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第37章

　　“呼~呼~呼~”

　　前面四局比赛一直疯狂进攻，此时森川已经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森川厚介愣愣地站着，眼神迷茫，喃喃自语：“才华横溢也没有用吗？”

　　因为崇拜传奇武士，森川自小对无我境界异常痴迷，多年来苦苦追寻无我的三层奥义。从无我境界，到千锤百炼之极限，再到才华横溢之极限，他跨过了一个又一个的难关。

　　一年又一年过去了，他止步无我境界的两层奥义，却遍寻不得无我的最终奥义——天衣无缝之极限。他遇到了越来越多比自己更强的对手，曾经被称为天才的他一次又一次惨败，国中、U17、世界赛场……

　　‘我真的错了吗？不应该一直追着天衣无缝不放？’森川地神情突然哀伤至极。

　　他曾经对无我境界的道路坚信不移，但境界久久无法更进一步，一次又一次输给强大的对手。他开始怀疑自己，他开始有些相信，天衣无缝是只有被选上的人，才能拥有的究极网球，而他并不是那个幸运儿。

　　“森川选手，请继续发球！”场边的裁判突然打破平静。

　　裁判山本看着球场上的两名选手，不太明白为什么黑部还特意叫他来主持这一场比赛。原本还以为又有选手要把球场打得天崩地裂，或者见识到什么出乎意料的神奇招数。不过，不管是无我境界还是精神力招数都很普通嘛！山本心想。

　　球场上的这位中年裁判员山本，是上一场平等院和鬼比赛时的裁判，也是U17最好的裁判员，在日本国内网球赛事裁判圈里属于最顶尖的那一小撮，常常被请去裁决职业赛事。

　　由于这个世界网球运动门槛很高，各种球技或诡异或危险性十足，网球赛事裁判员也成为了让人敬仰的高危职业，需要很强的专业技能和各方面的能力。

　　“森川选手，请继续发球！”山本看着无动于衷的人，又重复了一句。

　　森川终于回过神来，捡起地上的一颗网球，抛球，起跳，发球。

　　“砰——”

　　相比之前森川锐意进取时的网球，现在这颗网球就像小孩子打出来的一样，软绵无力。

　　“砰——”

　　凛城也看出了，森川应该是对自己的网球非常失望，正在怀疑人生。于是凛城也回了一颗软绵绵的网球。

　　“砰砰砰——”

　　球场上的比赛变得波浪不惊，两人来来回回地对打着，软绵绵的球比练习赛还不如，甚至没有人主动取分。

　　“他们在干什么？”

　　“这还是比赛吗？”

　　“森川不打就算了，那个国一生那么厉害，怎么不快点结束比赛？”

　　“谁知道啊！”

　　“……”

　　场边围观的人对此困惑不解。

　　裁判山本沉默地看着球场上飞来飞去慢吞吞的网球，越发不解了。

　　凛城一边回球一边笑着说：“森川前辈什么时候开始打网球？”

　　森川愣了愣，沉默了一会儿说：“五岁就开始学网球了。”

　　凛城感叹说：“那也超过十年了。十年是个很长的时间了，前辈为什么坚持这么久？”

　　“为什么坚持这么久？”森川喃喃地重复凛城的问题。他开始思考，思考这个从前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坚持这么久？？

　　“砰砰砰——”

　　两人的对打仍然继续着。

　　“嗯~~凛城的网球~”平等院看着凛城的球，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凛城的球似乎每一球都蕴含着特别的韵味。

　　“砰——”

　　“0-30，凛城烈歌得分！”

　　森川突然停了下来，错过了飞来的网球。他闭上眼睛，静静地站在球场上，没有任何动作。

　　过了许久，森川依旧毫无动作。

　　“森川选手，请继续进行比赛！”裁判说。

　　网球比赛有发球时间规定，发球延时会丢分。虽然这场U17的选拔赛规则没有要求太严谨。但是选手较长时间没有动作，还是不行的。

　　“森川……”

　　“等一下，裁判先生。”凛城打断了裁判的声音，看着裁判说，“就等下去吧，反正也不着急。”

　　山本深深地看了凛城一眼，随即转过头继续看着球场，不再说话。

　　凛城站在球场上等了许久，看到对面的人仍然没有反应，直接盘腿坐在球场上，开始发呆。

　　森川多年追逐境界无望，开始怀疑自己的网球之路。凛城回想曾经的网球王子，虽然记忆已经模糊了很多，很多剧情早已不甚清楚，但是对于天衣无缝这一终极招数，还是记忆深刻。

　　怀着初次邂逅网球的心情尽情地享受网球的乐趣，不被现实的分数、荣誉、名次等牵绊吗？享受网球，快乐网球……当时深深挣扎在职业网坛的凛城，对此嗤之以鼻。

　　‘胜利已经成为执念的自己，大概不可能开启天衣无缝吧。’

　　‘天衣无缝会不会是心境上的突破，精神境界的提升呢？’

　　‘虽然不会幸村精市的灭五感，但把对手拉进精神世界还是很简单的。’

　　根据原著中越前龙马进入天衣无缝的情景，凛城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将森川的意识拉进了森川自己的内心世界，让森川回顾自己十多年的网球之路。至于能不能开启天衣无缝，只能看他自己了。

　　黑部疑惑：“他们在做什么？”

　　斋藤笑着说：“刚才凛城的网球有些不同寻常呢。”

　　拓植问：“什么不同寻常？”

　　“等等看就知道了。”斋藤有些神秘地笑着说，“或许有惊喜。”

　　森川终于有了动作，他睁开双眼，苦涩与悲伤的心情不再，脸上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我打网球……是因为快乐！”

　　凛城站了起来，看着对面的森川，也不禁笑了起来。

　　一股力量从森川的身体里迸发，耀眼到刺目的光芒，直冲云霄。围观的众人不自觉用手遮挡自己的双眼。

　　球场上白光，散发出的震撼人心的气势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无形的压迫，让围观者身体僵硬，大脑眩晕。

　　“这……”

　　“这是什么？”

　　耀眼的光芒过去后，众人终于看清楚了光芒笼罩后的森川，周身环绕着淡淡的光子，一头亚麻色短发略微竖起，看起来神采奕奕，精气神十足。

　　“天衣无缝之极限！！”黑部教练的语气充满了震撼和不可置信。

　　“这就是你说的惊喜？”拓植教练因过于惊讶，说话的语调都有些变了。

　　“越前南次郎！”不知何时来到球场的三船教练，在森川身体迸发光芒的一瞬间，震惊得猛然站了起来，葫芦中的酒水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倾倒而出。

　　“天衣无缝！？”种岛震惊得有些失声，“这是自武士南次郎之后再没有人开启的无我境界终极奥义。”

　　平等院也被震撼到了。因为传奇武士，天衣无缝可以说广为人知。但除了武士之外就再也没有人开启过，一直以来被视为传说。

　　“凛城会被翻盘吗？这可是天衣无缝！”种岛问道。他仍然不敢相信之前平等院透漏出来的凛城的实力。

　　“不可能！！”平等院斩钉截铁地说。凭借一个境界就能打败凛城？笑话！！即使天衣无缝是传说中的招数，也不可能会让选手实力暴涨到超过那种水平。

　　“你……还真有信心。”种岛对凛城的实力更加好奇了。凛城的实力究竟有多强，才会让平等院如此相信他绝对会赢？

　　“砰！”

　　森川发球，抛球、跳跃、击球，动作一气呵成。网球如同一道没有痕迹的幽灵，瞬间在对面半场的底线炸开。琇書網

　　凛城压低身体重心，准备接球，在森川发球的一刹那就启动步伐。

　　“砰！”

　　“15-30，森川厚介得分！”

　　凛城跑动的身影停了下来，还是没有赶上。他回过头，看着已经在场外弹跳滚动的球。

　　“太快了！”

　　“太惊人了！”

　　围观的不少人对此目瞪口呆。

　　“砰砰砰——”

　　“森川厚介拿下此局，比分1-4，凛城烈歌领先！”

　　连续四颗超高速发球，凛城依旧没能接到，即使他每一次跑动的速度都在提升，第4颗球的时候差点追上了，但还是与网球失之交臂。

　　‘看来，天衣无缝对选手基础实力的加成十分强大。’凛城心想。

　　凛城现在不进入任何状态，还无法凭借基础实力打败对手。或许再过一两年等身体发育再上一层就可以了，但现在还做不到。

　　“看来我需要放慢一点球速。”森川看到凛城连球都碰不到，有些兴奋地说。

　　“不，你还可以再快一点！”凛城周身的气息突然给人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如同突然出现在缺氧高原上，让人窒息。

　　一群虚幻的带着黑色细小斑点的白蝴蝶，渐渐出现在凛城身边。蝴蝶泛着星星点点的白色磷光，在阳光下闪烁着美丽的翅膀，围绕着凛城上下翻飞着。

　　“阿修罗神道！”

　　“异次元！”

　　“好吓人啊！”

　　“这些国中生都是怪物！”

　　“……”

　　观众席上惊呼声不断。

　　“阿修罗神道！还有异次元领域！”森川此刻都被这个国一小孩吓到了。总教练他们到底从哪里找到这样可怕的怪物！？

　　与怀着初心，享受网球快乐的无我境界相反，阿修罗神道就是追逐胜利的网球。这个境界又被称为地狱之路，选手经历严重的失败后，将不甘的意念和对胜利的执着融入到自己的网球精神之中的。进入阿修罗神道的较深层次后，领悟异次元领域。

　　森川感叹：这样的年龄就进入阿修罗神道，还领悟了属于自己的异次元。难怪教练他们还征召这个国一生进来。他们这些高中生之前还奇怪，教练他们征召国三的选手就算了，反正明年年初也会进来，但还有国一国二选手就很说不过去。现在，森川只能说，这一批国中生了不得！

　　“砰！”

　　凛城的身影一闪而过，仿佛瞬间转移，出现在网球前。

　　“砰！”

　　观众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回事，网球已经出现在森川半场的底线处，飞出界外。

　　“凛城烈歌得分，0-15！”

　　围观的许多人，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他们什么都没看到，裁判就宣布得分了，比之前森川那几球还可怕。

　　森川仿佛身体僵住了，睁大了眼睛，网球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落地得分了。

　　“前辈，打球可要专心一点。”凛城笑着说。

　　“砰砰砰——”

　　两人的速度随着比赛的进行还在不断加快。

　　对于围观的许多人来说，他们已经没有了当观众的资格。大多数人只看到两个晃动的人影，听着噼里啪啦没有丝毫间断的击球声，完全不清楚网球在哪里。

　　裁判山本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的专业能力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没有使用摄像机回放，在网球停下来的时候，山本就非常及时准确地报出比分，声音清晰洪亮。

　　十几分钟后，

　　“比赛结束，比分6-3，凛城烈歌获胜！”

　　随着裁判宣布结果，现场的声音瞬间爆发了。

　　“进入天衣无缝的森川竟然输了！”

　　“这个国中生才一年级！”

　　“一年级进入阿修罗神道！”

　　“难以置信……”

　　“……”

　　太惊人，平等院和鬼的比赛，森川和凛城的比赛，几个小时之内便传遍整个U17，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后，不少选手路上遇到平等院他们的时候，都想直接绕道走。

　　平等院站在球场边，双手抱臂，笑着说：“所以说，你赢不了他。”

　　种岛没有说话，蹙着眉头。看完今天上午的这两场比赛，此刻他深受打击。现在不仅仅是平等院、鬼、凛城赢不了，连进入天衣无缝的森川，种岛也没有把握能赢。

　　球网前，

　　即使刚刚输了比赛，森川心情似乎也很好，笑着说：“这是你的。”森川很干脆地取下自己衣领上别着的NO.3徽章，递给凛城。

　　森川其实对徽章不太看重，之前之所以当了NO,1只是因为高年级的前辈离开以后，自己实力最强。如果森川不当NO.1就没有人敢当。森川几乎是赶鸭子上架般当了一军的老大，心里的喜悦没有多少，更多的是忐忑不安。他对自己是否能带领日本队打入世界杯毫无信心。当输给鬼十次郎的时候，森川虽然失落，不满自己的实力，但对于能丢掉NO.1的责任和压力非常开心。森川这样的心态或许也是导致他选择现在网球道路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谢了。”凛城不客气地接过了徽章。

　　见凛城接过了徽章，森川面容变得严肃，郑重地对凛城说：“今天非常感谢！”森川知道如果没有凛城的提点，没有凛城将他拉入精神世界，他无法找到自己最初打网球的心情，也无法进入一直苦苦寻找的无我终极奥义。

　　“不客气。”凛城笑了笑，“加油啊，前辈。网球之路还很长！”

　　“你说得没错，网球之路还很长，天衣无缝还远远不够。”森川的笑容有些释然。多年追逐无我境界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今天终于实现了，他终于可以继续追求别的东西了。

　　“哈哈~~”三船离开了球场，一边走着一边忍不住大笑。天衣无缝虽然比不上异次元，但是进入天衣无缝的选手，已经能勉强抵挡住异次元级别的选手。现在他们U17也可以说是有四名世界级选手了！

　　经过三天的混战，新的一军名单贴在路边的公告栏上，供所有人观看。

　　NO.1平等院凤凰NO.2种岛修二

　　NO.3凛城烈歌NO.4森川厚介

　　NO.5鬼十次郎NO.6德川一矢

　　NO.7加治风多NO.8入江奏多

　　NO.9仓井纯一NO.10加藤枫

　　NO.11雾谷瑛太NO.12远野笃京

　　NO.13大曲龙次NO.14越智月光

　　NO.15君岛育斗NO.16石田浩川

　　NO.17冬海哲也NO.18神木凉介

　　NO.19碓冰伊吾NO.20高桥悟道

　　教练监控室，

　　黑部三人看着名单：“这次征召来的国中生全部都进入一军了，并且占据了前面绝大数的位置。”

　　斋藤笑着说：“相差一两年的训练，对比这么强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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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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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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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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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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