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头嘿嘿笑,露出发黄的牙齿,拍了拍村长的肩膀,拇指竖起来,有与荣焉地说:“村长,俺们的秀才公,真厉害,500两,嘿嘿,俺一辈子也赚不到。”
在北山村,家里有20亩地,有头牛,算得上家境不错了。
结果和徐秀才一对比,那点蝇头小利算什么。
秀才公直接开价500两,爱要不要,不还价的那种。富人贴着脸送上来。
徐老头由心底地敬佩,同样更敬佩自己,紧贴着徐家村不放手。
村长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摆了摆手说:“哪里,哪里,区区500两而已。”
完全忘记他听到500两的惊讶。
眼珠子一转,低声地说:“村里有钱的事,莫要说出去,一路上,坏人太多了,被知道,可要来抢俺们的银子。”
徐长林点了点头,低着头说:“银子的事,俺们还是要低调点,回去给家里人说,莫要提。”
村里还剩四五百两,加上这次的500两,天啊,徐家村可能有1000两了。
这是什么概念!想当初在徐家村,村资不超过30两,如今翻了好几十倍。
好梦幻,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徐斗头赞同地说:“对,千万不要再提银子的事了,人多口杂,隔墙耳,被贼人听到,可要招祸的。”
1000两,放哪里都是巨资。
一亩好地最贵10两,1000两,可买100亩呢。
等落户安家了,能开荒就赶村里人去开荒,实在没地,先花些钱买好地,保证村里有地种,有粮食出,能让村里人活命。
至于建房子,买口粮之类的事,徐斗头没想过,在他心里,田地为上,并且要种一辈子田地。
七叔公看着不远处的两家人,愁眉苦脸地说:“银子的事以后莫说,等到吉庆府再打算怎么分,怎么花。
现在俺愁啊,你们看看那边的两户人家,总跟着俺们,万一他们招来劫匪,俺们可遭殃。”Χiυmъ.cοΜ
离得那么近,真得被抢了,肯定跑过来求救。
到时候是救还是不救呢?救吧,以身冒险,不愿意。不救吧,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心里过不去。
好难搞啊!
大伙跟随七叔公的眼光望向两户人家,无可奈何。
徐秀才说了,路是大伙的,别人喜欢怎么走,就怎么走,俺们没理由,让别人不要走。
何况他们一直远远跟着,不靠过来,想骂也骂不了。
村长摇了摇头说:“不管了,随便了,不碍着俺们赶路就行。”
一堆老头子,说些有的没的,等夜深了,自动回去睡觉。
老人老胳膊老腿的,比不上年轻人,走路更累。只有少数的有车坐,其他的全靠11路车,艰难地前行。
一觉好眠,收拾好东西,在村长的催促下,大家缓缓挪动。
有些睡意甚浓,眯着眼,打着哈欠,盲目地往前踏步。
特别是半大小子半大闺女,迷迷糊糊地跟着大人走,偶尔会被荆棘,石块绊倒。然后得到大人的一声声谩骂。
大娃子委屈巴巴地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默默地跟着大人,继续往前走。
农村娃,莫矫情,活下来都难,更不要说会得到安慰。
一直走到中午,又路过一个小镇,街道铺满灰尘,一看就没人收拾的。
房屋空寥寥,人影不见一个,像极了鬼镇。
众人快速通过,特别是曹家,戴着平安符也感受到阴气森森。
这次他们催促徐家村赶紧离开,不要停留。
小镇真小,十字街道,笔直的一条路通过。众人很快穿过小镇,一出镇楼牌,整个人才活过来。
谢大爷情绪黯然,感慨地说:“我们去平远县,也路过此镇,怎么两三个月不见,就成为鬼镇了,人去哪里了?”
谢大爷心里发愁,见证了一场现实版的人去楼空。
一个地方的消亡,仅仅需要两三个月,往日的人气鼎沸,欢声笑语,全都不见了。
皱着眉,苦着脸,或许乱世真得来了!
郑氏苦愁地说:“大爷,这几个月,变化太大了,让人很不适应。”
特别看到一路上的逃难的人,拖家带口,爬山涉水,千辛万苦,去一个未知的地方。
其实到了吉庆府,才是开端,往后怎样,谁也不知道。
郑氏没把这种情况告诉徐家村人,免得他们沮丧。
看了一眼谢清仁,大爷今后如何在风雨飘摇的乱世谋一席之地呢?
谢家又该何去何从呢?
郑氏不知道!
路过小镇,又路过零零碎碎的村落,走到狭窄的路段,两边高山。
徐家村走在一条峡谷中间。
走着走着,前面探路的黄山子,大牛,和顶替徐麻子的马仙婆大儿徐福平,跟着谢家护卫跑了回来。
程顾卿疑惑地问:“山子怎么了?”
这四个人,一直在前面查看路况。
作为先锋队,第一时间能发现问题。
黄山子跑得满头大汗,胡乱用衣袖抹了抹额头,急切地说:“前面有一伙人,号称这里的山,这里的路是他们家的,要过去,得给钱。”
程顾卿脑海里瞬间打出二十个大字: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莫非徐家村遇到传说中的山贼了?
村长焦虑地问:“什么意思,什么给钱?”一听到给钱,村长从牛车蹦跶起来,要命有一条,要钱,滚一边。
徐大牛喝了一口水,苦涩地说:“那伙人,粗看有30多人,年轻壮汉,守在路口,想要过去,就要给钱。硬闯的,也不打死,直接打瘸。”
他们也说了,不伤害性命,不奸淫掳掠。只要钱,还是凭“实力”要钱。
“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光明正大要钱,欺人太甚了。”村长跺了跺脚,听到有30多个壮汉,心里发怵,想着徐家村五六百号人,过去得要多少银子?
弱弱地问:“那些山贼,怎么收费?”
是按人头呢?还是按一家子呢?行李,牲畜要不要收呢?天啊,这些都要钱,俺的心好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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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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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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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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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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