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觉得李景隆并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傻。
李景隆咬咬牙,
继续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啥来这。
但是,总觉得今天该来这里一趟。”
李景隆独有的敏锐嗅觉,
他总是能在最后一刻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可惜的是,
他的感觉方向对了,
但是应该见到的人却不在。
朱允熥上下打量着李景隆,
嘴角的嘲讽意味越来越浓。
原来是这样啊,
李景隆从来都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
所以他才会在他爹都在观望的时候,毅然站队朱允炆,
而朱允炆倒台之后,又绕过宵禁来常府见自己。
之前,就连李景隆自己都不知道,
而李文忠那日领李景隆视察盐厂的时候,
李景隆看着朱允炆,也看到了自己。
他只不过是想要成就伟大罢了,
所以跟在朱允炆身边,
还自己给自己洗脑为友情!
其实,
李景隆从来都是为的是自己!
不妨更真实一点,更露骨一点。
李景隆正是完成了心境的转变,
看到了最真实的自己,
这才有现在的这副场面。
当猜到李景隆想到的是什么,
那一刻,
李景隆就输了。
对于李景隆,朱允熥现在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朱允熥笑了。
一刻钟后。
李景隆走出常府。
蓝玉和常茂回到书房,
问道,
“是他爹的意思?”
朱允熥摇摇头,
“他爹什么意思已经不重要了,
这家到底是当爹留给儿子的。
而且,
儿子有难的话,当爹怎么会看着?
除了皇爷爷,
我们已经有了最大的一张牌。
呵呵,这张牌我准备用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烛火照着朱允熥的脸忽明忽暗。
蓝玉挠了挠脸,指向还在摆poss的朱允熥,
看向常茂问道,
“他一直这样吗?”
常茂摇摇头,
“他小时候不这样,现在病情严重了。”
朱允熥闻言白了蓝玉和常茂一眼,
心中暗骂道,
“凡夫俗子!”
.............
翌日朝会
百官在外房侯立,整个氛围压抑到了极点。
大家伙心知肚明,
朝会过后,
在场的人能不能剩下一半都是个问题。
“进殿!”
礼部侍郎朱同看着到了时间,
猛地开口。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接着,
走过带着血污,还有些粘稠的地砖,
走向奉天殿。
奉天殿的大门敞开,黑不见底。
就像是一张恶龙的大口,
要吞噬掉一切它不满的存在!
百官进殿,文武分列。
“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呼之后。
蓝玉下意识抬头看向龙椅上的陛下,
可是蓝玉猛地怔住!
随后浑身控制不住的狂抖!!!
没错!
狂抖!!!
常茂也跟着看了过去,
随后也一样发病了!!!
徐达注意到了这两人的异样,
心中不由疑惑,
陛下大搞空印案,就算把满朝文武杀光了,
也砍不到你俩的头上,
你俩在这怕个什么劲儿呢?!
随后,
徐达也顺着两人的目光看了过去,
不由瞬间惊在了原地!
只见陛下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
旁边搭上了一块幕帐!
幕帐中隐隐有道身影!
这是....
垂帘听政?!!!
在场的文武官员全傻了!!!
他们只以为是自己看花了!!!
什么情况?!垂帘听政?!!
垂帘听政一般都是,
实掌大权之人坐在身后,前面摆个傀儡皇帝,
而眼前的是谁啊?!
洪武爷!
他是朱元璋啊!!
竟然有人能以朱元璋为傀儡垂帘听政?!
到底是谁?!
所有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竟然还有这种级别的存在!
朱元璋侧过头,看向幕帐里的人,
问道,
“那咱开始了?”
幕帐里的人隐隐约约的点了点头。
朱元璋这才开始。
刷刷刷!!!!
见到这副场景的文武百官,
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
因为他们脸上震惊的表情已经控制不住了!琇書蛧
什么情况?!
看到的都是什么情况?!
就连陛下召开早朝什么时候开始,
都要请示那人?!
李善长浑身发凉,状若筛糠!
看着这一切,
他忽然有种感觉,
一切都在向着不可逆转的结局而去!
而自己的结局,
就是毁灭!
“空印案,你们都瞒着朕。
有意思。
朕不开心,就杀你们。
朕给你们三个人说话的机会,
对于空印案,你们讲讲吧。”
礼部侍郎朱同向前一步,
“秉奏陛下,浙江宁海人郑士利因空印案进京上书,
此刻候于午门外,
要传吗?”
朱元璋说道,
“呵呵,
老百姓要说话,朕爱听。
传!”
礼部侍郎朱同行礼,转身交待侍卫传宁海人郑士利。
朱元璋听这名字有些耳熟,
看向朱标问道,
“此人有些耳熟啊。”
朱标上前说道,
“禀父皇,此人兄为乃湖广按察使佥(qian一声)事郑士元。”
“哦,呵呵。”
朱元璋眼睛一闪,再不说什么了。
不一会儿,
只见一个面容方正的男子,满脸慨然走进殿内。
朝朱元璋行跪拜礼完毕后,
起身,
朱元璋挥手道,
“直接说。”
郑士利点点头,
“禀告陛下!
草民以为空印一事!并无欺瞒陛下百姓之嫌。”
幕帐内的人影调整了下坐姿。
郑士利继续说道,
“第一!
空印是骑缝印,
如果要打假空印做事,必须要找齐每一张白纸。
如此是不可能的。
所以不需担心空印流出为奸人所用!”
“第二!
钱粮这些账目数字,府必合省,省必合部,出入对错,皆有户部掌握。
其中若是出了差错,来回转运,是极废时间的。
因此,空印一事,情有可原。”
“第三!
大明朝官员,尤其是掌户的官员培养极难.....”
朱元璋伸出手,
郑士利猛地一滞,
郑士利本以为自己所言皆是有理有据,定然能说服陛下,
可是现在面圣之后,
才知道,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自己说了一通,
陛下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朱元璋开口问道,
“你哥是郑士元?”
郑士利呼吸猛地一滞,慌张解释道,
“陛下!
草民此举,绝无兄长授意!”
朱元璋懒得再听,
随意道,
“说的挺好,就是没脑子,
你这来回一趟也挺费劲,就别回去了吧。
来人!
杖杀宫门外。
然后把他哥也拿上京。”
郑士利彻底傻了,
自己马上没命了,还要害死兄长?!
本来兄长求着自己别掺和这事,
自己还当兄长是苟且之辈,
连夜溜了出来,
但...怎么会这样啊?!
郑士利一向雄辩的嘴里此刻支吾的说不出一句话!
他本来信心满满,
但不知道为何,稀里糊涂就变成了这样!
郑士利听着身后禁卫的脚步声,眼睛迅速扫过朝堂,
猛地看见了面向百官而立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最为仁和!
只要向他求情,自己还能有条活路!
如果自己这次活下来了,绝对不会再参与朝堂的事了!
我后悔了!
郑士利伸出手,看向朱标,
对上的却是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仿佛在嘲笑他何等愚蠢。
郑士利待在原地,
嘴里说不出一句求饶的话。
身后的禁卫如饿虎一般扑了上来,
将如破抹布一样的郑士利拖出奉天殿,
随后是杖刑的声音,
接着,
两声闷响,
郑士利发出哀嚎声,
咽气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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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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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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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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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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