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恍惚的大脑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啪嗒啪嗒朝自己走来的脚步声,少女因为身上传来的剧痛而颤颤巍巍的抬起视线看向对方。
“接受逮捕吧,艾瑞儿小姐。”
白手中的枪口对准了瘫倒在地的艾瑞儿,对方的侧腹被子弹洞穿,撕裂出了一道几乎有十公分大的环形伤口,黑色的血液从焦糊的腹腔内流出在她的周身形成了一摊如同泥水一般浓稠的血液。
不仅如此,同时她还在正面受到了来自那名士兵的枪击,步枪子弹打进了她的胸膛与黑的支援枪击完美配合给她一齐造成了足以让她暂时无力化的伤害。
但是……不管见到多少次都还是那么的令人惊叹啊。
白盯着地上似乎已经无力进行反抗的艾瑞儿。
能一击击穿坦克钢铁装甲的反器材狙击枪在她身上仅仅只是留下了这么一块伤口,而步枪的子弹更是不用说了,除了给予到一定的干扰效果,对她造成的实际伤害只看外表的话甚至可以不进行计算。
它们在得到成长后,身体早已经不同于常人,肉体的密度也达到了恐怖的程度,这就是它们的“异常”。这种伤势,换成普通人不管是谁,或者哪怕是自己,都已经不可能继续活下去了。
而且不仅如此。
“实际受到的伤害果然是只有这两处啊。”
白对着耳麦低语道,纵使他再怎么观察都没有找到对方其他受过伤的地方。
也就是说,除了这两枪以外,以前他们一直以来所做的全部攻击都是一些无用功行为。
这也是这些怪异最难应付的地方,那就是它们那些稀奇古怪的怪异能力,不管是什么无法了解的怪异能力都会成为退治它们最难最关键的一点。
“这就是无冕之王……”
哪怕已经不是第一次与这种存在交手了,他还是无法理解对方所持有的这种力量。
由此可见,这次东京都所消失的,那个名为【晨溶的魔女】的怪异之主,那强于数十倍无冕之王的强大实力根本不是自己这群半吊子的人所能够击败的。
“是狙击…吗?”
对方的回答迅速的把白从自己的个人世界中唤出。
“在这片区域根本感受不到存在呢……是从其他区开枪的吗?嘿嘻嘻,果然是一群很有趣的人。”
艾瑞儿浅蓝色的瞳孔里露出笑意,看来第一个谜题已经被对方解开了。琇書蛧
“这是从新宿区开的枪,所以没人能够察觉得到,哪怕是你。”
白微微的眯着眼盯着艾瑞儿,即使是落到了这种程度,对方现在表现出来的这一副从容的样子依旧让他身体不由自主的紧绷了起来。
黑的猜测完全是正确的,这片浓雾应该就是出自于对方之手,目的就是为了用来掩饰自己的弱点——她没有办法应对从远处而来的攻击或者说她的能力需要浓雾之中才能得以实现。
在被狙击枪命中的那一瞬间,她一直没有太大波澜的神情有一瞬间露出了惊讶的表现,就像是这次攻击完全出乎了她意料之外。
“不过这还真是作弊啊,还以为遮挡所有视线的雾能阻止卑劣的远处偷袭,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人能隔着几千米穿透浓雾进行精准射击啊。”
艾瑞儿带着兴致笑嘻嘻的说道,那个样子像是看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一般。
“砰!”
下一刻,白扣下了扳机,因为他察觉到了对方的声音上的不对劲。
子弹穿透对方最后留下的身影打击在黑泥一般浓稠的血液之上,在液体从新落回地面上时,那个躺在地上的少女早已经失去了身影。
“……嘁。”
白立刻举枪警戒着四周,见到对方突然消失,周围的作战人员又绷紧了神经。
虽然这下就算打中了也无法对对方造成伤害,但是起码还能有一些心理慰藉。
“唔,雾变得更浓了,完全看不清她的位置。”
队长察觉到了这一点后,把中年人硬塞推进了车里,对方抗拒的表现明显是因为刚才的场景而对车产生恐惧症。
“队长,我们的探测器全部都失灵了,没有办法找到她!”
身旁的士兵朝他汇报道。
“我当然明白。刚刚接到了通讯,已经初步判断对方拥有能把【接近战】受到的伤害无效化的怪异能力。”
队长重新确认了一遍耳塞中收到的信息后,对着部队吩咐道。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这个距离不仅要面对对方的视觉欺骗,还有要在这种前提下与对方作战。”
说到这,队长就停了下来,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
做好随时死去的心里准备来换取友军的攻击机会。
“黑,你那边看到了什么了吗!”
白小声的对着耳麦问道,他现在正在和对方共享着视觉,依靠对方的能力应该能看出比自己更多的东西。
“这家伙好麻烦,我起码已经对她造成了不下五次的致命伤,但是她却只是受到了那次狙击的伤害,这样的话完全不能和她进行近战啊。”
白无奈的抱怨着,对方不管是格斗还是身法都和自己有着十分大的差距,完全不是在血与泪中训练出来的自己的对手,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更多的是有力使不出。
“什么都看不见……以烟雾来障壁远程战斗人员的视线,然后利用高等级的幻觉能力来行动,单是这一点已经足够把很多人吃的死了。”
耳塞对面传出声音。
“只要还在这个浓雾的笼罩范围内,你们就无法对她造成任何的伤害,现在最好的办法其实是先撤退。”
黑在耳塞中冷静的阐述着这样一个事实。
“这样的话……”
白皱了皱眉头,现在撤退的话下一次还能等到对方送上门的概率可就寥寥无几了。
……
“……看来不是他们。”
艾瑞儿坐在大楼的顶部,透过浓雾盯视着下方的众人。
身体逐渐变得冰凉,感官已经变得迟钝了不少,说不定再过几分钟就要死一次了。
“但是,我是不死的……”
她喃喃道,用手抚了抚受伤的腹部,完全没有办法进行止血治疗作业。
“好疼……”
但是只要到了第二天就会恢复原状。哪怕是在非人的酷刑中被生活了五年,这一点也从来没有变过。
“该走了,找个合适的地方。”
她颤颤悠悠的站了起来,突然注意到了同样和她一起站在大楼天台上的少女
没有发现……吗?
艾瑞儿盯着这个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她背着一个巨大黑色的匣子,意图完全不明显。
……不,或许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看来你就是我要找的【死亡】啊。”
她突然笑了出来,仿佛侵略一般的视线浮上脸庞。
“因为很麻烦,所有只能请你先睡一会了。”
对方像是没听到一般自顾自的说着话,并且打开了身后的匣子。
……
“啊咧……”
艾瑞儿左右打量了一会谁都不在的四周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是这样啊。”
仿佛火伤的疤痕一样的夕阳映照在天空之上,犹如丑陋的怪物一般在不断扭曲的世界。
【欢迎来到地狱】
世界的声音在耳边如此呢喃道。
“我回来了……晨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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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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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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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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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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