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担忧地看向孤立无援的苏染汐,眼底充满了对王爷的无情控诉。
反倒是苏染汐面色如常,像是局外人一般幽幽看戏。
众人又惊又叹:这两人还真是塑料夫妻啊,说翻脸就翻脸……
不过,王爷好歹跟王妃是同一条船上的,这一次对王妃未免太无情了。
这一波,九公主赢麻了啊。
见状,段豆蔻得意地勾了勾唇,暗中挑衅地看了一眼苏染汐——等着瞧吧。这个王妃之位,你注定当不久了。
不过,皇帝似乎没有要降罪苏染汐的意思,听完之后还是趁机敲打夏凛枭,“枭儿,此事并非王妃一人之过。毕竟筹备迎宾礼是你跟小汐两个人的事,现在搞成这个样子,你身为迎宾主使也难辞其咎。”
不管怎么样,总要找借口教训教训夏凛枭,好好出一口气。
否则,岭北那两个人岂不是白死了?
恨只恨夏谨言聪明反被聪明误,被夏凛枭当棋子摆了一道,反而成了夏凛枭‘一直关禁闭,从未去岭北’的证人——害得他想就岭北心腹被杀一案找夏凛枭的茬都不行。
众人也被皇帝捉摸不透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一时不敢说话。
萧楚眼底闪过一抹讽刺之色,光明正大地质问道:“父皇,儿臣一直在禁闭之中养伤,实在无暇周全接待使团一事。让儿臣休息养伤,不是父皇的旨意吗?儿臣何罪之有?”
“放肆!”夏武帝眼底闪过震惊之色,看着这个儿子的眼神有些陌生,“你还敢顶嘴?”
来了来了。
那种熟悉的叛逆感又来了。
正常情况下,夏凛枭这种时候必然选择顺水推舟地接受惩罚,心照不宣地让自己出了这口气,然后低调将岭北一事揭过去。
今日这个逆子竟敢当着这么多人面反驳于他……虽然反驳得很有道理,但这种时候谁要他一个皇子跟皇帝老子讲道理来了?
夏武帝气得不轻,仿佛又看到了当日中秋宴上那个桀骜不驯的嚣张逆子,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又来了……
难不成夏凛枭真以为自己没能拿下岭北,他就能继续为所欲为了?
想到这里,夏武帝的怒意更甚,“来人,把这个逆子——”
“陛下。”九公主立刻跪下为萧楚求情,“并非王爷不想好好操办迎宾礼,只是王爷真的身子不好,听说之前还中毒伤了腿,如今好不容易养好腿,很难兼顾迎宾使团这么大的事。”
“不过,自打使团进入大夏境内,一路上各路人马对使团一直很照顾,入京之后该打点照顾的地方,王爷也提前安排妥当了。至于今日这般别开生面的迎宾礼……只不过王妃太过凶悍,王爷也拿她没有办法。”m.χIùmЬ.CǒM
皇帝怒气未减,不发一言。
“陛下,诚如九公主所言,王爷一直对王妃的粗暴行为多加制止,带病赶来接待南夷使团,实在无过可究。”礼部侍郎趁机踩苏染汐一脚,请求惩罚,“归根结底,王妃对使团恶意颇深,影响两国和谈,实在罪大恶极……”
夏武帝冷冷看向苏染汐,眼神充满了威严的低气压:“王妃,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吗?若是没有正当理由,你如此冒犯使团,就算要你的脑袋都是理所当然。”
这惩罚充满了愤怒之意,让大家伙都吓了一跳。
“完了,陛下龙颜大怒,王妃这一次真的玩得太大了。”
“闯下这种弥天大祸,影响和谈,陛下能留她一命就是仁慈了。”
“这么一闹,战王妃的位子该不会真的要换人了吧?比起那个妖里妖气的九公主,我怎么觉得还是直来直往的毒舌王妃更可爱一点呢?”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个九公主装的矫揉造作,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们少在这里阴阳怪气了。苏染汐自己作死,大庭广众之下开罪使团,分明是要找死,根本不值得同情。”
就在大家都以为苏染汐玩脱的时候,苏染汐突然勾唇一笑:“父皇,我不仅是战王妃,还是您亲口任命的礼部侍郎,自然不干没道理的事。”
说完,她直接上前扒了萧楚的衣裳。
大庭广众!
眼疾手快!
快得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王爷身后那一片片恐怖的新伤旧痕灼伤了眼睛。
这可是大夏的无敌战神,过去十多年为大夏北境的安定立下了汗马功劳啊。
这样的人,凭什么要他和他的女人向南夷使团低头?
这一刻,大夏的官员们突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迎着众人异样的眼神,萧楚嘴角狠狠抽搐,想要把衣服拉起来,却被苏染汐紧紧抓住了胳膊,顿时气笑了:“你可真大方,拿我的身体给你自己做人情。”
苏染汐踮脚在他耳边说:“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被蛊虫咬的人是夏凛枭,帮他除掉蛊虫的人是我,否则哪里还有你如今的生龙活虎?这个伤口,合该为我所用。”
“你……”
“你乖乖站着当好人体模特,否则你跟段豆蔻在城外相识的秘密可就保不住了。”苏染汐威胁道。
夏凛枭应该是在返回京都的路上遇袭,从而遇上了段豆蔻产生纠葛……那个时间段,他本应该在王府里关禁闭。
真要捅破这层窗户纸,苏染汐的证词就至关重要。
想到这里,萧楚不但没生气,反倒是眼底闪过一抹欣赏之色,“你这个脑子和胆识,配夏凛枭确实可惜了。”
苏染汐嘴角一抽,一时不确定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真的被蛊虫控制了?怎么损起夏凛枭,永远是这么积极精准且毒舌。
与此同时。
南夷使团这边有几人的目光则是不约而同地落在萧楚后背那露出的之前被青蛊咬过的伤口,纷纷变了脸色。
南夷皇族善蛊,这在南夷内部不是什么秘密。
战王身后的蛊痕还算新,应该中蛊不过十多日……只是不知道哪位高人替他除了蛊虫。
但是蛊虫嗜咬的痕迹是独一无二的,消除不掉。
战王妃怕是要利用这伤口反击了。
段余倒是面不改色,“王爷为了大夏的安定出生入死,真是可敬可叹……王妃此举,是想告诉陛下——王爷为大夏立下汗马功劳,不能罚也不该罚吗?”
一句话,轻松把战火拉到了萧楚和苏染汐身上。
闻言,苏染汐唇角冷冷一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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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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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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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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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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