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侧翼,注意侧翼,绝对不要让它们从侧翼进去,那边都是我们的弩手和术士!”
“已经加强侧翼的防守了!我和我的近卫过去支援你们!”
……
“萨什,听得见吗?我这边即将对你后方进行一次迂回攻击,让你的弩手后撤补给弹药,快点!不然我怕会误伤到你们!”
“了解,弩手立刻后撤,立刻后撤!进行弹药补给!”
……
“小卡塔克?小卡塔克?你这边怎么样了?我一眨眼你人就没了?”
“我没事,摔了一跤而已呸呸(吐出口中的泥土灰尘),咳咳,霜冻无人机已经升空了,我会和我的小队帮你们进行范围式的轰炸攻击!”
……
雪怪小队立刻组织反击的攻势,各种命令交织成密集却并不杂乱的网络,雪怪小队的每一名战士都在这些网络中找到各自的位置,各司其职。
而霜星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她挥舞着手中的名为暖雪的剑杖,寒冰附着于剑刃之上,任何源石活尸只要被她直接劈中就会立刻变成冰雕,破碎开来。
而霜星同样能够使用暖雪进行施术,在操纵寒流和冻雪这方面霜星可谓是得心应手,从简单粗暴的冰环到精细的冰锥,霜星都能挥手而就。
“就像……捏碎羽兽蛋脆弱的卵壳……”
霜星默念着,眼前的寒流如同一双无形的大手,挤压着眼前的牧群。
嘶嗷嗷嗷——
牧群发出痛苦的悲鸣,他们在这股无可抵挡的寒流下扭曲,变形,最后呈现复数层级地叠加在一起,冻成了一个巨大的冰坨。
可是这些源石活尸却越来越多,战斗很快就呈现出白热化,如果霜星和他的队伍不是远强于一般整合运动的雪怪小队,很可能会支撑不到三分钟就会全军覆没。
然而战况比霜星想象得要残酷得多。
短短十几分钟过后,雪怪小队就和汹涌而来的牧群陷入到了最激烈的鏖战阶段,战场上各种寒冰属性的源石技艺到处乱飞。
在战场的最前线,雪怪小队的术士和破冰人的组合形成了绞肉机一样的攻势。
一旦牧群被雪怪小队的术士冰冻,破冰人就能对其造成巨大的伤害,刀锋所过之处所有被冰封的牧群都会被切成冰片。
这一道防线是霜星最尖锐的一道防线,无数牧群都倒在破冰人和雪怪术士的合力围剿之下,冰冻的尸体碎块铺满了整个战场的外围。
只是,这些牧群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从周围涌出,就算是再精锐的战士,可也终究是人,既然是人就会感到疲惫。
……
但是没有人动摇,所有人都眼神坚定。
大熊是雪怪小队中一名典型的乌萨斯人,爱憎分明,豪爽嗜酒,还精通乌萨斯笑话,在雪怪小队中颇受欢迎。
当然他在战场上也是最拼命的一个就是了,几乎是哪里地人多,他就往哪钻。
此时,大熊所在的地方就是最前线,他一个人提着手中的雪怪小队的弯刀一路拼杀过去,随后进入了一枚巨大的石块后面作为掩体。
随后他将自己的佩刀横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开始打磨刀锋,刚刚高强度的作战已经使得大熊这把弯刀出现了严重的卷刃和豁口。
而此时,霜星能明显看到大熊的背上有着四五道正在不断滴血的伤痕,最深的一道甚至隐隐可以看见脊椎的凸起。
“我们还有没有多余的医师?”
霜星偏过头对一名雪怪小队的成员说道。
“没有了,大姊,所有的医师都已经处于总动员状态了,我们这边还有三五个兄弟无法得到及时救治,而且我们的医疗补给并没有携带太多。”
那名雪怪小队成员焦急地对霜星说道。
的确,这只是一次搜查任务,并没有携带太多医疗物资,雪怪小队之中医师的占比也很少,往往是二十几名雪怪小队中才有一名医师。
“科恩特,咳咳……你嗓门大,帮我问问大熊还撑不撑得住,撑不住就先换下来休息一会儿。”
霜星咳嗽了几声,用手掩饰了一下被咳出的已经有些发黑的鲜血,对身边的一名雪怪小队的成员说道。
“大熊!大熊!大姊让我问你,你还撑得住不啦?!”
科恩特扯着嗓门对远方的大熊大声喊道。
而远方立刻来粗犷的嗓音:
“【带着狂热的乌萨斯粗口咆哮】!!”
那名叫做科恩特的雪怪小队的成员转身,回答霜星:
“他说没问题。”
霜星点了点头,呛咳着说道:www.xiumb.com
“如果……咳咳,有任何人支撑不住,千万不要勉强自己,我们宁可收缩防线也要避免兄弟姐妹的伤亡……咳咳……”
源石技艺正在不断地侵蚀着她的身体,他比不得爱国者那百分之八十的感染程度还能继续行军的温迪戈,卡特斯这个种族,百分之二十的感染程度就足以使她丧命。
而现在霜星的感染程度大概是百分之十八。
“大姊,你才是最应该注意的那个人……你的肩膀上,源石结晶都快要开成一朵花了……虽然很漂亮……但……我不想要这样的花……”
霜星身边一个年纪很轻的雪怪小队的女性成员说道,眼角能看到明显的泪光。
“塔娜,听着,无论如何,矿石病早晚会让我死去……”
霜星转头,对那名雪怪小队的成员说道:
“我所掌握的源石技艺是寒冷的冬天,是无法带来生机的冬天。”
“我也许很快就会牺牲在某处,我不怕牺牲,我只怕我这寒冷的冬天结束之后,我们的队伍尚未在即将融雪的冻土上播好希望的种子。”
塔娜扑上去抱住霜星,哭喊道:
“我不要!我不要……呜呜呜……我不要大姊死……”
嘶嗷嗷嗷嗷嗷哦——
塔露拉麾下的牧群仍然疯狂地咆哮着,这人世间的所有情感对他们都是一片虚无,只有嗜血的欲望在他们眼里翻腾涌动。
“放心吧,塔娜,放心吧。”
霜星将自己雪白的袍子掀起,将塔娜抱在自己的怀中。
“做了这么久的战士,真是辛苦你了……”
霜星默默说道,塔娜之前只是个小小的裁缝,只是因为得了矿石病就被人扔进了矿场,在矿场里,残暴嗜血的感染者纠察队将塔娜的十根手指都用细针扎穿。
她甚至握不稳刀,见到血也会感到害怕,她只是个最正常乌萨斯少女,然而无情的乌萨斯帝国将她硬生生逼成了一个战士。
“我是霜星,是雪怪小队的领袖。”
哗啦啦啦啦——
凛冽在天地间坍缩,汇聚在中央那瘦弱的白色身躯上。
霜星的躯体仿佛将乌萨斯的寒冬尽数凝聚在自己身上,暖雪的顶端,那枚施术单元放射出巨大的,耀眼的银光。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伤害我的兄弟姐妹,活的,死的,有形的,无形的。”
霜星将剑杖提起,她背后凛冬般的寒冷为她掀起无形的披风。
“让你们见识一下雪原的噩梦,乌萨斯帝国的亡灵们。”
【银发的卡特斯的剑杖上升起狂啸的暴雪。】
【暴雪混杂着肆意喷薄的寒流如同漩涡般扩散至整个战场,刺骨的冰冷顿时让所有的牧群寸步难行。】
【而霜星站在战场的最中央,雪花和凛冽的寒风在她身侧拱卫。】
【她是雪怪的公主,寒冬的死神。】
【整个战场都在她的源石技艺下,失温。】
【寒冷甚至扼住了死亡的脉搏。】
嘶吼吼吼吼呜呜——
源石活尸们都在这股吞噬一切的寒冷下悲鸣。
得益于兰柯佩尔以极其稀有的被净化的邪魔碎片为霜星铸造的剑杖【暖雪】,这样的低温对于雪怪小队们来说,却是无比温暖的太阳。
而拥有了兰柯佩尔为她铸造的暖雪之后,几乎所有的雪怪小队成员都可以在她肆意爆发的低温下生存,霜星不再需要刻意去压制自己释放的温度了。
“金色的,冰晶?”
被霜星抱着的塔娜口中喃喃自语,她看见,她看见了,大姊周围的雪花染上金黄的色彩,如同风暴一般激荡出去。
霜星甚至将无形地寒流塑造得肉眼可见,如刀,如剑,如爪,如刺。
嘶吼吼吼吼!!
然而这些牧群仿佛被激怒了一样,更多的源石活尸从街道的四面八方涌来,如同潮水一样将霜星和她的雪怪小队们团团包围。
“大姊……”
【银发的卡特斯再也不需要压抑体内的这抔冬天了】
【释放吧,霜星,释放吧】
【这片天地因你而落下金色的,温暖的雪】
“大姊,别用了,你会死的!”
塔娜抱着霜星的腰,大声哭喊道。
【……】
【他们称呼我为大姊】
【其他人称呼我为雪怪的公主,寒冬的死神】
【可我只是……只是个在这片冻原上挣扎求生的普通人】
【我的队伍一开始只是破破烂烂的小队,在冻原上苟延残喘,我们没有什么远大的目标,只是辗转于下一天的午饭】
【我的法术是强大的,这一点从敌人破碎的身躯中和队友震撼的目光中都得以体现】
【第五年,我和大爹,那个老顽固第一次在矿场中,我唤出寒流】
【一个乌萨斯士兵变成了冰块,另一个不小心摔倒在了冰块上,两个人都变成了冰渣】
【我加入了战斗,寒流席卷向每一个曾对我们施以暴虐的凶徒,兄弟姐妹们为我感到骄傲和自豪,和其他感染者说——】
【这是我们的大姊,她救了我们的命】
【“我的法术真的救了他们吗?”我这么想着】
【矿场里出来的孩子们背上了我制造的源石,我们成为了“雪怪小队”】
【那些源石散发着我的寒冷,我们把霜冻和复仇带给了那些感染者的仇敌】
【但那终归……只是寒冷,不会诞生新生命的寒冷】
【可即使如此,我也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我的兄弟姐妹们能够凭借这股寒意活下去,他们还能哭,能笑,能够为自己的未来而斗争】
【我不会死的,塔娜,我不会死在你们任何人之前】
【我会保护你们】
【就用这没有一丝生机的,冷】
霜星抬手,剑杖上的施术单元上的蓝光恍如星辰闪烁,只是她的口鼻,眼角已经开始渗出鲜血,鲜血上能够看出一丝丝源石结晶的粉末。
轰隆隆隆!!
【寒流甚至在霜星的周围形成了移动的冰川】
【这道冰川会吞噬一切敌人,也许也会吞噬霜星自己】
潮水般的牧群朝着霜星用来,却又如同潮水般破碎开,霜星的周围犹如倒入了大量洗衣液不断搓动的水面,那些牧群不断地涌来,不断地破碎,如同泡沫。
“大姊,我们撑得住!别再用了!!”
一旁的科恩特大声喊着,嗓音声嘶力竭。
霜星不能停下。
如果自己……咳咳,如果自己停下,这些牧群会如同潮水一样冲破雪怪们的防线,自己和雪怪们都会死在这里。
看啊,霜星。
落雪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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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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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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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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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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