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顾卿看到小女娃是粉嫩粉嫩,小圆脸上的眼睛紧紧闭锁,任由许大夫和嬷嬷摆弄,嘴里呢喃自语,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再看男娃子,红彤彤的脸蛋慢慢褪却红色,也不再说胡话,安静地睡着。眉头紧锁,也看得出不舒服。
从谢嬷嬷的交谈中,男娃5岁,女娃3岁,从吉庆府回平远县,是为了祭祖以及帮男娃子上族谱。
谢家发源于平远县。
谢大爷这一支从平远县出来,到吉庆府安家。不过每隔几年,会回平远县祭祖以及帮吉庆府这边的男娃上族谱。
少爷5岁了,由于各种原因,一直未上,此次特意回来老宅一是帮少爷上族谱,二是代表谢家祭祖。
至于为什么女娃娃也跟着来,是郑氏的安排,想着好些日子见不到女儿,不如干脆带过来,顺便回谢家老家看看。女娃也需要知道根从哪里来。
程顾卿看着两个娃子,男娃像郑氏,长得斯斯文文,女娃像谢大爷,长得玉琢可爱。
许大夫一直帮女娃推拿穴位,针灸。
慢慢地天边出现一丝亮光,天亮了。
徐老大带着徐秀才过来,护卫看到后,认出来,也不拦他们,还向他们俩打招呼。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徐老大大嗓门地喊:“阿娘,俺来了。”
这一声未把程顾卿等人吓着,倒把睡觉的男娃吓了一跳,只见他猛然起身,眼睛突然睁开。
映入眼帘是一张满脸横肉的大饼脸,男娃觉得害怕。
“哇,哇,哇。”连续几声大哭。
程顾卿一囧,很有自知之明,因为男娃起身那一刻,正对着她。
睁开眼,自然看到的也是她。随后男娃从懵懵懂懂到看清楚人,眼睛露出恐惧,本能地哭起来。
“阿娘,阿爹,你们在哪里,我害怕。”由于昏睡的时间较长,男娃的声音有点嘶哑,听起来让人心疼。
但此时,谢大爷夫妻以及谢家众人,却从未渴望这哭声,这声爹娘。
我的儿,你终于醒了,你终于说话,你终于哭爹喊娘了。
郑氏激动地搂着男娃子,哭着说:“我的阿瞒,终于醒了,别怕,阿娘在,阿爹也在。”
谢大爷毕竟作为男人,一家之主,要以稳重形象展示给别人看。
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抚摸男娃的手,颤抖地说:“我的阿瞒,我的阿瞒,醒了,醒了。”
程顾卿瞪了一眼徐老大,徐老大知道闯祸,如鹌鹑一样龟缩,可惜庞大的身子,怎么缩,也是大块头。
徐秀才也愣住了,想不到一来,因为徐老大的大嗓门,直接把人家的少爷惊醒,不知道他是作孽还在作孽呢。
许大夫叫人看着女娃子,走到男娃子身边。
郑氏冷静下来,安抚男娃,让出位置,让许大夫查看。
拍了拍儿子的后背,温柔地说:“阿瞒乖,让大夫看病哈,你生病了,得让爷爷看看。”
许大夫废话不说,摸了娃子的额头,腋窝以及手掌脚掌,又打开他的眼睛,叫娃子“啊”一声,看喉咙以及舌头。
最后把脉,诊断了许久。
一切化为一个微笑,长长舒了一口气说:“娃子烧退了,没事了”
“剩下的药,按我说的吃够2天,期间会酸痛,疲劳,这些是正常反应,无须大惊小怪。”
谢大爷深深给许大夫行了个礼,感激地说:“许大夫,辛苦你了。阿瞒,对许爷爷说声谢谢。”
阿瞒云里雾里,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记得自己呕吐,然后好热,喉咙好干,想睁开眼,又睁不开,说话,也说不出来。
后来一声大喊,把自己从迷迷糊糊中拉出来,之后,就看到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好似嬷嬷说的恶鬼。
之后就哭了,阿娘就抱着我哭,阿爹握住我的手一直在抖。
阿瞒是个有教养,有礼貌的好娃子,阿爹吩咐的,肯定正确的。
弱弱地说了一声:“谢谢,爷爷。”这位爷爷是哪位?阿娘说是大夫?是府里的吗?我怎么没见过的?
许大夫摆了摆手,实话实说:“能好,全靠他自己熬过来。”
又看了一眼女娃,遗憾地说:“小女娃,烧还未退,我也没办法。”
想到的办法,全用上了,小女娃怎么说呢?就像被按了暂停键,病情未能好转,但也未加深。一直和之前看到的状,真让人发愁。
郑氏欣喜儿子的好转,心悲女儿的病情。
急切地说:“许大夫,再想想办法,看看,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方子?”我的阿瞒能好转,我的媛儿也一定能好转的。
程顾卿和徐老大,徐秀才三人自觉地后退几步。
徐老大故意压低声音,实际还是很大声地说:“阿娘,村长阿爷问你们好了没,村里准备出发了。”
一晚未回来,怪担心的。又不敢过来试探,怕一不小心得罪贵人。刀剑无眼,一次刺过来,找谁申诉。
可天色渐明,徐家村得要启程。于是村长派徐秀才和徐老大过来。一个会说话,一个做保镖。
程顾卿看了一眼许大夫,他们几个探讨的好深入,好专注,怎么看,怎么也走不了。
徐秀才也觉得,但行程总不能耽误。多一天停留,徐家村到南边的日子就延迟一天,心里不踏实。
谢嬷嬷和谢二管家听到程娘子要启程,心提得紧紧的。
他们走了,许大夫肯定跟着走,我们的小姐怎么办?
要不我们挖徐家村的墙角,高薪聘请许大夫,成为谢府的首席大夫?
比留在徐家村好太多。
一到谢府,立即安排落户,安排房子,还替他三个儿子以及大孙子介绍工作。
至于小孙子,也可以跟在少爷身边做陪读。
这种陪读,并不卖身,只是陪伴少爷读书。少爷有的,他也有,前途无量,许大夫应该答应吧。
谢二管家,看到许大夫再次替小姐扎针,偷偷摸摸地在谢大爷耳边说出自己的想法。
谢大爷眼睛亮了亮,心动了,随后纠结。
许大夫医术还未深入了解,但认真负责,诚实信用的医品,胜过谢府的大夫好几条街。
唯一担忧的是许大夫的意愿。
他们徐家村好团结啊,找了些丫鬟婆子假借到徐家村交谈,又拉了几个婆子妇女说话。结果人家话没几句,就被村长恶狠狠地喊回去。
徐家村的村长老狐狸啊,直接对着丫鬟婆子说:徐家村的人上不得台面,免得污染贵人的眼。说完后,就掉头把一众妇女婆子带走。xǐυmь.℃òm
气得谢家奴仆想破口大骂。
要是被村长知道,谢家认为他狡猾,肯定大喊冤枉,俺只是单纯怕婆子媳妇说话不好听,惹你们不开心,害怕得罪你们。
俺可是十里八乡的纯善质朴憨厚的村长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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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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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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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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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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