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母老虎啊,竟敢要求夫君当众认错还要交换寝屋,真是得寸进尺!男人不要面子的吗?”
有人嘲也有人赞:“你们男人就别酸了,像王妃这样本事硬核的女子,若非错生女儿身,还有你们什么事儿?”
有明白人出来说公道话:“我瞧着两口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要是没王爷宠着,王妃也不能出去当官,更不能抛头露面开酒楼,这会子也不可能一点不生气……”
“谁往脸上贴金了!王爷是堂堂战神,内外横扫,怎么可能答应这么无理取闹的要求?”
吃瓜群众热热闹闹,当事人却安安静静。
萧楚若有所思地看着苏染汐,唇角微微勾起:“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答应这些无理的要求?”
苏染汐反问:“我的要求,无理吗?”
旁听者恨不得当场摇醒她——太无理了!你糟蹋的可是万众心中高高在上的战神王爷啊!
然而——
萧楚笑着起身,走到苏染汐面前蹲下:“一字一句,合情合理。”
众人:“……”
今天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还是大家都没睡醒?
王爷竟然……答应了?
宠媳妇儿也不是这么宠的,过分了啊!
男儿血性呢?战神尊严呢?皇家体面呢?
为博红颜一笑,全都不在意了?
苏染汐挑眉,说是一点不意外肯定是假的。
萧楚为人再恣意洒脱,到底是生于封建时代的产物,一言一行都受这个时代的思想桎梏——男尊女卑,根深蒂固。
她是有意为难,他却甘之如饴的样子。
赢得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苏染汐交代安心和阿旺看好酒楼,迎着众人震惊和不赞同的目光,俯身从容自若地趴在萧楚背上:“走吧,先回王府。”
萧楚含笑将人背起来,双手看似轻松地将人托着,每一根手指的分寸却拿捏得极为到位,小心又谨慎的样子,好像背起了全世界。
行动很张扬,眼神却克制。
兴许,这举手投足间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这下意识的温柔谨慎。
安心眼底闪过一抹忧色——情不知所起,公子真的能控制自己吗?
今日京都格外热闹,大街小巷闻讯而来的百姓越来越多,激动地看着王府的鸾轿跟在那一对金童玉女身上。
王爷英姿勃发,背着妻子一步一句歉意:“本王知错了!请王妃大义宽容。”
王妃美艳动人,她伏在夫君背上,眉眼含笑,像是得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谁敢说这两人不恩爱呢?
两心相悦,肉眼可见。
墨鹤跟青鸽陪伴左右,眼神复杂不可言说。
“他们……这算在一起了?”墨鹤低声道,“若是王爷醒来,怕是要不可收拾了!”
青鸽抿了抿唇,看着萧楚一步一个脚印地将苏染汐背向王府,面上没有半点不甘恼怒和别扭,仿佛那一步一道歉说的是世上最深情的缱绻誓言。
旁人听的是道歉,他们说的却是喜欢。
“王爷在战场上一向擅抓先机,于感情一事却迟钝如斯,一子错就满盘皆输……他没能抓住王妃,怪不得旁人。”青鸽缓缓地说。
墨鹤脚步一顿,难以置信地生气道:“我们可是王爷的暗卫!青鸽,你的立场呢?你到底向着谁?”
青鸽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王爷是我的主子,王妃是我的朋友,我一个旁观者,在他们的感情里什么也不是,谁也不向着。”
墨鹤动了动唇,板着脸跟上:“王爷是动情而不自知,他只要醒来,必然不会坐以待毙的。”
青鸽没说话。
这不是他们该操心的事。
看到这张扬恩爱的场面,人群中一道暗色身影一闪而过,飞快地消失在人海之中,直奔皇宫大内。
宫殿之内,一声声虫鸣有节奏地响了又停。
段豆蔻看着指甲上未干的蔻丹,微微打了一个哈欠:“包好了指甲,今日就到这里,晚上再来拆花汁,颜色上得更好看些。”
宫人点头照做,“公主若乏了,先小憩片刻,醒来后再传膳可好?”
“不愧是宫里调教的伶俐人,难怪陛下盛邀我在宫内修养。”段豆蔻起身宽衣,“我睡一会儿,你们先出去吧。本公主睡眠浅,无事别打扰,别走动。”
“是。”宫人们伺候她睡下后就鱼贯而出,只留了人在殿外听吩咐。
不多时,段豆蔻睁开一双清亮的眼睛,翻坐而起:“出来吧!吩咐你的事都办妥了?”
此时,她正襟危坐,仪态优雅,一举一动都端得恰到好处,像是个模范礼仪娃娃,丝毫让人挑不出错来。
圣洁如莲,清雅如兰。
跟人前张扬跋扈的模样,判若两人。
白琅单膝下跪,将玉瓶递过来:“圣女,您要的血。”
少女眼神一凛:“嗯?”
气势如暗雷,惊而不显。
“属下该死!”白琅立刻低头,慎重改口:“公主殿下,您要的东西,属下幸不辱命。”
“南夷圣女此时应该在圣坛为南夷战死的将士们安灵祈福,出使大夏的是南夷九公主,你最好记住这一点。”兰幽眼神缓了几分,又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这一次她奉命冒充南夷九公主的身份出使大夏,于公于私都带着任务来的,容不得出现半点差错。
稍有差池,就会赔上一生。
见白琅恭敬低头,兰幽漫不经心地接过玉瓶,“确定是苏染汐的血吗?”
“属下亲自取来的。”白琅刚说完,手就被人夺了去。
“你的手指?苏染汐干的?”兰幽皱眉,“蠢货,不是要你小心行事吗?苏染汐的血也值你一根手指头?”
“殿下,事出有因。夏凛枭跟苏染汐好像……和好了。”白琅将今日酒楼和街上见闻如数告知,神色凝重,“夏凛枭对苏染汐处处维护,宠爱可见一斑,她身边新来的暗卫身手更是厉害,像是有夏凛枭亲自培育的影子……”
兰幽面色微变:“夏凛枭竟然亲自培育了暗卫保护她?”
“此前,我们并未调查过这个年轻的暗卫,今日,他是第一次出现,一鸣惊人。”白琅解释,“如今,王妃身边高手如云,若是当时不借着为三王子报仇的理由出手,属下怕是短时间内很难再接近她。”琇書蛧
兰幽眼底神色幽深,亲自取了药给他擦拭。
白琅受宠若惊:“殿下,这如何使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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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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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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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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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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