从她衣襟探了进去,便摸的她身上依旧有细微的潮湿之意。
阿蛮低头,眼睁睁看着他从自己领口将手伸了进去,一时间,耳朵根都有些发烫,未待出声。萧誉已经皱着眉,将手抽了回来,盯着她一张小脸,声音发哑的开口道:“夫人想必是不难受了,连汤药也不乖乖喝了。”
他说完,视线从她小脸上缓缓下移,到她半开的领口,再到鼓鼓的胸,而后便是她纤细的腰肢。
他的眼神肆意,带着十足的侵略性。
阿蛮立时有些防备,只快速的伸手,将自己衣襟拽了拽,而后一张小脸板起,抬眸看向他,声音含糊的开口道:“薛军医医术高明,药到病除。”
她说完,颇有些心虚之感,微微停顿,而后便很是主动的躺下,将被子一拽,盖到了身上,再次开口道:“夫君且出去与诸将士同乐。”
她说着,便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营帐外,诸将士正是激昂之时。
萧誉见她这般防备,竟用被子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一时间,胸膛起伏,低笑出声,但不过一瞬,他脸上笑意收起,眸色深深看她,而后俯身下去,在她露出来的眉眼处亲了亲,声音压低的开口道:“困了?”
阿蛮听着他问话,手紧紧攥着被子,又往上拽了拽,冲着他点了点头,而后又声音软软的开口道:“困。”
萧誉只觉她现下,收起了适才的小气性,又乖的无辜。他伸手,摸了摸她脑袋,而后一起身,提着餐盒便转身出了营帐。
阿蛮确实觉得身子爽利了不少,但身子依旧有些困乏,眼瞧着他出了营帐,不过一会儿,便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凌晨时分,营帐内彻底安静了下来,唯有巡逻将士脚步铿锵之声。
丑时刚刚一过,营地之外,忽有马蹄声响起,向入口处疾驰而来。
营地入口处,一队守卫立时警醒,纷纷握刀,防备看向远处。
但很快,有人低呼道:“是王爷!”
立时,数十守卫大开营门,齐齐跪地。
萧誉策马直入,身上皆是寒气。
马匹从营地到江都,又从江都到营地,跑了一个来回,略显疲态。萧誉一勒缰绳,身下骏马便高扬马蹄,打了个响鼻。
他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旁边迎上来的亲卫,面无表情,快步走回营帐。
营地入口,数十名守卫面面相觑,皆面露疑惑,不知王爷深夜因何外出。
萧誉进营帐,缓了片刻,才向床榻前行去。营帐内的烛火已然将灭,火光摇摇曳曳。
阿蛮在床榻上睡的正熟,他怕自己身上凉气冻着她,直挺挺在床榻前站了片刻,才俯身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
不过片刻,他眉心微蹙,入夜时分,阿蛮身上分明已经没有这般烫手,如今却又热了起来。
他稍稍俯身,便能看见她睡得不安,唇瓣微张,整张小脸红扑扑。
稍稍一顿,他便冷着脸,直接行至营帐入口,命值守亲卫去传薛军医。
亲卫不敢迟疑,领命以后,匆匆去寻人。
薛军医正睡得鼻息如雷,被亲卫唤醒,胡乱一披衣裳,提着小药箱便匆匆赶去王爷营帐。
他一入内,绕过屏风,便看见王爷坐于床榻前,正盯着床榻上王妃看,立时清醒了过来,只垂着头,低声唤道:“王爷。”
萧誉回过头,冷着脸看他,压低声音开口道:“如何又发起热来?”
薛军医便觉眼皮一跳,忍不住朝着床榻上王妃望去,便见她身上盖着被子,只露出张红扑扑的小脸,微微一顿,他很快开口道:“王爷且容臣下再为王妃诊脉。”Χiυmъ.cοΜ
萧誉面色颇为难看,从床榻上起身,给他将位置腾开。
薛军医即刻上前,跪坐在床榻前,目不斜视,专心致志的伸手过去,搭在阿蛮手腕上。
俄顷,他收回手,身子未动,依旧跪坐在床榻前,只身子一转,偏过去朝向萧誉,微微沉吟,字斟句酌的开口道:“王妃此风寒之症,反复发热,恐是外邪侵袭人体肌腠之因。”
他说着,一张脸上神色严肃,只又沉吟片刻,沉声开口道:“且容属下再去配药。”
他说完,匆匆一行礼,便又提着药箱往营帐外行去。
阿蛮迷迷糊糊醒来,便听的耳边隐隐有人声,睁开眼,便见萧誉坐于床榻前,缓了片刻,她挪了挪身子,伸手过去,小心的握住了他的衣袖。
萧誉正手握腰间佩剑,眉目冷硬,垂眸沉思。听见响动,察觉到阿蛮醒来,回过头去看,便见她挪到了自己身边。
阿蛮并未出声,只这般握住了他的衣袖,便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萧誉静静地看她片刻,一时间,喉咙微动,凑上前,在她额上亲了亲,才起了身。
丑时末,薛军医打着哈欠,端了汤药送来营帐。
萧誉接过,命薛军医回去再好生研究药方,才回床榻前,去唤阿蛮。
阿蛮身上发烫的厉害,已然有些睡不住,唇瓣都有些发干,听到声响,迷蒙睁眼,便见萧誉端了碗汤药站在自己床榻前,当下,她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她没吭声,知道现下自己身上难受,不喝药肯定扛不住,只这般精神萎靡的发起呆来。
萧誉见她蔫蔫不动,声音一时发沉道:“夫人想让为夫喂你?”
阿蛮身子稍顿,不过片刻,便从床榻上,缓慢的起身,而后面无血色的,接过他手中药碗。
萧誉见她这般不情愿,忍不住俯身下去,在她唇角上亲了亲,低声哄着她道:“这次不苦。”
阿蛮盯着汤药片刻,而后果真一仰脖,一口气喝了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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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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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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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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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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