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没有弹力,挂耳改成绑带。简简单单,不知道能不能预防,有好过无。
几个儿媳看懂婆婆要做什么,做惯针线活的曾氏立即明白,但不理解做个像面纱,叫口罩的东西有何用:“阿娘,做这个口罩干什么,要戴吗?戴着赶路,可不舒服。”
天气炎热,嘴鼻罩块布,那得多难受啊!
朱氏也不解,奇怪地问:“程三婶,这个口罩,是许大夫叫做的吗?”
刚才就瞧见程三婶和村长以及许大夫等人凑在一起,以为他们商讨赶路事宜,怎么回来,就要做这个口罩呢?
这东西恐怕和许大夫有关,因为平时村里几个族老开小会,许大夫可没资格的。
林婆子不懂,但不问,拿出剪刀针线,按照亲家的要求,做所谓的口罩。反正做就是了,跟着亲家走,亲家也不会害俺。
程顾卿刚开口想解释,村长独特的铜锣声响起来了,大家自觉地坐在一起。
村长和七叔公等人站在中间,示意乡亲们安静。
严肃认真地说:“以下说的话,认真听,必须听清楚,有什么不明白的,讲完后举手提问。”
徐家村看到村长表情无比凝重,不由地坐直身子,除了放哨的,余下的人都盯着村长等人。
七叔公用拐杖敲了敲,示意大伙认真聆听。
村长清了清嗓子,无比肃穆地说:“昨天的地震,大家也感受到了。山子大牛麻子三人,去之前路过的小村查看,哎!那个村的所有房屋坍塌,要命的是里面,有和俺们一样逃荒的人,被房屋碎石砸死了。”
此话一落,乡亲们一片哗然。是哩,俺们隔壁不就是有一个小村子吗?之前还嫌弃村太小,肯定没有粮食之类的捡漏,所以才找了个空旷的地方露宿。
好险啊!幸亏没进村,要不然,被砸死的可能是俺们了。
老天保佑,祖宗保佑!
村长看到大伙脸色惶恐,知道害怕是好事,以后做事更加谨慎,继续说:“前面的路,也有人查看过了,道路塌方,官路损毁,有些逃难的人被沿途的石块砸死,甚至有人因地陷、塌方被掩埋。
所以,乡亲们,路可不好走,俺们赶路要随时留意,注意安全,跟紧大部队,千万不要被落下,明白吗?”
明白,怎么不明白呢?不要学徐磨头一家,磨磨唧唧,赶路像散步,总是拖村里后腿。如果不是乡亲们鞭笞,恐怕他们一家早就被丢下了。
徐磨头明显感到村里的怨气,夫妻俩不敢说话,儿子孙子如鹌鹑埋头,装作看不到,听不到。
村长不理会村里人的想法,因为这不是重点,以下说得才是开会的主题,中心的中心:“前去查看路况,发现路边有尸体了,可这些死人,死在那,没人收拾,没人帮入土为安。万物为刍狗!”
这话是徐秀才感慨世界千万说的,被村长记住,而且灵活运用,也不管徐家村人懂不懂,说出来,显得悲天悯人,有文化。
哀叹一下,感慨一下,继续说:“天气炎热,路边的尸体,过一两天就会腐化,腐化后,臭气熏天,如果一两具还好说,耐不住,一堆又一堆,可怜啊,可怜啊。”
村长实在不忍,思维放散,自己会不会成为路边腐尸呢?会不会有一天死了发臭,被秃鹰或者野狗啃食呢?
越想越害怕,身体不由发抖。
村民疑惑地看着村长,老头怎么说着说着停下了?大热天的,竟然发抖?搞什么鬼,莫非中邪了?
马仙婆呢喃几句,用她所学知识,观看村长,得出结论:一切正常。
半瞎子虽然瞎了半只眼睛,但一只半还好端端的,看到村长颤抖不停,可惜,不知道村长八字,要不然帮他算一算,怎么无缘无故的发颤呢。
村长看到大伙不解疑惑的眼神,咳嗽几声,恢复正常,继续说:“尸体不单单会发臭,还会发瘟病,瘟病知道不?一人得瘟病,全村死光光。”
乡亲们听到瘟病,吓了一跳。
俺们是没文化,可有生活阅历。
遥远的传说,乡村故事,无一不例外,都听过关于瘟疫的故事。
听俺阿爷的阿爷的阿爷说过,前朝“疙瘩病”(腺鼠疫),一村接一村的人死。一村能存活一人,都算运气好了,大多全村覆灭,变成无人村。
徐家村的人坐不住了,惊叫:“村长,你开玩笑吧,会有瘟病?”怎么无端端有瘟疫的?那么些瘟疫怎么来的?难道人死了,自动产生瘟疫?
除了不懂事的娃子,其他人惶恐不安,无助地看着村长。
村长也无助啊,又不是俺能阻止瘟疫的,哀叹地说:“你们别当俺的话是假的,大旱过后必有大疫,这些是经验所得,至于瘟病怎来,让许大夫给你们说说道。”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办。
专业人士许大夫上场,平时慈眉善目的中老年人,此刻肃静严谨:“乡亲们,别的,不讲太多,只想告诉你们,每次混乱,遇灾,伴随而来是瘟病。ωωω.χΙυΜЬ.Cǒm
就说这次,地龙翻身,死伤无数,平时还有官家料理,可现在,什么情势,大伙也应该知道。路上随处可见的尸体,根本不会有人掩埋。整天暴晒,慢慢腐臭,也滋生臭气,这些臭气,就会让人生病。
整条路上都是腐尸,都是臭气,臭气多,人吸进去的越多,就越容易生病。一个人生病,就会传染给最亲密的人,慢慢,一家人也生病,一家人生病。
我们徐家村,一起赶路,一起生活,谁也躲不过,谁也会得病。乡亲们,得病了,也没药医治,我们只会慢慢等死。”
许大夫说得很凝重,这样么一解释,大伙明白尸臭可会让人生病,而且无药可治,才是要命的。
惶惶不安地看着许大夫,都在问:瘟病好可怕,俺们怎么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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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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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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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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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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