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张了张嘴,可还是无从解释,她摸了摸耳朵,又摸了摸头发,发现实在无法躲开。
只能豁了出去,泄气地说,“刚才,其实是个误会。”
我可以解释。
苏七想了下,还是打算如实说。
她就是看错了!
可姜落言伸出手,苏七下意识地躲开了,不会是要打她吧?
姜落言顿了一下,苏七也愣住,只见男子臂弯处披着一件斗篷,他伸开手,只是为了抖落了一下斗篷。
苏七僵硬地站在那。
尴尬!
太尴尬了!
姜落言不动声色地给苏七披上,轻声说,“别跑那么快,天冷,你的衣服都掉了。”
苏七摸着斗篷上好的狐狸毛,这不是军营里的衣服,是姜落言自己带来的。
晚上出门时,姜落言就披在自己身上,可刚才跑得急,掉了她都没发现。
苏七微微出神,她侧头看着姜落言,却见他除此之外,就没有再问,反而还轻声说着,“回吧。”
苏七心一紧,她反而上去了,“你……不问我吗?”
姜落言想了想,轻声说,“我想,应该是个误会。”
苏七舒了口气。
姜落言说,“天那么黑,离得那么近,你晚上又没吃多少东西,许是把我看成了什么好吃的。”
苏七噎住。
等等。
苏七忙解释,“其实也不是,我就是觉得你的嘴唇看起来很好亲,不是,是很好吃。”
姜落言意外地回头,“什么?”
苏七:“……”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
苏七懊恼地拍了拍额头,“总之,就是个误会,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不过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姜落言的眼睛有光芒亮了起来,他喉间艰涩地滚动,声音带着紧张的沙哑,“负责?”
“对,”苏七定声说,“我咬了你一口,你咬回来吧,那就扯平了。”说完,还把脸凑过去。
闭着眼睛,一脸视死如归地让姜落言咬。
姜落言:“……”琇書蛧
破云:“……”
它真不想听下去了,云牙呢,那神器之主呢?你敢不敢醒过来,敲醒她的脑子。
这都说的什么?
姜落言看着她雪团子一样酥软的脸蛋,手指蜷了蜷,有些意动,这样的苏七太诱人了。
苏七还往他面前凑,“你咬吧,我绝对不还手。”
姜落言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原来只是低低的笑声,后来是忍俊不住的朗声大笑。
苏七被他笑得有些迷糊,睁开眼睛,好奇地瞧着,看着男子笑得眼睛弯弯,那眼中是藏不住的笑意。
苏七有些局促地脚趾扣紧,她又羞又恼,“你笑什么。”
姜落言伸手轻拍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呀。”
苏七被他冰凉的手指拍得一个激灵,明明指尖冰冷,却觉得那修长的手指宛若有火一样。
烫得苏七那一块皮肤都烧了起来。
她怔怔地看着姜落言。
姜落言眸光深沉,轻声说:“你总这样看我,我真会咬回来。苏苏。”
他声音很低,透着性感的沙哑。
苏七觉得有些不对,姜落言以前也这么叫过她,可从没有像今天一样,给人感觉宛若被天雷劈过,酥酥麻麻,但并不疼痛,反而还有一种……
说不出来的心动。
苏七望着姜落言,并没有回避,而姜落言也没有,他凝视着少女的眼睛,从中看到了困惑跟坦荡。
异样的情绪,却奇妙地在她身上融合。
她在窥探。
姜落言发觉到这点,他低下头,苏七没有躲避,然而姜落言并没有亲她。
柔软的唇印在了额间,姜落言望着少女被雪冻过的绯红面颊,轻声说,“睡吧。”
苏七点了下头。
走到帐门前,苏七回过头,看着姜落言,姜落言还站在那里,边上火把火光明亮,可他始终站在暗处。
苏七问:“你会突然消失吗?”
姜落言微怔,却又惊觉苏七的敏锐,望着少女的眼,他轻声笑道:“不会,我永远不会对你不告而别。”
苏七也跟着笑起来,“好。”
少女进了军营,帘门放下,隔绝了姜落言跟门外人的视线,而这间营帐,是姜落言让段修明特意辟出来给她用的。
帘门闭上,屋内烛光亮起,还能看到少女在屋内走动的影子,姜落言站在外面,安静地守着。
雪越下越大,落在了他的肩头,落在了他的发上,可他宛若石像,只是贪婪地看着少女的身影。
“主子。”
一道身影无声地出现在他身后,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姜落言打了个手势。
噤声。
独步便安静地等着,直到营内烛火灭掉,姜落言才宛若有了反应,他带着独步离开,在两人身周,有一个无形的隔音结界。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姜落言淡声问。
眉眼间,带着生人勿近的孤冷,与苏七相处时,截然不同。
独步恭敬回禀:“我与青云比主子提前三天抵达的寒雪城,听从主子的吩咐,到达之后,打听了一下关于南陵的势力。”
“哦?如何了。”姜落言笑问,可眼中一片冰冷。
独步眼中带着崇拜,“如主子所料,他们的手确实伸到北境来了,听闻,他们与沐家军的廉天佑有所接触。”
姜落言手里捧着雪,闻声淡笑道:“廉天佑,他敢叛国吗?”
独步道:“我们来得太晚,青云没能打听到具体的会话细节,所以不知道这两方有没有达成交易。”
“但以目前的局势,南陵很希望沐家军再出一些事故,这样才能逼得晋国把南陵边境的大军回调北境,他们才有可乘之机。”
姜落言笑笑,“天真。”
独步没有对姜落言这句天真给予回应,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接,姜落言也不需要他接。
独步说,“除了与沐家军的势力接触之外,他们还派了一批杀手在城中盘旋,青云暗中查过,可以确定这是针对您来的。”
姜落言笑了起来,“南陵那边的老头,看来是快死了,他们几个才那么坐不住,那么着急的要我的命。”
“人都藏在哪里?”姜落言话锋一转,声音里带着杀意。
独步回道:“城内,还有一部分藏在沐家军营地里,像是故意挑拨关系来的,人数未知,前些日子还被一个叫宁间的小将军查了出来,据说本来都要被处理,可紧要关头那小将军被降职,倒是不知道那些奸细如今进展如何,许是还剩下几条漏网之鱼。”
姜落言微怔。
宁间。
居然是他帮了自己一把。
姜落言想了想,说:“你再去查一件事。”
“请主子吩咐。”
“查一下,中州是不是有人来了。”
独步表情一变,中州……
但看主子神色平静,独步恭敬应是,话落,人也消失在了军营里,独步,绝顶的轻功与隐身术。
这是姜落言的手下之一。
姜落言望着这雪山山脉的营地,沐家军内,到底还藏着多少魑魅魍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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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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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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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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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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