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多了,明山峤竟然还没走,可真能等,这次见面,恐怕不只是给剑鞘这样简单吧。剑鞘应该不会差,说起来自己与他并不算多熟,那估计不会好拿。
风自轻想起先前那盯梢人那句“千万一定要来”,似乎有点急迫啊,看来那风竹亭,不是个好地方。
——
风竹亭。
亭后不远处是条数丈宽的小长河,河的对面是座小山,山上多竹,风过竹声响,特别是在亭中,听的更为清楚,所以因此得名。
“公子,您说姓风的那小子真敢来吗?咱们都等了半年多,那小子能不生疑?”
亭中,一身艳红长袍的秀美公子听着簌簌竹声,正闭目养神,在他身旁伺候的,是之前那位怀抱琵琶面带白纱的高挑丽人,只不过她已经换了身装束,长裙清凉且紧身,裙摆大开,身材呼之欲出。
秀美公子张嘴吃下丽人手送来的瓜果,哼声道:“生疑又如何,即便知晓此处有陷阱,他也会来,我这柄剑鞘,他应该知晓分量。再说,我和他之间,总要痛快地打上一场,他才能安心地在紫罗国游历。”
中年汉子陈世称赞道:“还是公子聪慧,不过听说那小子在皇宫后山修炼了半年多,该不会有什么奇遇吧?”
秀美公子睁眼斜望了陈世一眼,哼,你这消息倒是灵通的很呐。
他缓缓起身,推开高挑丽人手送来的瓜果,走出亭中,看着远方轻声道:“奇遇?就算有又如何,这次不让你吃个大亏,我这面子往哪搁啊。”
......
“驾...”
官道上,一人一马在疾速奔驰,不多时便到了风竹亭附近,一个翻身下马,那人快步奔至亭前,躬身拜道:“禀小王爷,风不重已在路上,不过他故意走的很慢,预计还需小半个时辰才能到。”
秀美公子摆了摆手,心道,看来确实是猜到了什么,不过散修向来谨慎,实属正常。谨慎,哼哼,来了就要你好看。
——
风自轻背着缚巍,慢悠悠地跟在那人身后,也不管对方那急切的神情,心中推想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
风竹亭,是那只耐着性子等了半年多的花公鸡选的,那肯定不会是个好地方,陷阱什么的必有。
直接围攻?之前用过,可能性不大;让陈世彻底放开手脚?这个比较有可能,但这次是在野外,单凭陈世一人,还没有十成的把握能困不住他,估计多半会用上军阵。
不过军阵人多,一眼就能发现,真是这样的话,那说不定会埋伏在附近,伺机而动。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以花公鸡那隐忍的性子,肯定还会有暗的。嗯...上回那个会媚术的女子,根本没帮上花公鸡的忙,这次说不定会用上。
至于其他的可能性,风自轻一时没有头绪,毕竟他与明山峤只见过几次面,不够熟悉,对方真正的行事作风不够了解。
不过没有办法,谁让对方记仇,又不肯罢休呢,他可不想在出京罗之后,便被人四处追赶,毕竟那可是一国皇帝的亲弟弟,势力很大的,还是修行者众多的紫罗国,可不比那些寻常修仙门派。唉...为了能安稳的游历,也为了那柄上好的剑鞘。
风自轻比较相信那只花公鸡会愿赌服输,所以剑鞘品秩应该没什么问题,难的是拿到剑鞘后怎么安稳脱身。
......
当风自轻姗姗来迟时,秀美公子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走的这么慢,怎么,难不成是修炼修岔了?不行了?”
对于对方的讥讽,风自轻淡然一笑,他与秀美公子隔远相对,朗声道:“没想到你能等上半年多,可见其心,怎么,莫不是我魅力太大,你想求我收你当小弟?”
明山峤眯了眯眼,言辞犀利依旧,而且感觉境界与半年前有所不同,似乎更精进了,难不成这家伙真有什么奇遇?
“半年多未见,你说话还是这么难听,让人心烦,真是半点长进都没有。”秀美公子反击道。
风自轻哈哈一笑,“我可是看人说话的,你说我说话难听,这说明你长的难...啊,哈哈哈...”
明山峤紧了紧手中的折扇,说他难看的,还是头一回听到,还真对得起他这半年来的悉心布置。
“我来,不是跟你斗嘴的,剑鞘应该打造好了吧,想来皇帝亲侄不会愿赌不服输的吧。”
风自轻趁着说话的间隙,仔细感应了一番,除了亭外的十几个侍卫,便只有明山峤主仆三人了。他心中很是疑惑,那么一大群侍卫去哪了,难不成在别的地方驻扎?不然怎么主人还在,侍卫却不见了。可是有人不用,花公鸡应该不会这么蠢的吧?琇書蛧
嗯...此地不宜久留,保持距离,早点离开为好。
明山峤招了招手,陈世从亭中走出,从方寸物中唤出剑鞘,递给前者。
剑鞘外表通体为墨色,鞘尖部位有几道如竹叶一般的暗青色符纹环绕,不细看不容易发现;剑鞘内壁却是满满符纹,颇为玄妙与神秘。
明山峤将剑微微举高,解释道:“此乃墨隐竹鞘,由紫罗墨竹打造而成,内设竹隐符纹。如你所求,劫云境之下,根本看不出此中玄妙,若卖于他人,最少要三五枚红云玉币。”
风自轻神情一喜,好家伙,这花公鸡还挺大方的啊,不过是不是真值三五枚红云玉币,在其次,最主要还是作用。
“明公子当真是言而有信,在下敬佩,既然剑鞘已经打造好了,那就请明公子交给在下,在下就此谢过。”风自轻一手伸出,意思明显。
明山峤哼声一笑,“自己过来拿啊,离我那么远,你莫不是在怕什么?”
风自轻环顾四周,再次感应了一番,依旧感应不到有其他人的存在,但还是有些迟疑,于是大声说道:“在下胆子小,还请明公子将剑扔过来。”
明山峤嗤笑一声,随手一扔,将剑鞘插入前方地面上,嘲笑道:“半年多不见,你竟然连胆子都变小了,当真是无用之人呐,亏我还用心请人打造这柄剑鞘,啧啧啧...”
这家伙还真是逮住机会就骂,哼,算了,先拿剑鞘为上。
风自轻仔细感应地上的剑鞘一番,确认没什么危险,这才伸手一招,将剑鞘吸入掌中。刚想说两句客气话,却不想眼前一花,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随后向前猛地一拽,瞬间到了一个人的身前。
他连忙稳住身形,抬头一看,中年汉子对他咧嘴一笑。
“风公子,陈某与你好好亲近亲近。”话音未落,风自轻胸前便被重重的挨了一拳,嘭的一声,倒飞出去。
站在原地的明山峤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他微笑道:“欢迎风公子入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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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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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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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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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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