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北宫腾霄奋力把琉璃酒杯往地上狠狠一掼,侧首瞪着她,一双猩红的双目似要将她撕碎一般。
楚姣梨蓦地一吓,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头垂得更低,道:“殿下……那些女子家世清白,性格温良,臣妾信得过,每一个都是臣妾按照殿下的喜好,精挑细选……”
“本宫的喜好?!”北宫腾霄倏地站起了身,找她走来,见她欲躲闪,他一把抓住了她瘦弱的肩,道,“楚姣梨,你很了解本宫?”
楚姣梨眼眶一红,别过脸去,声音渐小,道:“殿下,臣妾这是为你好。”
“为本宫好?”北宫腾霄的心如万根银针扎入一般,刺痛难忍,他倒吸了一口气,唇角被气得已有些轻颤。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女人,本以为她只是想旁敲侧击地与他和好,以至于他根本不在意她朝他施弄的小伎俩,她要他喝药酒,他便喝。
怕药性太烈,他失去理智太过冲动伤害到她,还让她也喝了点,没想到……那酒是她为他和那五位陌生女子准备的!
他的心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忽然冷笑一声,道,“是本宫的错……”
楚姣梨愣住,抬眸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北宫腾霄笑得怅然,令她不由得心头一阵暗痛。
他放开了她,后退两步,颓然地坐回宝椅上,声音淡淡的:“是本宫错看了你。”
他抬手倒了一杯酒,缓缓饮尽,楚姣梨蹙眉正要阻止,却见那跳动的烛火之下,他俊逸的面容上划过一丝她不可置信的晶莹。
北宫腾霄的泪缓缓溢出眼眶,却浑然不知,他回忆着他们的往昔,一幕幕如画一般地在脑海中回放着。
想着楚姣梨永远都是那淡淡然的神情,好似什么也不曾在意一般。
夺她清白,她不在意,他娶妻纳妾,她不在意,好似他要做什么,她都不曾在意。
他曾以为,她至少是在意他的,可不曾想,有一日她为了躲避自己触碰,竟会背着他找女人,给自己下药,把别的女人,送到他的房内。
“呵……”北宫腾霄欲倒酒的动作一停,拿起一旁的酒壶仰头灌了下去,一口一口,毫不停顿。
略微辛辣的酒烫着他的喉,一如被她那冰冷的无形暗针刺入一般,痛苦难当。
一壶酒饮尽,北宫腾霄将酒壶放在桌上,呆呆地望着前方出神:“太子妃,你给本宫下了多少的药量?”
楚姣梨咽了咽口水,往后挪了几步,这窒息的气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如果只是方才那几杯,倒也不算很重……
北宫腾霄余光见到她欲往门口挪动的身体,扬声道:“景月!”
屋外的景月随时待命:“是,殿下有何吩咐?”
北宫腾霄闭上了眸子,道:“锁门。”
“是。”
听到屋外传来的铜锁声,楚姣梨蓦地一阵后怕,她蹙眉望着宝椅上的北宫腾霄,道:“为什么锁门……”
北宫腾霄睁开双眸望向她,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森寒:“过来。”
楚姣梨摇了摇头,颤抖地身躯贴靠在门边,眼眶有些楚楚可怜地泛红。
见他起了身,楚姣梨慌忙移动了自己的位置,绕过珠帘,往茶桌跑去。
遒劲的手臂猛地将她的腰肢从后紧紧环住,北宫腾霄靠在她颤抖的脖颈上,眸色阴冷而晦暗,道:“你要本宫任你摆布,本宫偏不,过了今晚,本宫再来教训你。”
“嘶啦——”几阵衣裳破裂的声响,伴随着身后一阵令她恐惧的凉意,她惊得哭出了声。
她从未见过北宫腾霄这样可怕失控的模样,她想逃避他,离得远远的,她不想看到那样可怕的眼神,好似要将她千刀万剐一般。
她怕他的泪,怕他的怒,怕他的失控,他的极端,那样弱小的她,承受不住他的恨意。
茶桌案上的果盘酒水散落一地,书案上的卷轴奏章被七零八落地扫在地上,宝椅的锦布扯落,半透明的飘渺窗帘也碎得不成样。
北宫腾霄时而失去理智,深情缱绻地唤她“梨儿”,恍若置身美好的梦境一般一如往日地宠爱她。
时而恢复清醒,便迫使逃避他的她望着自己,看着她一串串落下的泪珠,他抬手掐着她的下颔,一遍遍地问她“为什么”。
入寝屋前的珠帘被楚姣梨无意中扯断,散落一片,水晶在地上碎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北宫腾霄看着她光luo的双足,即时将她横抱起来,往里走去床榻,将她丢了上去,重复着方才的暴虐。
“楚姣梨,为什么……”
“楚姣梨,你的心肠是什么做的?”
“楚姣梨……梨儿……”
楚姣梨哭得声音接近嘶哑,好在自己也喝过一些酒,脑袋并没有那么清明。
在今晚他回府之前,她便喝了些酒,早些睡下,便能熬过这痛苦的一晚。
后来又被北宫腾霄灌了些药酒,不过是小小一杯,她竟也有了点感觉。
她的酒量并不好,一点点就能醉倒,能到现在还保留意识,全靠意志强行撑着。
她同北宫腾霄一般,也处于半梦半醒的境地,时而崩溃,时而昏迷得大脑一片空白。
她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北宫腾霄。
意识逐渐恍惚,晕了几回,又醒了几回,最后一次失去意识之时,天已大亮。
再度睁眼,她望着窗外透来的微弱光线,房门依旧被锁死,没有北宫腾霄的命令,下人并未进来收拾打理,自然也为点灯。
她……竟睡了一天。
侧身朝里的方向,她不敢回头去瞧,只是悄悄伸手一探,身旁是有温度的,这么说来,北宫腾霄还没离开……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起了身,却被手腕上的一股力量束缚住。
抬眼一瞧,手腕不知何时被发带绑在了榻柱之上,让她动弹不得。
她急切地想要将发带解开,身后低醇的声音响起:“想逃去哪儿?”琇書網
楚姣梨蓦地一吓,似乎条件反射一般地颤抖起身子,缩回了被窝之中,啜泣了起来。
北宫腾霄抬手扯下她蒙头的被子,她却抓着被子缩得更紧,像是极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一般,坚守着自己最后一片角落。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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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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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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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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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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